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道:“公子,每年我们都要来这支离山一趟,祭拜妖龙的魂魄,以26它的毒不再出来害你。可此时你若吸了人血,妖龙就将复活,你也就成魔了!”
江南君听到傅伯的话,双手捧头,突然放声痛哭起来,哀求道:“傅伯,我求求你,找出一个让我死去的办法,不要再让我这样不人不鬼的活受罪了!”
傅伯想安慰他,可是只抬了抬手,却再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好低头叹息,脸上也是老泪纵横。
水铃儿看了刚才这一幕,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站起来,走到江南子墨身边,小手放上他的手,道:“江南哥哥,你的毒,我能解吗?”
江南君和傅伯都是一愣。
傅伯问:“铃儿,你为什么这么说?”
水铃儿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据说我的上辈子,是一个叫蚩尤的人,那个人很厉害,很会打仗。我躲在姑姑的曦穆灵珠里,修炼了一千年,由那个蚩尤的一缕魂魄幻化而来,后又被天露滴打开心窍,也许我的血和别的凡人,不一样呢?”
江南君怀疑地盯着他问:“我欲害你,你却还要救我?”
水铃儿笑道:“我曾在江南世家幸会江南哥哥,亲眼见你救了好多人。如果哥哥是大奸大恶的坏人,我早就死了,不可能还站在这里说这么多话。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因为你心里很苦。姑姑心里有苦,师傅心里有苦,你也有,你们有的都不一样,但都很苦。”
江南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懵懂孩童,他真的懵懂吗?还是比大多数成年人都清醒?突然间,他涌上一股冲动,一把将水铃儿抱在了怀里。他开始有点妒忌竹月了,怎么此生能收到一个,这么乖巧伶俐的徒儿!
水铃儿的小身体暖暖的,让他冰凉的身子感受到那珍贵的温暖。
水铃儿任他抱着,心头涌上一丝快乐,想起了竹月曾教导的,赠人鲜花,手留余香。
江南君突然触到了什么,手臂一震,拉起他,一把解开他的小衫,就见到了那件五彩的凤羽宝甲。
他惊问:“你这凤羽宝甲从何而来?”
水铃儿道:“是我师祖姑姑送给我的。”
江南君想了想,想明白过来,苦笑道:“罢了罢了,这一切,只怕都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命运。凤儿和曦穆仙是金兰姐妹,赠了她凤羽宝甲。你是曦穆仙徒孙,她又将这甲衣转赠给你,让我睹物生情,下不了手杀你。我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罢,从怀中掏出那块卢田玉,递到水铃儿手里道:“我和浣姝,已分离整整一百一十六年。仅凭一封不知从何而来的密信,怎可确认书中所言就是真的?我自会继续寻找妹妹,这块玉你拿去吧,尽管我没办法救你师傅,但是若你将这灵玉放在他身边,或能延续他的仙命。”
水铃儿捧着卢田玉,心中无限感激,点头道:“江南哥哥,谢谢你,我一定将你这份心意转达。我师傅是好人,只要他还活着,我就有希望,我一定要找到让他不死的方法!”
江南君眼中浮现笑意,道:“我希望你能成功。”
不过他好像又想起件要紧事,带着乞求的神情说道:“铃儿,我还有一事相求。”
水铃儿知他要说什么,笑道:“哥哥请放心,我不会为难砚仙的。他对你有情有意,这不是和我对我师傅的感情是一样的吗?”
江南君和傅伯一起将水铃儿送离了支离山。尽管已走得很远,他还是在不断向那刑山回望。
那座阴森恐怖的山峰,曾经关了姑姑九十九年?那是怎样的岁月,在姑姑的人生里,到底已承载了多少这样痛苦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