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试炼一般都为两个月,两个月中,各个小组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完成后回到门派,由负责审核的长老进行检查后登记即可。当然登记过后还要进行繁琐的复查工作,但是基本已经跟风挽她们没有关系了,于是这段时间她们只用安心等待内门试炼结束,在仪式上选择想去的宫即可。
风挽这几天一直很想试试凤凰尾翼,但是苦于去找了楚忻几天都没见到人,院子里的女弟子都说他一直早出晚归,很难见到。
这天,远处的天色刚刚露出鱼肚白,风挽一大早就来到了楚忻的住处。
“咚咚咚。”风挽敲门,里面却没有人应声。
“楚忻,你在吗?”她在门外喊道。
屋内的楚忻正在打坐,这几****白天都在忙暗门的事情,晚上则回到天穹修炼。听到门外的人是风挽,他一挥手把凳子上带血的衣服藏了起来,那是昨天执行任务的时候沾上的,还没来得及处理。楚忻作为少门主并不经常杀人,但是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他还是必须亲自上。
“进来吧。”楚忻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
风挽推门进入,这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好照在她身上,伴着推开的门,照进了楚忻冰冷的房间里。他眯着眼看着她,问道:“有事吗?”
看到楚忻坐在蒲垫上打坐,风挽觉得有些打扰到他,但还是硬着头皮:“那个,我找了你好几天,你都不在。”
“何事?”
“我是想跟你说,上次你帮我采柯绝果,其实是墨宫主要的。”风挽细细想过,这件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知道。”楚忻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你的恩人还有谁?”楚忻反问。
“唔......好吧,是这样的,我带回柯绝果以后,墨宫主说要答谢,所以给了我两件飞行法宝。”说着,风挽拿出那两根尾翼。
“这是凤凰的羽毛?”楚忻有些惊讶。
“是啊,墨宫主叫它凤凰尾翼。咱们一人一个,这样以后再出行的时候,就不必在飞马上颠簸了。”风挽拿出一尾羽毛,递给楚忻,而他只是看着那根羽毛,没有接。
“怎么了?”风挽问。
“这根是凰翼。”楚忻看着羽毛上淡淡的古文凰字。
“啊?有什么关系,不都一样吗?”
楚忻则伸手拿过风挽另一只手里的羽毛,说道:“凤才是公的。”
风挽无奈,原来他纠结的竟然是这个。
“好了,快点滴血认主吧,我好想试试看。”凤凰尾翼这类含有巨量灵气的法宝都是需要认主的,墨耘当时赠与风挽的时候已经解除了与这法宝的关系,所以才能送给风挽。
说着,风挽便咬破手指,往羽毛上滴。羽毛在接触到血液的一瞬间发出耀眼的光,然后焕发出更加鲜艳的颜色,灵气愈发充盈。
“楚忻你怎么不滴?”风挽看楚忻只是站在那里。
“你该好好谢谢墨宫主。”楚忻淡淡地说道,这法宝的价值岂是一个剧毒的柯绝果可以比拟的,墨耘很明显是有意给她法宝。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认主,完了咱们出去试试。”风挽催促道。
楚忻不紧不慢地将凤翼认主,才跟着她出了院子,两人找到一片很大的空地。
风挽早已跃跃欲试,此刻迫不及待地拿出凰翼,对着羽毛就运起功来。但是半天羽毛都没什么反应,她也是万分奇怪,此刻再看楚忻,却发现他已经将凤翼变得有小船那么大,已然坐在了上面。
“啊?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的不可以?是不是我的坏了?”风挽连珠炮似的问。
楚忻听到她的问题,嘴边难得的扯出笑意:“自己修为不够就别怪法器坏了。”
风挽看到楚忻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他如果笑起来应该会更加好看,但是风挽还是低下头小声嘀咕:“真阴险,竟然把好用的挑走了。”
楚忻没有忍住笑,把头转向另一边对着空气笑了一下,然后再一本正经地转过头:“你施法的时候,别把注意力放在手上,法宝现在已经与你的血脉相连,你要通过意念来控制,加以法术驱动,它自然就会听你的话了。”
“噢噢,原来如此。”风挽按照楚忻的指导做,果然成功地将凰翼变大,一个纵身跳了上去。
风挽兴奋地坐在凰翼上,指挥着法宝颤颤悠悠地起飞,侧过头却发现楚忻已经平稳地飞到空中,问道:“楚忻,我要怎么做才能那么稳啊?”
楚忻驱使着凤翼飞到她身边:“别着急,灵气的释放一定要稳,你越是急躁便越难以控制。”
听罢,风挽尝试了一会儿,终于将凰翼平稳的升起。在楚忻的指导下,很快,风挽就掌握了利用法宝飞行的诀窍。
此刻两人乘各自的法宝飘在空中,风挽转头,发现楚忻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不禁问道:“楚忻,为什么你好像不需要别人教就能驾驭飞行法宝呢?”通常来说,第一次驾驭法宝都会有些磕绊,风挽也是翻过书了才敢尝试,而看楚忻似乎没有飞行法宝,但却第一次就能掌握诀窍,让风挽很是好奇。
“以前有学过而已。”楚忻淡淡地说,面色却是非常凝重。
风挽没有追问,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楚忻看着远处的云彩,想起自己很小的那年,母亲做了一个很小的法器,是一块儿圆盘大小的垫子,母亲说那是个飞行法器。因为楚忻年幼,法器很容易承受自己的体重。
那个时候,母亲说:“忻儿,运功的时候不要分心。”
“忻儿,不要把法力集中在手上。”
“忻儿,起飞的时候要平静,不能急功近利。”
楚忻尝试了很久,终于飞上了天空,看着母亲舒展的笑颜,楚忻感到很开心。
而这个时候,法器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落,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闪过的是阎项天愤怒的脸。他只看见母亲关切地朝自己跑来,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哭出来。
后面的事情他不记得了,他晕过去了。那次楚忻摔断了腿,从此,母亲再也没有带他踏出房门一步。
“你在想什么?”发呆的楚忻被风挽突然的问话拉回了现实。
楚忻没有回答,风挽看着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猜也猜得到他或许是被以前的记忆羁绊着。毕竟从十年前他们认识开始,楚忻就是那样冷漠、别扭的小孩,而就是这样的他,救下了素昧平生的自己。风挽可以想象他的过去肯定有着很多难以诉说的痛苦。
谁没有痛苦呢?
风挽摇摇头,说道:“教你使用飞行法器的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她顿了顿,看楚忻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继续道:“那个人知道你现在过得这样好,也会替你开心的。”
“可是她死了。”楚忻突然说道。
风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片刻之后,她才转过头,对楚忻微笑着说:“不管过去多久,她都一直在的。你看,你记得她,她就活在你心里。而我,却连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
“如果记忆过于痛苦,我宁愿像你一样忘掉。”楚忻墨色的眼眸看着她,两个人把对方无奈的神色看在眼里。
“哎。”
“哎。”
竟是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想着自己心里的事,飘在空中。而底下的众多弟子却是纳闷儿了,纷纷讨论着二人这是在干嘛。飞行法器本就十分稀有,天穹派内门弟子拥有这类法器的虽不在少数,但外门弟子几乎是没有机会得到的。
“你说,那两片云怎么这种颜色?”
“那哪是云,那是别人的飞行法器好吗?”
“那为什么他们不飞,非要在半空中飘着?”
“谁知道呢?兴许是炫耀自己有了飞行法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