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见那官员四十多岁年纪,相貌清俊,下颌上挂着一部清须,看上去十分的儒雅。★ WWw.slzwW 新`思`路`中`文`网★??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王羽!”
那官员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急忙走到高飞的面前,弯下腰对高飞说道:“我是湘州刺史司马承,王公子突然到访,让我感到很是惊讶。王公子,快里面请!”
高飞和毛宝跟着司马承一起进了湘州刺史府,三个人来到大厅之后,分宾主而坐,随后便有人端上来了一些茶水。
司马承先开口说道:“王公子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啊,一《出塞》诗,可以说风靡大江南北,记得我当时离京之时,陛下还在念叨着王公子的这诗,说王公子是不可多得的奇才,神童,那时我尚在想,似王公子这样的神童,不知道我几时才能得见。不想我会在这这里见到王公子,可见上天垂怜啊!”
“王爷过奖了!”高飞客气的回应道,“其实都是一些人夸大其词而已……”
司马承道:“王公子真是太过谦虚了。王公子出身名门,又能有如此谦虚的态度,实在是难得啊。对了王公子,你怎么会突然来到长沙城啊?”
高飞道:“王爷,实不相瞒,我是从武昌而来。”
“武昌?”司马承听到这两个字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惊慌,但很快便转瞬即逝,“王公子不应该是在建康吗,怎么会从武昌而来?”
“一个多月前,我从建康启程,去襄阳看望我的师父甘卓,去给他贺寿,回来的时候,途径江州,被我伯父的部下给截住了,然后我就被送到了武昌,被软禁在了大将军府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高飞一五一十的说道。
“甘老将军竟然是你的师父?”司马承听后,心里面泛起了疑惑,“哦”了一声,然后便问道:“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大将军……不是你的伯父吗?他干什么要把你软禁在武昌城里?”
高飞环顾四周,见大厅内尚有一些闲杂人等,便有所顾忌,没有立刻回答。
司马承看出了高飞的担心,便屏退了闲杂人等,然后才说道:“王公子,现在大厅里面就我们三个人了,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可以说了。”
“王爷,甘老将军确实是我的师父。我伯父……哦不,应该是王敦才对!他仗着自己是大将军,手里握着二十万重兵,就有背叛朝廷,想自己当皇帝的意思,但是又怕我父亲阻拦他,所以才把我扣留在了武昌城,借此要挟我的父亲,逼我父亲就范,想让我父亲和他同流合污!”
“哼!王敦奸贼!果然有不臣之心!陛下如此重用他,他却想反叛陛下,实在是该杀!”司马承愤慨的道。
高飞见司马承如此激动,便继续说道:“王爷是皇亲国戚,如今陛下又派王爷来担任湘州刺史,这个位置十分的重要,王敦一直将王爷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一旦王敦犯上作乱,必然会派人前来攻打湘州,到时候,还希望王爷多多防范才是。”
司马承雄心壮志的道:“王敦虽然兵强马壮,但是湘州也非等闲之地,只要他王敦敢来,我定让王敦死于长沙城下!”
高飞觉得司马承未免有点太过大言不惭了,但是也不好直说,只是提醒道:“王敦兵精粮足,部下能征惯战的将领也有很多,王爷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千万不要大意啊。”
司马承笑道:“王公子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湘州六万大军,全是令师甘老将军的旧部,虽然军队没有王敦的多,但是得益于甘老将军的操练,这六万大军都是百战不殆的精兵。当时甘老将军调任梁州时,我曾和甘老将军做过交接,甘老将军早就料到王敦有不臣之心,而湘州也是王敦一心想要拿下的地方,所以在去梁州赴任的时候,并未带走一兵一卒,将所有兵将全部留在了湘州,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我湘州境内重用的人,都是甘老将军的旧部,他们早就看不惯王敦的恶行了,恨不得要杀进武昌去呢。”
高飞听后,心里稍稍有了一丝安慰,看来甘卓果然有先见之明。只是,他记得历史上,湘州还是被王敦给占领了,而司马承也被王敦给秘密杀害了。如果甘卓的部下真的那么厉害,又是什么原因让湘州被攻下了呢?
思来想去,高飞也想不明白,但是司马承给他的印象比较轻浮,不够稳重。甘卓在湘州时,以他的能力来说,或许能够保护湘州一方百姓不受侵扰,但是司马承能力有限,又过于托大,或许才是导致湘州被王敦之军攻下的主要原因吧。
历史早已经无人考证,高飞也无需去想那么多,但是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要联合湘州的司马承,一起遏制王敦,将王敦之乱彻底的扼杀在摇篮里面。
“师父的部下自然是很厉害的,但是王爷也应该谨慎一些才是,毕竟湘州的兵马远远不能和王敦的二十万大军相抗衡……”
一说到这里,司马承便不愿意了,他的眼睛里瞥了高飞一眼,露出了一丝的鄙夷之色。紧接着,司马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直接问道:“王公子,你刚才说,你是被王敦软禁在了武昌城里了,那么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高飞呵呵笑了笑,说道:“我是直接从大将军府里走出来的,根本不用逃,因为没有人敢拦我。如今,我已经获得了王敦的信任,而且我还联合了一些人,准备夺取王敦部下的兵权,等到哪天王敦真的反叛的时候,我们就有资本和王敦抗衡了。”
司马承将信将疑的听着高飞说的话,忽然大笑了起来,问道:“王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王爷,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高飞一本正经的说道。
司马承仔细看了看高飞,见他一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样子,心里倒是咯噔了一下,急忙问道:“这么说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了?”
