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归的晚宴,终于到了散席之时。席间经过狞灭与江南君苦口婆心26劝导,水铃儿终于想通了,同意按时前往蓬莱,参加通仙大典。
不过最后,三人里唯一醉倒的,是江南君。他喝的酒,可是比狞灭和水铃儿两人加起来的还多。
身为吸血怪人,酒精实际对他带不来任何飘渺的快感,而是在进入血管后,令他周身产生如针刺般的痛楚。
可此时,这种寻常人难耐的痛楚,才正是他急需的安慰,能暂时帮他压制心痛,以防他被那心痛活活撕裂。他既已痛得几近昏死,至少今夜不会再想起云清,而有狞灭与水铃儿作伴,明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水铃儿与狞灭天子一起扶他回静心殿,狞灭又嘱咐宫女们好生伺候他安歇,二人便一齐出来,迎着夜风在芙蓉园里散步。
他们心绪纷乱,均见不到花丛间有精灵飞舞,只是偶尔对视彼此的愁容,又将目光转去别处。
走了好一会儿,水铃儿首先打破沉默,道:“哥哥,铃儿有一事不明。”
狞灭转身,见他眼中透着迷惑,便问:“哦?铃儿何事想问,但说无妨。”
水铃儿道:“适才先生谈到将六层塔设作流火喷发的管口时,并未明确讲解,你究竟是怎样逃出生天的,铃儿好奇,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当时情形?”
狞灭抿嘴一乐,道:“铃儿提醒得是,刚才光顾说其他部分,却漏掉了这重要一节。好吧,我现在告诉你,我之所以能在六层塔喷发的一瞬逃出去,是因为那些即将消逝的钢魂。”
“什么?哥哥当时是被钢魂所救?此话怎讲?”他听得诧异。
狞灭道:“不错,任谁都难以猜到,正是这些可怜的魂魄救了我。六层塔爆燃的瞬间,大部分钢魂兵,以及被我从锁鬼坡释放的魂魄,皆在爆炸发生时烟消云散。但因钢魂数量巨大,尚有一小部分被强大的冲击波冲出塔窗。我是那火海里唯一一个活人,它们在惊慌失措之下,自然会冲我来。我本欲向上突破结界逃生,但钢魂在冲击波袭来的瞬间将我团团包围,这些魂魄层层叠加,无比厚重,硬生生将我拽回了地面。也亏得我在它们扑过来时,及时结出妖王的金球结界罩住自己,才没被它们吞噬,但它们也在结界外,为我构建了一个牢靠的钢魂保护体。有它们抵御热浪与流火,我才能有时间进行地面搜索,这才发现真正的出路,原来是在地下。”
水铃儿这下听懂了,着急地问:“这么说,鬼山除去鬼林宫的前山出口,确实还有其他逃生通路?”
狞灭答道:“当然有,我后来借以逃生的这条通路,就在鬼兵校练场的兵器库之下。当时情况惊险万状,六层塔喷出的气浪已将我吞没,单凭结界,我很快就会被高温熔化。同时我脚下地面翻转,流火已汇成河流,同样能将我连同结界彻底化尽。但气浪和岩浆最先威胁到的,却是那些挤成一团,意图将我撕碎的钢魂。眼看它们被一层层烧去,我便抓紧机会搜寻可以暂时容身的掩体。整座鬼兵校练场空旷一片,但在不远处,却有一座低矮的建筑,我想那里或许可以作为我逃跑前的缓冲,便急忙拖着那一堆钢魂,踏岩浆赶过去,就发现那是一座兵器库,正好助我作短时间躲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