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文生,今年22岁。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就在我找到人生第一份工作后的第三天,我又失业了……雇佣我的刘大师刘老板现在下落不明,多半凶多吉少了。而在这第三天我度过了打出生以来我所经历过的最紧张,最吃鸡,最惊险,最最最匪夷所思的一晚。那晚,有出来坑蒙拐骗的神棍刘,有家财万贯的王家夫妇,有诡异邪门的王家小姐,我甚至见到了火力全开的火焰魔女,还有火焰不能及身的美丽精灵,以及那个神秘莫测的西装男子。
那晚神秘男子消失后,我有些恍惚地地站起身来,扶着路旁的电线杆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力地甩着头想要保持头脑的清醒。然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不断地冲击着我这二十余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
“对嘛,在科技这么发达的今天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啦。再说了,建国以后是不允许成精的,什么女鬼也好,凤凰也罢肯定是梦里才可能出现的东西啦!”胡思乱想着的我居然开始尝试着说服自己。然而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扬长而刺耳的警笛声将我从自我欺骗拉回了现实之中。我循声望去,王家宅子的方向那映天的火光染红了小半片夜空,也警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虚妄!
“怎么办?”自我欺骗失败之后迎来的,是更大的现实问题: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报警?别开玩笑了,现在去报警,该怎么说?就说我昨儿个跟一骗子去王家骗钱,没想到他家女儿真的中了邪,不仅会漂浮,还会变身,还会放火?然后她一把火烧死了那骗子,顺手烧了房子?就我一人英勇无畏机智果敢收服了神兽逃出了魔爪?开玩笑,要真这么说不把我当作神经质变态杀人纵火狂杀人放火的典型案例就怪了!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进退两难之际,突然灵光一现,终于我放弃了思考,“三十六计走为上!“
一路无话,好像做了贼一般心虚,我一到家就急忙把门上能锁上的全给锁上了。届时天刚蒙蒙亮,我站在窗边探着头四处张望,像个职业特工般确认着莫须有的跟踪者的存在。等把所有窗帘都拉上后,我这才瘫倒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怎么搞得我自己跟个犯罪嫌疑人似的……”自我吐槽一句后,我顺手打开了电视。
“据目击者称,火势大概发生于凌晨一点,火势极其凶猛并且很快蔓延至整座住宅。消防队员赶到后全力扑救,整整两小时才将火扑灭。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了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初步判定为王大富女儿王晴儿。就在众人以为如此火势可能无人幸存之时,消防队员在废墟深处发现了簇拥在一起奇迹般活下来了的王大富夫妇。据现场记者报导,夫妇二人可能接受不了丧女之痛,受到了太大的打击,精神状态似乎不佳,被救出时二人居然对着一具不知名的小鸟的尸体呼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失声痛哭。二人伤势并无大碍,现已送至H市中心医院。具体起火原因还在调查之中……”我一愣一愣地看着电视上美女主播播送的新闻,那富丽堂皇的王家大宅子算是彻底成了废墟;报道没提到骗子刘,多半是凶多吉少了;王家夫妇幸存下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解了我心中一大结。只是看到那美丽的小鸟死去的消息时我不禁黯然,我没想到那在火中跃动的美丽精灵,那在危难时刻救我出火海的恩人居然就这样走了……我掏出当初它临走时留给我的尾羽,放在手上轻轻摩挲着,朦胧间,我仿佛看到那小可爱正在我掌心,一脸陶醉地享受着我的抚摸。霎时,我似乎听到了大坝崩溃的声音,眼泪不自主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
“啊——!——”我抱着那根尾羽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伴随着悲伤,我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疲惫、委屈等等情绪一并跟着眼泪宣泄而出,难以控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朦胧的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挣扎着想要起身。这才发现我是以一个多么别扭的姿势睡着的:双腿还挂在沙发上,身子却早就滑落在地板上了,双手却仍然死死地抱着那根尾羽。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视机发出的一点光打亮了一小块区域。
“又天黑了吗?”我伸着懒腰挣扎地起了身,透过窗帘看到外边确实已经天黑了。“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
“反正又成了无业游民,睡一整天又怎样?哼。”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要是警察真的找上门来,那大不了我实话实说,爱信信不信拉倒。大不了下半辈子做一个别人眼里快乐的精神病患者。”一边泡着泡面,我一边这么自我安慰着。经过早上的那一番发泄,我的心情也算真的是轻松了些许。
话是这么说,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时刻关注着新闻,想着起码有个心理准备。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头一两天新闻上对王家火灾都有跟踪调查,但不论是王家夫妇还是周遭的邻居,对火灾当晚我跟骗子刘的在场却都只字不提,消防部门也以电路起火作为原因草草了事。甚至到了第三天,这H市首富豪宅被烧的新闻就石沉大海般消失地无影无踪,再也没人提起了。“仿佛,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抱着这样的侥幸想道。
直到第四天,正沉迷在噩梦中的我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奇怪的号码。“大限已到!”仿佛有个声音在这么对着我说。我咽了一口口水,用手松了松睡衣的领子,接起电话,战战兢兢地答道:
“喂?”
对方并没让我久等,听筒上很快传来了某男性的声音:
“请问是文先生吗?”
“对,对的……”我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麻烦你明天早上9点到XXXX(某地名)走一趟。”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心里头那叫一个懊悔啊,我甚至想到在电话里坦白一切希望警察嘘嘘能放我一命巴拉巴拉地胡思乱想。
还没等我答话,又听得听筒里道:
“你投的简历对方已经看过了,表示希望能在明天见见面。”
“简,简历?!”我一脸蒙逼,半晌后才意识到了什么,“啊!是XX中介公司的吗?这样子啊!那太好了!真,真是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