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长老走后,狞灭天子命人将缺去一角的书案换下,刚才那个在他耳26耳语的内侍,便又走过来,恭敬地垂手站立一旁,等他吩咐。
“那人现在何处?”狞灭重新摆开桌上用具,头也不抬地问。
内侍回答:“回天子,现在还在东陵门外的冰天雪地里跪着呢,已经跪了有三个多时辰了。”
“哦,才三个时辰?若没跪够三天三夜,何必来通知我!”他冷漠地怪道。
“这……”内侍神色一慌,低了头不敢再说话。
他见自己为难了下人,缓和语气,叹道:“哎,算了,你让他进来吧。”嘴角却止不住流露出厌恶。
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十八天使中的晦路天使晦敏,就出现在扇瑶宫的天阶之下。
“末将晦敏,参见天子!”
这位将军,身材高大,却如只惊弓之鸟,蜷在战袍里,把战袍变成了一个不停抖动的包袱。
他诚惶诚恐地跪倒叩拜,一头磕在玉石地面上,便再也不敢抬起来。
狞灭并不唤他起身,只是对他怒目而视。
他伏在地上,感受到天子的目光,好似两把利刃直插进自己的背脊,心已恐惧得就要绽裂。
狞灭终于开口:“晦敏将军,本王并未传召,你却主动由兵营跑来此处,是打算向本王请安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军机要事禀报?”
天子明知故问,更增添了晦敏的慌张,语带哭腔地答道:“回……回禀天子,西海私狱事发已两日有余,晦敏未得天子召唤,一直坐立不安,夜不能寝,心里受尽折磨。此事晦敏罪犯滔天,又岂敢再等天子主动传召,罪上加罪……”
狞灭发出长长一声冷笑,“你此话听来还真好笑!既知派兵助守私狱有罪,又为何要伙同我亚父干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晦敏抖如筛糠,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狞灭一腔怒火,指着他道:“你答不出来,就让本王帮你答!南风长老来自云南鹿谷,而你晦路天使营中,大部分战士的家乡,都在鹿谷,就连你本人,也是鹿谷人士!亚父为了用你的兵符在天使营里调兵遣将,故意拉拢你,承诺雪狼泣月之夜后,若谋夺六界的大事成功,就将整个鹿谷划为你的封地,让你风风光光做上鹿谷侯,从此你便可以解甲归田,享受你昧着良心,用无数性命换来的荣华富贵,再无需在天山的冰天雪地里忍受军旅之苦,是也不是?”
一席话,说得晦敏魂魄不在,撑在地上的手抖得不能自已。
他惊异于天子刚刚归位,就将下属的情况摸得如此透彻,看来今天这一劫是逃不过去了,只能颤声说道:“天子慧眼如炬,南风长老确实如此承诺过末将,可是……可是……”他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
“可是什么?”狞灭怒问。
受这一吼,晦敏反而比刚才镇定了点,稍喘口气,答道:“可是就算晦敏接受交易,也并非是为自己做什么鹿谷侯,独享荣华富贵……”
“哈!好一个砌词狡辩!你倒说说,不为荣华富贵,又是为了什么?”狞灭道他是开始为自己开脱了,一脸不屑。
晦敏大着胆子挺直身,拱手道:“末将接受南风贿赂,是为了晦路那四万与晦敏一起餐风露宿的士兵兄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