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君在园子里,见那妖异绝美的男子向自己走来,心里一阵紧张,结26巴巴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他惊愕中带着戒备,脚也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男子却莞尔一笑,衣袖拂过,挥落一片妩媚。
“江南君,你看我这芙蓉园,可美?”他轻启朱唇,声若磁石般令人无法抗拒。
江南君迷茫地四下看看,想回答,却一时一个字都找不出来。
男子见他如此尴尬,深感有趣,再被他孩子般的神情逗弄,兰花指甩过,掩嘴大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江南君给他笑得有点急了,略带恼怒地问。
男子不笑了,双目秋水盈盈地看着他,认真说道:“我是谁?我不是那个全天下最容易被认出来的人吗?你们上天入海地搜寻我,当我主动站在你们面前,却又要问,我是谁?”
几个反问,答案已昭然若揭。
“什么?你是……”江南君反应过来,苍白的面容瞬间变成土灰,连连后退,下意识翻动手腕,就要殷螭剑出鞘。可是连探几下,剑都没找到,狞灭天子却手掌轻扬,“唰”的一声,殷螭竟寒光闪闪地出现在他手中。
“江南君,你是在找这个吧?你找这个的目的,是想杀我,还是想自卫?”
他口里问,手却捥出个剑花,将剑柄对向江南君,递了过去,脸上则依然笑如春花绚丽。
而江南君,显然没有他那样好心情,不相信他会如此友善相待,不去接剑,只是悲叹,“看来我江南子墨,此命该绝。才离狼窝,又进虎穴,焉能再逃?既然你就是妖王,想必传说的那些本事也是真的。我此生已是多厄,实在不愿再添新伤,不如你就用你那妖王之力杀死我,莫再拖拖拉拉,尽早遂了你我心愿!”
听他几句话,说得如此悲戚又决绝,狞灭再也笑不出来,心中生出无限怜惜,同时联想自己的命运,眼中也泛起泪光。
他不答江南君,依然谈剑,“天下人皆知这殷螭属于灵剑,能与主人心意相通,更不用说你已用它百年。今日我若有意杀你,怎可能傻到用它?莫说是杀,哪怕仅是对你怀有敌意,只怕你也早已听到此剑龙吟之声了吧?”
“这……”江南君被他问得语塞,又答不上来了。他深知他话里有理,可依然被他的妖王身份困扰,不甘心地追问:“你为何不杀我?”
狞灭又被逗得一笑,反问道:“我为何要杀你?再说,我还真没把握杀得死你。”
他这笑话,谁都没被逗笑,自己想了一想,本来生辉的双目反而暗淡下去,喃喃道:“你我初见,你却一直偏执地认为,我该起意杀你。这原因,难道就因为我是妖王?”
一席话,直指江南君对“妖王”之名,那与世俗同流的偏见,更令他哑口无言,唯有愕然接过宝剑,呆立不动,神情说不清是依然戒备,还是愧疚已生。
狞灭走到他跟前,两人距离极近,他就闻到他身上,那阵阵梨花幽香,不仅饱含花香,更带淡淡酒意,才闻片刻,竟有点熏然欲醉。
狞灭纤指一扬,指向半月门道:“江南君,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穿过那道门,走出这绝望之陵,回你江南世家。本王以性命发誓,绝不会有任何人阻拦你。可是,我相信以你堂堂人间使的心性与抱负,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退出已经开始的六界纷争,默不作声地隐归于你那绿墙粉瓦之后,享受普通士绅生活,再不过问世事。”
这几句话,算是说到了江南君的心坎里。他心里苦笑,“六界纷争?关心世事?只怕这一切,都要退居到第二三位,而高居第一的,可是我那野心勃勃的妹妹。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都不可能再将她抛诸脑后,不闻不问!”
他这层心思,狞灭天子自然不晓,见他面上拗气有所消退,赶紧趁热打铁,“素闻江南君为人间界第一高人,不光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更是胸怀大志,义薄云天。如蒙兄台不弃,是否愿入殿内一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