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涅遭受海蛇袭击,生命危殆,在服下江南君的瑞蛇丸解药,以及接受26水铃儿与斗斗的真气支援后,情况稍有好转。
刚来到吸气潭边时,江南君急躁不安,这时已完全镇定下来,只是专心致志地为她用刀尖撬去血块,再重新割开伤口。
水铃儿与斗斗实在不忍心看,又把头转了开去。
其实刀插上凤涅的腿,是疼在江南君的心上。第一刀下去时,一口血已冲进喉咙,就要喷出来,但又被他坚强地吞咽回去。他很想嚎啕痛哭,却只能死死压抑住自己。
他一再给自己打气,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崩溃,握刀的手,更不能发软,否则她只会死得更快。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毒血终于放完,江南君又从容地拾起几粒瑞蛇丸,这次却不是送入她嘴里,而是捣碎后和成泥,再厚厚地涂抹上她每一处伤口。等这一切做完,治疗才算是暂时结束了。
盖好凤涅的伤腿,让她躺在草地上休息,江南君等三人围坐在一起,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沉默许久,他才诚恳地对水铃儿道:“铃儿,哥哥,实在不知该怎样感谢你……”
水铃儿不解地问:“谢我?哥哥何出此言?”
他抿住双唇,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末了还是下定决心,答道:“从我在运河北坡,赴南风化作的怪眼之约时起,生活就一直处于动荡中,每天都必须面对各种腥风血雨。那时我不得不对妖道虚以委蛇,却一直没机会向你说明真实原因。而你不仅没有恨我,反而凭借自己的信念,始终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没有你的帮助和信任,我实无力走到今天。若我当时那一系列任务执行失败,鬼帅便不可能顺利帝神登基。所以若说你是此事的最大功臣,实不为过。”
水铃儿被他这样语气沉重地夸奖,双颊已红得似火烧,眼睑低垂地嘟哝道:“哥哥着实言重,这些话真是折煞铃儿了。你我虽是异姓,感情却浓过亲兄弟。铃儿敬重哥哥为人,愿一辈子追随于你,所以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吗?”
江南君暗自叹了口气,站起来,望了一会儿远处的青山,又问道:“曦穆仙,近来可好?”
“她……”水铃儿一时语塞,想起师祖姑姑受的那三百荆花藤鞭刑,就心如刀割。
一旁的斗斗张嘴想说话,他生怕他说出那事,赶紧一把拉住他,又对他使了个眼色。斗斗会意,便不再多言。
水铃儿知道,从江南君说他前往运河北坡,面见怪眼的那一日起,直至今天,他所承受的伤痛已经够多了,甚至可说是不堪重负,所以他不能再往他已布满伤痕的心上撒盐。
于是他尽量装得轻松地答道:“哥哥,姑姑很好,你放心吧,这边事情既已处理完毕,我这就要去找她了!”
水铃儿再怎样掩饰,话里也还是露出马脚来。可惜江南君被凤涅的突然出现打击得心乱如麻,竟一时没听出来,只是心不在焉地答道:“如此甚好,请代我问候她。我现在要带凤儿回江南世家疗伤,过段时间,我再去稽洛山探望你们,你看方便吗?”
江南君主动提出要去稽洛山,水铃儿可求之不得,忙连连点头,“方便方便,哥哥无论何时来,都方便!”
江南君勉强一笑,伸手将他拉过来,搂了搂,又向斗斗拱手致意,便唤过茫头鹰将凤涅放上去,然后自己也飞身跃上了鹰背。
待他坐稳了,茫头鹰发出一声长长的鹰啸,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转眼便消失在了天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