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谦明最终输给了五十岚执信,而那个人也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了最后,夺得了这次御剑之试的首名。”上泉宫月讲述着她所知道,关于那个人的过去。
“等一下,难道就没人怀疑过他的剑道是谁教授的么?以及他的经脉俱废,又是如何运转真气的?”韩笑抛出疑问来。
“自然是有的,只是不论柳生无极与八位长老如何查探,始终瞧不出五十岚执信是怎样以残脉之躯运转功法,发生在他的事情确实超出了在座所有人的认知范围。”
上泉宫月边走边说道:“至于他是如何学得剑术,五十岚执信也只是说在漫长的十五年里,在做杂役的间隙,总是有意无意的瞧见门中弟子拆招对练,看着看着发现自己也就会了,到没有把宫本谦明私自传艺一事说出去。”
有了之前他以残脉之躯施展无上剑道的事实,这偶然瞧见弟子习武便学会的话倒也显得没那么匪夷所思了。柳生无极沉吟片刻,长叹一声:“或许真是天纵之才也未可知。”遂生出爱才之心,依照御剑之试规则收入门下。
“况且五十岚执信来历清白,十岁之时便入了门中,从未下过山,除了这残脉之躯何以能运转功法的不解之谜,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上泉宫月叙述道。
“来历清白?”韩笑皱了皱眉,忽觉这件事很不对,据他所知五十岚执信是大明潜入神道宗的内应,所谓的屠村遗孤,必然是大明将他遣派进飞仙御剑流中的手段,可他的经历太过离奇,就算大明那一边从出生时便开始培养,又如何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担当起这样的风险与责任。
更不说发生在他身上不合常理的表现。
即便韩笑曾经躲在礁石后,偷听到那个死去的神道宗武士与五十岚执信的对话,他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记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大明的派去的内应?难不成是我搞错了人?”
于是韩笑又问道:“是不是最后五十岚执信背弃了飞仙御剑流,去了神道宗?”
上泉宫月点点头,“又过了五年,掌门柳生无极离世,而按照门中规矩,五十岚执信很大可能要继承他的位置,只是门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声音,有人怀疑是他毒害了掌门,先一步夺取掌门之位……”
而门中有许多早就不悦这突然出现在御剑之试,横插一脚,挡了他们前途的人,借此机会撺掇别的弟子要求严查此事,将他定罪囚禁。虽然八大长老将此事压了下去,当只是激起了他们更多的揣测和恶意诋毁。
五十岚执信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接过了历代掌门的信物“殷天剑”,除了宫本谦明和少数人,越来越多的弟子都对站来了这一代的“剑绝东瀛”的对立方。
若五十岚执信以后对门中好好经营一番,时间一久,这些诋毁与污蔑自然而然就会随时间淡去,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却带着殷天剑投靠了神道宗。
飞仙御剑流位于出云国境内,与京极家一向保持着极为亲密的关系,而京极家对神道宗却没什么好感,说是潜在的敌人也可以,自然也导致飞仙御剑流对神道宗怀有恶意。
可这新一代的剑绝东瀛,却背弃的自己的流派,转投神道宗的麾下,于是那些原本被压制的舆论瞬间爆发,各种谣言甚嚣尘上,唯一共同的是,他们都认为是五十岚执信杀了柳生无极,提前篡夺了掌门之位。
“这就是目前东瀛盛传关于他的一切。”上泉宫月终于将这段往事讲述完毕,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的表情,反而有些凝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那宫本谦明呢,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如何能在门里待下去。”
“只听说他在不久后失踪了,不知去向,或许是他也相信了自己的好朋友弑师的谣言,受了打击,从此不问红尘了吧。”上泉宫月走在路旁,抬起头望了望前方,隐约看见一道灰黑色的轮廓,蜿蜒如龙,似乎是城墙所在,不由道:“看来咱们能好好吃一顿饭了。”
听见这话,韩笑也从故事里抽身出来,掂了掂掌中的翡翠扳指,笑道:“吃肉还是吃草,就看你的了。”
“说起来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赚钱。”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时一直默默不语的谢谢开口了,却是问得另一件事:“你的伤还好么?”
韩笑揉了揉肩,“还行,不过要完全恢复的话得让我正常睡上一觉,补充消耗掉的真气才行,现在最多可以教训一下几个后天境的武者,遇到同境界的肯定打不了。”
谢谢听罢点了点头,叮嘱道:“进了城要好好睡一觉。”
韩笑心中一暖,揉了揉小萝莉的头,顺着她顺滑的秀发一捋而过,承诺道:“好,不会让你担心的。”
三人又走了一段距离,看见前方赫然耸立着一道坚固城墙,金色的阳光沿着墙垛蜿蜒流转,绣有京极家徽记的旗帜迎风招展,手执火铳的铁炮队站立在外墙上戍卫警戒,每隔一丈便站立一人。
越过城墙,目光向城中郁郁葱葱的翠色探去,隐约可见一座雄伟城堡掩映在树梢间,东瀛式的城堡唤为天守阁,几乎在每个重要城池里都会修筑,是地方领主施政,宣布权威之所。
韩笑打听了一下,得知此城名曰“晓月城”,因有一道河横贯城池而过,形如弯月,将城分为两半而得名。
三人走进城中,见大街上繁华热闹,彩旗招展,各种风幡飘扬在行人的头顶,写满祈愿诗的短册引人瞩目,更有许多民间表演进行着,俨然一派欢乐的佳节景象。
韩笑这才想起过了今夜子时,七夕祭才算真正过去。
在生与死只见徘徊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原来才过去一夜而已。
就在这时韩笑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皱了皱眉,扭过头,忽见一个满脸胡渣的邋遢大叔,醉醺醺的靠过来。
韩笑下意识地握住童子切,心生诧异,“这人什么时候近我身的?我居然没能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