高飞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这次来长沙,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王爷进行一次简单的会晤,想告诉王爷,我们已经差不多将江州的军队全部控制住了。不仅如此,我们还联合了我师父甘卓,以及豫州刺史、平北将军祖逖,只要王敦敢乱动,我们就会一拥而上,从各处进行攻击,将王敦的反叛计划扼杀在摇篮之中。当然,我们也希望王爷能够加入到这个联盟,届时除贼,也需要王爷的一份力。”
司马承听后,仍旧有些将信将疑,不敢相信的问道:“此事当真?”
高飞道:“王爷若是不信,完全可以派遣心腹之人前往襄阳,向我师父甘卓问个明白。”
司马承道:“我一定会派人去询问的。王公子,你来长沙,想让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王爷配合。江州之兵我们可以完全控制下来,但荆州之兵我们却无法控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在荆州领兵的人,是王敦的亲哥哥王含,以及王敦的表弟魏乂,他们都是手握重兵之人,而且还是王敦所信任的人,经营势力多年,党羽早已经遍布各处,我们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夺取他们的兵权。”
“我们……指的是……除了王公子,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司马承敏感的问道。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6玩和江左干人等,都参与了其中。”
司马承道:“这就难怪了!我早就听说王敦强行聘请了八个名士,原来这八个名士已经成为了王公子的党羽,可见王公子一点都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耐,实在是让我佩服佩服啊!”
高飞道:“王爷赞誉了!”
司马承和高飞聊的很好,两个人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花花肠子,接下来,司马承同意参与了高飞的联盟,并且邀请州里面的几个重要人物出来和高飞相见。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刺史府的长史虞悝、司马虞望、主薄邓骞、西曹书佐韩玠、从事武延以及校尉桓雄等人先后来到了大厅。
这些人原先都是甘卓的老旧部,司马承上任之后,湘州的人事安排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动,还是沿用原来的班底。
司马承将虞悝、虞望、邓骞、韩玠、武延、桓雄六人一一做了介绍,然后又把高飞做了介绍,当这六个人听到高飞是他们的老上司甘卓的徒弟时,登时倍感亲切。
随后,司马承让人备下了酒宴,盛情的款待了高飞和毛宝,而在酒宴上,众人又聊起了王敦之事,司马承便将高飞在武昌的所作所为一一说了出来,让众人都对高飞这个小小年纪的神童肃然起敬。
这一趟高飞没有白来,因为有甘卓的这层关系在这里放着,所以上上下下都呈现出一派祥和的气氛。
酒宴上,司马承因为高兴,也就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的他,很快便喝醉了,被人搀扶进了房间休息。
司马承一走,虞悝、虞望、邓骞、韩玠、武延、桓雄六人便围到了高飞的身边,向高飞询问老上司甘卓的近况,高飞都一一做了回答。
随后,高飞又向虞悝、虞望、邓骞、韩玠、武延、桓雄六人询问了一下湘州的情况,六个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些不可名状的难色。
高飞现了这个端倪,便追问道:“六位大人,是不是湘州的情况不容乐观?”
长史虞悝先说道:“湘州已经到了外强中干的地界,今年因为天气原因,湘州生了洪涝灾害,农田欠收,百姓更是连温饱都难以解决了。可是咱们的这位所谓的王爷,却只知道穷兵黩武,既不肯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也不愿意修建水渠,疏通河道,致使大量湘州百姓外出逃难。甘老将军辛辛苦苦治理的湘州,眼看就要毁在这个皇亲国戚的手里了!”
主薄邓骞道:“我们向司马承提出了好多建议,可是都被他给拒绝了,说什么陛下任命他为湘州刺史,就是为了钳制王敦,不至于让王敦恣意妄为。可是如果连州里的百姓死活都不顾的话,一旦王敦的军队打了过来,百姓们谁还愿意同仇敌忾一起守城?”
“除此之外,湘州与江州、荆州接壤的地方,王敦的军队一直在蠢蠢欲动,而且还不断的煽动当地百姓出逃,造成大片良田荒芜,数十里内都成为了无人区,湘州的形势,并不像刺史大人说的那样乐观。”校尉桓雄说道。
随后,虞望、韩玠、武延也都各抒己见,大致意思都是司马承太过专断,不听取建议,只顾着操练兵马,却不顾百姓死活的事情。
违法乱纪的事情司马承倒是没有做过,但是他为了能扩大军队,盲目的招兵买马,以前湘州只有三万军队,在司马承上任不到半年之后,就已经扩大到了六万人,其中多数都是那些乳臭未干的生瓜蛋子,都是被司马承强行抓来当兵的,弄的百姓怨声载道。
虞悝、虞望、邓骞、韩玠、武延、桓雄六人也曾联名给朝廷写过奏疏,但是却被司马承的耳目给拦了下来,不仅当着他们的面把奏疏给撕掉了,还骂他们不知道报效朝廷,弄的六个人也是无地自容。而且从那之后,六个人的权力基本上都被司马承给收回了,司马承自己提拔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来代替他们做事,军纪、法纪都已经处在败坏的边缘。
高飞听完虞悝、虞望、邓骞、韩玠、武延、桓雄六人的话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才想起历史上的事情来,照此下去,司马承怎么可能会有不败的道理呢。
不过,司马承的心是好的,但却用错了方法,高飞想,或许这就是导致司马承最终失败的主要原因吧。
高飞道:“君,舟也。民,水也。民能载舟,亦能覆舟。亏得司马承还是皇亲国戚,难道他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六位都是我师父的旧部,难道就拿这个司马承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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