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一番不中听的话,齐禹为便一路阴沉着脸疾奔回王爷府书房而去。
府上丫鬟、奴才见着他寒着脸,双眸冰得惹人寒颤,纷纷肃穆垂首于一旁,不敢上前行礼。
恰巧从账房出来的卢管事见他回来,顿时心中一喜,遂又眉头一蹙。
王妃见张贺未回来报告世子爷行踪状况,深知出事了,遂一直派侍卫寻去,却未果,府上也因此人心惶惶的,见着他回来当然如释重负。
可世子爷脸色极为苍白,又阴沉着脸,双眸冰冷,遂不知是出了何事?
卢管事抱着担忧去了通报,此时王妃正和齐禹琦叙话,见他慌忙而来,顿又不解。
王妃问道:“何事如此慌忙?”
卢管事微微弯身回道:“回王妃,世子爷回府往书房去了,只——”
“真的?大哥回来了?”齐禹琦眼眸一亮,兴奋的从椅上弹起。
听闻日夜挂念担心的孩儿回来,王妃惊喜不已,瞧着卢管事尚有未完,抬手示意女儿稍安勿躁让卢管事接着讲。
卢管事接着道:“世子爷脸色不大好,浑身散发着冷冽,怕是又——”
余话被王妃抬手挡去,慌忙垂首于一旁没再多话。
王妃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杨侍卫呢?”
“未见人,怕是正赶回的路上。”卢管事所说没错,此时的杨子明正焦躁的一路疾奔赶回王爷府。
“去牢房,让犯人随时候着。”待卢管事领命退去,王妃便在齐禹琦的陪同下赶往书房。
齐禹琦见母亲沉眉,知是大哥怕是又发作了,顿时兴奋不在,也变得紧张担忧。
书房外有两名身穿黑色衣袍,衣袍上纹有红色图腾的侍卫守着,见王妃和小姐赶来连忙挡在门前行礼。
“开门。”
两名侍卫颇为为难的相望一眼。
齐禹琦不悦了,喝道:“造反了?还不开门,退开!”
其中一名侍卫为难道:“恕奴才不能退下,世子爷有命不许任何人打扰。”
“放肆!”齐禹琦冷喝道:“任何人岂会包括王妃和我!”
那侍卫没再回话,也没退开。
另一名侍卫接过话道:“世子爷后话提起,包括王妃和小姐,且猎魂队只听命世子爷,还望王妃和小姐见谅。”
即使此时王爷前来,这一步他们是不会让开了。
可他这么做是为何!
正当王妃焦急不知如何是好时,书房大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王妃先是一喜随即失望垂眉。
连珍掩门来到王妃和齐禹琦跟前行礼后,传话道:“世子爷让王妃和小姐回去,他不需去牢房让人供血,还说——”
连珍迟疑了几秒,续道:“还说以后也不需要,即使死。”
“即使死……”王妃震惊得愣在一旁,重复低喃最后那三个字。
齐禹琦慌了,扶着母亲,轻声唤道:“母亲,您别气,大哥也只是一时说的胡话,您别担心……”
王妃一直溺爱世子爷,当然接受不了世子爷这个选择,就算深知不该如此也宁可昧着良心而为之。
可正是如此,世子爷才更加愧疚。
虽世子爷有一再下令不许他们再给他供血,还下令若有朝一日他变得六亲不认,让他们务必下杀手,杀了他。
可他们又岂会下得了手,其实导致今日如此局面,也都怪她。
连珍自责不已。
回想起往事历历在目,世子爷被抬回府时第一次发作,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发寒,武功高得让人绝望。
猎魂队,府上的兵士,王爷的侍卫加起来也控制不了他发红的双眸,比起走火入魔更加让人胆战心惊,至今她还心有余悸,怕世子爷又发狂,而不得不执行命令杀了他。
看着兵士一个个躺在血泊中,伤的伤死的死,连珍握着手上的剑,却无法对他刺去。
当他们绝望时,奇迹般出现了,当杨子明与世子爷缠斗时不断流血,血溅到世子爷的口中,发觉世子爷有了反应时,连珍才出此下策,心想与其再这样下去,不如一拼。
想与不想便一剑在自己掌心划了一条深深的血口,一个飞身来到他跟前,让杨子明尽量拖着他,一掌推过去,将血口盖住他口,让血流入他口里。
杨子明大吃一惊,见世子爷一顿,立即大喊让人锁着他四肢,不让他动,奈何世子爷此时武功实在高深莫测,即使被十个侍卫用上全部内力也无法控制,纷纷被他的内力震退两米远。
连珍被他紧抓着脖子,慢慢的抬起,杨子明了然连珍的计划,忍着那震后的疼痛,一个箭步上前,朝世子爷胸口打去,以此逼他放手,世子爷不得不甩开她,挡开杨子明击来的一掌。
杨子明早有预料的脚尖朝地面一点,往一旁闪去,提起剑便朝自己手掌划了个深深的十字血口,绕到他身后,在连珍及其他侍卫的帮助下,将自己的血灌入他口里。
一次、两次、三次,他们深知这不是根治办法,可他们又无可奈何,唯有此方法能让他清醒过来。
当她以为只有这方法时,不久前听到花伯身边的公子提及放血能让世子爷的毒缓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像一试又觉得可疑,供血和放血这可是两个相反的方法,明明供血能让世子爷清醒,可那公子可为何提及放血?是他不懂胡言乱语?
连珍悟不到,凝眉抬眸时,见卢管事迎面走来,遂躬身行礼后起步离开。
卢管事瞥了她走的方向,方向王妃回道:“王妃,牢房的犯人已待命。”
王妃一声不吭,双眸黯然地转身离开,背影有些颓然。
卢管事有些糊涂了,不解的看向小姐,等待吩咐。
齐禹琦堆起眉头,摆手道:“关回去吧。”说罢便追上母亲。
卢管事扫了书房一眼才快步往牢房而去。
一进牢房,见连侍卫也在,再瞧犯人已经被关回去,而前几日抓回来的高大夫脸色苍白的被绑在刑架上,满身血痕,顿时蹙眉。
卢管事道:“连侍卫这是严刑逼供吗?怎么说他也是高老爷的后代,怎可如此对待?”
“只是一个畜生,按惯例便是。”
连珍抬眸看着他不忍的视线,冷声道:“你是心疼了?也是,卢管事和高老爷一向交好,心疼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