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擎神色难看地来回踱步,步出了房,见肖禾回来焦急问道:“炎明呢?”
“也不知道炎明怎么得罪了齐禹为,让他下手这么重,我解不了他睡穴,他至少要睡个三天三夜。”
“该死的!”许擎低咒一声,焦躁地又来回踱步,“先降温,降温……”
“降温?”
跟了出来的许媚恍然一叫,“对了,降温,父亲,齐禹为或许可以。”
“他?他武功阳性的,如何降温?”
许擎很是不解她的意思。
许媚解释道:“我知道他练的是阳性武功,可不知他怎么的,你没来之前,我确实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寒冷,不是无形的气息,而是确确实实的感觉的冰冷。”
“有这回事?”
许擎疑惑地看着她,满是不解,“他看上去又不像是走火入魔,哪来的寒气?”
许媚不知摇头,叹道:“可是人已经给你赶走了。”
“他身上带着——”许擎奇怪地一顿,才接着道:“带着花粉能不赶他走吗!”
“好了好了,肖禾,你现在马上去一趟王爷府,立即让他上来帮忙。媚儿,你跟我来。”吩咐完就提步离开的许擎停下脚步,严肃喊停肖禾,“记得让他别带那香囊上来,还有任何有关花粉的东西,换一身衣裳。”
肖禾应了赶紧离开,而许擎则带着许媚左拐右转,终于在一扇石门停下脚步。
左三下,右五下,倒回来八下,然后在环住分布凸出来的小石点上按了右边数下来第三块一下,低端那块一下,最后手掌盖住中间的花纹往下一按。
大门方缓缓地打开,门后面是一块挡去所有视线的大萧墙。
两人踏进石室,按了一旁的开关,大门掩上后才绕了进去。
一个老妇闻声走了过来,一身简朴衣裳,虽步入晚年,却一身正气和坚韧。
老妇正是许擎唯一的妻子余氏柳桃,许媚她娘,江湖人称猎影,是余氏镖局的前任当家,余氏镖局和凤青门一个前后挨着,凤青门往里走有条小道就是通往余氏镖局,两边的人来往频繁,也打成一片。
余氏瞧着他们脸色不对,哑着声问道:“老擎,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许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堂姐她好些了吗?”
余氏先是叹了声气,跟着他往里走,撩起雪白的帘子走到床边,一头未完全发白的青丝,五官秀气祥和,脸上印有皱褶,两眸紧闭,让人错觉她不过是睡着罢。
“炎明配了药让她喝了,可却如往常般毫无醒来迹象。”望着她的容颜,余氏不禁感慨,“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幸福的一个家,一夜之间说没就没,连她疼爱的两岁的小祖也躺在血泊中,如若她醒来会是怎么个心情?这么一个君上让人如何臣服!”
这里也无他人,所以她这么大胆的发言,许擎和许媚也未阻止,反而产生了共鸣。
“时隔十五年了,她也这么一躺就躺了十五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让人振奋又有些担心——”
许擎舒了口长气,缓了缓心情,严肃续道:“媚儿,切记不能让齐禹为那小子接近月儿,无论他那香囊是否带在身上。”
“爹你是担心里面——”
“不是担心,是确认!”许擎抢过她话接着道:“而且让月儿太过接近王爷、皇室也不好。”
“你父亲说得对。”余氏吩咐道:“媚儿,你想办法留月儿住到过了这个月末。”
许媚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了,沉吟了会儿,问道:“孩儿,能问是什么事吗?”
“确认了后,你自然会知。”
既然父亲和母亲现下绝口不多提,那她也追问不出什么,忽地想起什么,许媚顿住脚步问道:“父亲,听肖林他们探回来消息,安理寺的那画卷其实不在青龙帮,青龙帮只不过是个幌子,画卷其实是在王爷府上。”
“还真狡猾,黄隆和齐岚可是世交,若因其他事情联手倒是不奇怪,可没想到黄隆会插手这事,倒是让人意外。”
许媚对谜一样的上一辈的事所知不多,听他们提起,也静下来倾听着。
余氏对他这么说倒是摇头,“他不插手才觉得奇怪呢,你忘了他和她是青梅竹马吗!”
她?许媚顿了顿,了然,那个人的名字他们从不直接提及,小心谨慎着,无论只在秘密石室也不例外。
许擎一脸恍然记起的点点头,回到正题道:“那画卷先不急,不用管他们。”
见他们没再往下说,许媚和他们叙话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石室。
带着满脑的思绪回了屋,推开门颇为惊愕地看了坐在床沿边换了一身衣裳的齐禹为。
许媚抬手让夏季别出声打扰他,凝眸注视着他走了过去,打量着一身上等布料,应该是回了王爷府再折回来。
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时间,时间不对。这来回少说也要将近三个时辰左右,可他不过离开不到半个时辰!
他怎么做到的!
见他在为月儿降温,有夏季在一旁看着也退出了房,碰巧迎来两名弟子走来于是问道:“副掌门人呢?”
两人摇头,一人回道:“副掌门他半个时辰出了门就未见人回来。”
许媚沉吟,望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要干嘛去?”
这方向可是她厢房。
“是范师兄让我们来守在门外的。”
“嗯,若见到肖禾回来要找我,让他到议事堂找我,你们去忙吧。”
许媚还未进议事堂就听到肖林、范子天他们聊得火热,靠近一听脸都黑了。
砰一声巨响,大门被震得摇摇晃晃,看得众人真怕它倒下来。
肖林和范子天他们睁圆了眼,肖林慌忙将桌上的卷轴收到背后,讪笑道:“姨母,你怎么不在屋里看着小月啊。”
“你们这么贴心让人守着,哪还要我操心呢。”
许媚黑着脸,笑得极其恐怖地一步步靠近,肖林等人退成一排,一步步背着她向门口方向退。
范子天打哈哈道:“是啊,我们见媚娘您多杂务管,又怕男女授受不亲,小月会被欺负,所以就派人过去守着了。”
趁热打铁似的,黄浩辰也赶紧附和着:“不过媚娘好像有要事烦恼,我们就不打扰了。”
“不打扰。”许媚沉声带着内劲一说,转身要落荒而逃地五人忙驻步,缓缓地转回身面对她,个个暗叫苦。
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