怀市三星路,是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怀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豪庭酒店,就落座在这里;除了各式各样的顶级商铺、酒店,还有许多怀市的名人富商,都居住在这块寸土寸金的地域,怀市鼎鼎有名的企业家蒲国光,也就是蒲德智的父亲,便是在这里拥有一座三千多平米的豪华五层大别墅。
三星路华光私家别苏群,落座在豪庭酒店正门左侧一公里外的地方,这里的房价,最少也在2oooo元每平米,不是级富豪级别的人物,根本就不可能住在这片别墅群里;而蒲德智这位豪门子弟,从小就是在这片区域里长大的。
“哇瑟,兔哥,你们家也太豪华太气派了吧,看门口那格局图,光是客房就有5o多间,还附带泳池、空中花园、健身房、娱乐室……我说你们一家三口,怎么住的了这么大的地方啊。”邱贤波双眼冒光,一边张望辉煌气派的大厅,一边以及其羡慕的口气向蒲德智诉说自己的仰慕之情。
除了邱贤波,其余五人均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神色,对于蒲德智能在这样的豪华别墅里生活,别提有多心动。
可是蒲德智对于这一切却毫无感觉,或许是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对于这一切早已麻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富家子弟感觉,对于蒲德智而言,这一切就是生活中平实的一面。
“少爷,您回来了……”蒲德智带领众人刚走进大厅没一会,一位身着白色长衣,带着一副圆框眼镜文质彬彬模样的老者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了,直接就走到了蒲德智身前询问。
蒲德智微笑着点了点头,回道:“李叔,你去帮我安排七间客房,就挨着我房间的就行,然后叫吴妈准备点吃的,我要好好招待招待我这些同学……”
“好的少爷。”带眼镜的老者很是恭敬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蒲德智身后的一行人,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少爷,您回来老爷夫人都知道了吗?”
蒲德智点了点头,将身上脏兮兮的外套脱下来递给老者后说道:“我回来前就已经跟老爸说过了,他们现在好像还在吉谈什么古城规划的生意,一时半会回不来。”
“哦……”老者应声点了点头,将蒲德智的外套有规有范的挂在手臂上后又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少爷您先去洗个澡,等饭菜准备好了我来叫你。”
“嗯,您去忙吧……”蒲德智挥了挥手,便转过头来,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一群正在楞盯着自己的兄弟说道:“走吧,带你们去换身衣服洗个澡,等会好吃饭。”
半个小时后,蒲德智一行八人统一换上了新装,从休闲到正装,从T恤到衬衫或者外套,清一色的全都名牌,顿时让原本显得藏乱落魄的八人提升了一个档次。
段云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还未干透的头,以便打趣道“兔哥,你们家是不是做服装生意的啊?”
蒲德智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陈安福又道:“兔哥,刚才那间房间,就是你的衣橱吗?你们家也太阔气了吧,一间衣橱,竟然比我们家客厅还要大两倍……”
其余人也是各自嘀咕,无不是在夸赞蒲德智家中的豪气。
带着一行人来到餐厅后,一眼望去洁白无瑕的抛光砖面,在灯光的映衬下,闪闪光,犹如走进了金碧辉煌的金銮殿般,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幻觉。
每个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餐厅不同的位置,有人在看琉璃灯,有人在看大理石餐桌,还有人站在黄龙梨花木所制成的椅子旁,不断的用手来回轻抚,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五米多长的大理石桌上,铺着一层白的亮的丝质餐桌布,香喷喷的食物早已摆放在上面,从澳洲龙虾,到清真黄斑鱼,没有一个菜不是在高级酒店里才能见得到的。
对于这一切,除了蒲德智以外,就只有一个人还能保持着毫不动容的表情,那就是慕云。
从走进蒲德智的豪华别墅开始,慕云就一直很淡然的跟着众人,没有话语,也没有表情,大家叫他时,只是轻轻的应一声,大家说话玩笑时,他就站在一旁聆听不语,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当有人询问他到底怎么了时,慕云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回一句没事便不再做声。
对于慕云的举止,蒲德智只能依照自己的推断,将慕云当做是因为失去挚爱受到打击,而暂时麻痹,对于一切都不再有所感触,所以才会这样。
八人落座餐桌,随着方才蒲德智换做李叔的那位老者,带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将一盘海鲜汤放在餐桌后,李叔便对众人说道:“少爷,各位先生,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恭敬的将海鲜汤上的金属盘罩拿起来,李叔便带着端菜的中年妇女离去了。
“兄弟们,别客气,开吃吧……”蒲德智优雅的挥了挥手,招呼大家开吃。
餐厅里弥漫着菜的香味,再加上一行人早上在玉泉坪经历了一次恶战,又马不停蹄的从托口镇往怀市赶,从早上就一直没有进食,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此时面对这么大一桌子美味,哪里还有半点绅士分度,纷纷毫不客气的吃喝起来。
这一顿饭,对于除了蒲德智以外的所有人而言,可以说都是平生最奢侈最美味的一餐;吃饱喝足后,蒲德智带众人来到了三楼的娱乐室,娱乐室里各式各样的设施都有,计算机、游戏机、斯洛克、跳舞机……面对这些平时城里孩子才有机会接触的娱乐设施,众人早已忘却了疲惫,一人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项目,就忘我的玩了起来。
当所有人都在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慕云却只是来到了娱乐室里的沙上,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而后便呆懈的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又像在呆。
蒲德智将其余人安顿好后,也来到了慕云身旁坐下,眼中的疑惑一直没有消散:“云哥,你真的没事?”
