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对于苏柯来说其实很煎熬,他何时体会过这种囚犯的生活?
牢房很逼仄,他想散个步都只能转圈圈,而且没有清水供他洗浴,若非如今是秋天,他身上早就臭了。Ω若是让那些花魁瞧见小王爷此刻的模样,她们还能欢欣雀跃么?
如此不人道的待遇也就罢了,鼎城的人好像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一般,这么多天除了老头房暮山,牢房外竟是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苏柯心中猜测这是对方的攻心之举,想要利用这种特殊的环境来折磨他的心志。
想明白这一点后,苏柯反倒乐了,对方刻意给他留下这样一个空间,却被他很好地利用起来。
房暮山的大锤一次又一次地砸下来,他获得的神力也越来越多。
在琅琊城接了曾默一枪后,他距离下次提升境界还需要三千次淬炼。
与许清秋一战,他落败之后获得七百二十九点神力,悉数淬炼之后,离进阶越来越近。
更令他惊奇的是,房暮山那一锤砸下来,他竟然得到两百四十三点神力,也就是说这是属于第六等的战斗,这倒是意外之喜。老头肯定不是菜鸟,这一点他很清楚,却没想到比许清秋也差不了多少。这样想来,鼎城之主倒也没有低估他,派来看管的都是高人。
两天的时间下来,他与房暮山交手多次,结果没有意外,每次都是被老头的大锤砸倒在地。
“这老头力气还真不小,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
苏柯靠在窗边,望着外边湛蓝的天空,活动了一下身体。
虽然神器让他拥有了一副异常强悍的身躯,但房老头的力气大得夸张,每一锤都能让他浑身剧痛,换一般人被这么砸上几锤,不死也得瘫痪。
他话音刚落,房暮山便猛地闯了进来,手里拎着那柄黑黝黝的大锤,语气不善地道:“废物,你说什么?又想尝尝老夫的大锤了?”
苏柯转身,有些嫌弃地望着他,反问道:“我让你进来了吗?我说了要交手吗?你能不能有点素质,不要随便闯进别人的私人地盘,有点涵养好不好?”
房暮山“哦”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苏柯笑道:“这才乖嘛。”
然而他的笑容才刚刚绽放便凝结在脸上。
一柄大锤措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轰!”
堂堂小王爷再次被撂倒,而且这一次大锤直接砸在他脸上,那场景看起来十分惨烈。
房暮山抬起左手摸着自己稀疏的白胡子,得意地笑道:“招惹老夫是你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妈的。”
很少说脏话的小王爷吐出两个字,同时从他嘴里流出来的还有血水,那柄大锤砸在脸上,纵使他肉身强悍,也不可能毫无伤。好在关键时刻他低了一下头,否则一嘴牙齿被老头砸出来,以后说话漏风,喝水漏水,哪里还有半点世子殿下的风范?
房暮山悠然自得地站着,等着苏柯站起来,然后再来一锤。
之前他被派来看管苏柯,即便知道这年轻人的身份,他心里依然非常不满,毕竟论实力论资历他在鼎城都不至于做个狱卒,可这是城主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他要是还想在城里生活就必须听从。
不过眼下他忽然挖掘出新的乐趣。
在鼎城之中他的大锤甚少有施展的机会,如今有了一个打不死的敲打对象,虽然没有什么大作用,起码可以让生活增添一点心意。
老头在鼎城一直过得很憋屈,眼下突然体会到修行的美妙,自然不会放过。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等着苏柯挑衅自己,如今已然变成时不时就冲进来,也不管苏柯在干什么,先抡一锤再说。
苏柯站起身来,抬手随意地擦干唇边的血迹,摇头道:“老家伙,怎么今天力气变小了?”
房暮山沉声道:“你敢挑衅我?”
苏柯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地望着他,微笑道:“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房暮山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抡起大锤,带着令人牙酸的呼啸风声,朝苏柯横扫而去。
苏柯不动声色地抬起左手,紧握成拳,朝着势不可挡的大锤挥了过去。
房暮山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苏柯的境界他很清楚,初入神照,虽然很稳固,但是短时间内很难有大幅度的提升,所以他才放心地出入牢房,且不说这间牢房的特殊之处,就凭自己手里的大锤,这个大秦世子也决计闯不出去。
然而眼下,苏柯竟然敢用肉做的拳头去硬碰自己的大锤,难道说世子殿下这几天被锤傻了?
事实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拳锤相接,两股精纯的内息在狭小的牢房内相撞,竟是催出一阵狂猛的风暴,肆虐了好一阵儿。
然而苏柯没有倒下,他依旧很硬气地站着。
反倒是房暮山面色有些古怪。
苏柯那一拳当然伤不到他,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拳头上传来的力量很强硬,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力量,从人类出现那一天起,从茹毛饮血到如今飞天入地,长期以来都无法磨灭的原始力量。
所以他很奇怪,面前这年轻人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可以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提升得这么快!
苏柯似乎猜到对方的想法,他微笑不语,静静地回味着刚才那一拳的美妙。
绝对的力量带来的美妙感受!
在房暮山突然回身敲下那一锤,他的脑海里再次响起神器兄的声音。
五千次淬炼已经完成,肉身强度再次进阶!
从力士到修罗再到尊者,苏柯不知不觉已经提示了太多,然而这一次却让他很兴奋。
因为尊者之后,神器兄告诉下一层的境界叫金刚。
金刚肉身,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多厉害。果不其然,这一次他安然无恙地接下房暮山的大锤。
“老家伙,我说你力气变小了,这下你该信了吧?”小王爷笑眯眯地说道。
事实上不是房暮山变弱,而是他变强了。
房暮山神情一冷,干脆利落地将锤子别在腰后,摆摆手道:“懒得搭理你这个废物,爷爷我走了。”
他见苏柯能接下锤子,顿时失去所有兴趣,既然不能折磨这个身份尊贵的年轻人,自己还跟他浪费什么时间?身为鼎城的一员,老头的观念十分朴素又坚定。
然而他想走,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道炫目的剑芒在狭小的牢房内绽放,同时响起的还有苏柯冷冽的声音。
“你这几天玩得那么高兴,现在轮到我了!”(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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