慕云将仰着的头恢复水平位置,微笑着点了点头:“没事。”
“云哥,你要是心里难受你就说出来,别一个人憋着,生这种事,谁都会受不了;不过你也别太难过,有些事总会过去的……”蒲德智跟慕云相处的时间最长,彼此之间早已如同亲兄弟,他最能体会慕云的那种痛意,所以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时,只有他还记得慕云的痛苦。
面对蒲德智的劝慰,慕云却显得很迷茫,头一偏,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说我有事?”
面对这句话,蒲德智顿时就愣住了,他瞪大了双眼,像是要把慕云看个透彻,可是不管怎么看,又看不出个所以然了,不过慕云说话又不像是装的,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对自己毫不熟悉;满心疑惑的蒲德智,只能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认识,你说你叫蒲德智……可是我不记得我们之前是熟人。”慕云说话依旧是很平淡。
蒲德智内心的疑惑更重,不过他沉默思考了一会后,最终准备用慕云最不能接受的事实试探试探,慕云对于一切都毫不在意的举止,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蒲德智说道:“云哥,对于梓涵的死,和你父母的死,你都不记得了?”
“梓涵?我父母……我怎么不记得他们了……梓涵……”慕云极力的去回忆蒲德智所说的一切,可半饷后,却依旧是毫无感觉的说道:“梓涵是谁?还有,你说的我父母又是谁,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他们的存在了?”
“什么?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蒲德智更是诧异,说胡的声量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许多,引起正在玩耍的其余人纷纷转过头来观望。
慕云再次去回忆,可是依旧没有结果,只能摆摆手回道:“真的不记得了……”
“这……难道是因为受刺激过度造成的失忆症?”蒲德智低头轻声的嘀咕一句后,抬起头,换了一副表情,变得极为柔和,带着一丝勉强的微笑,向慕云说道:“不记得也好,不记得就不会心痛了。”
得知一切缘由后,蒲德智便开始替慕云规划一个新的人生;兄弟八人在怀市相聚痛痛快快的吃喝玩乐了三天后,蒲德智再次为所有人订购了机票送大家返校。而慕云因祸得福,能忘记一切,反而可以重新的融入社会,融入生活,所以蒲德智在跟父亲征询建议并得到父亲的同意后,承担起了照顾慕云的职责,同时还带着慕云,重新返回了甘舟大学。
虽然甘舟大学里,有着慕云不想去面对的回忆,可是现在慕云已经失去了记忆,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杨慕云,所以蒲德智不用担心以往的那些痛苦记忆折磨慕云。
马上就要到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了,而慕云在辍学两个多月后,终于再次返回了甘舟大学,对于慕云这样的优秀学生,学校里自然是很乐意接收的,所以校方没有任何异议的,就替慕云办理的复学手续。
至于住的地方,蒲德智没有再安排在原本租的那栋公寓,毕竟在那里,有着太多梓涵的气息;蒲德智虽然不希望云哥忘记梓涵,可是也不希望已经忘记一起的慕云再次记起曾经的那些痛苦回忆;所以蒲德智在离学校不远的一片商务住宅小区里又租了一间房,而梓涵曾经留下的遗物,蒲德智并未丢弃,而是统一打包藏在了新租房间的杂物间;毕竟这些东西,对于慕云而言,有着不可代替的意义,如果哪一天他能恢复记忆,或许他还会想要找回梓涵留下的一切。
一切办理妥当,慕云在跟蒲德智接触的几天里,也已经将蒲德智当做了自己的兄弟,或许这也是慕云失去记忆后,放在心里的第一个哥们,他的亲密度,甚至过了所谓的亲人;因为在慕云接触蒲德智以前,早已忘记了亲人的含义。
全新的一天,也是全新的一周,甘舟市里冬天的早上,刮着呼啸而过的北风,路上的行人,纷纷将自己的脖子、双手裹在了衣服里;而此刻在前往甘舟大学的马路上,却有一个人让众多行人全侧目观望,在冰寒刺骨的寒风中,他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外边套了一件花格子衬衫,并且衬衫还未扣上,就这么轻松的走在路上,面对瑟瑟寒风,似乎没有半点只觉;而在这个怪人的身旁,一个身着羽绒服,头戴羽绒服上连体大帽的男生,与怪异男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看上去,犹如一个是在夏季的青春帅哥,一个则是冬季的大狗熊。
寒风中,一声尖锐的呼唤,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只听在那怪异男生的身后,传来一声灵动的女子叫喊:“杨慕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