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桶水从头淋下,姬然被迫醒来。天 籁.⒉3TT.
看了看这间只有一个火盆在光热的监牢,姬然不由一阵苦笑,她是不是出门前该让姒玄那个神棍看看,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就长了一张“牢狱之灾”的脸。
“醒了?”来人的声音又甜又软,和宝儿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比宝儿更加慵懒。
姬然眨眨眼睛,目光透过冰冷的水珠望了过去,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人。
对,他的长相在世间大概也只能用可爱来形容了,圆圆的娃娃脸,平顺的眉毛修剪得又细又长,眼睛很大,眼尾还高高上挑,淡薄脂红的唇瓣更是宛如猫咪般往两边翘起。一头金丝般顺滑的短剪至下颚,包裹住那雪团般的脸颊,灿金色的眼眸与色交相辉映,整个人真是即可爱又贵气。
回想起夜猗给自己普及的知识,黑黑眼的姬家、紫紫眼的姒家、红红眼的妃家、灰灰眼的姜家,还有……赤蝎强盗团响马,金金眼的晷红。
“晷红……”姬然喊道。
来人下巴微抬,半眯的眼睛更加慵懒,默认了这个名字。
谁知姬然又道:“不,不对,应该是妫,女为妫,妫红。”
晷红的眼睛倏然睁大,金灿灿的猫眼里面光芒直闪,好像嵌有无数根金丝线,异常美丽。
“你倒是聪明。”晷红的声音即糯又冷,让人有种想要黏上去然而下一秒又被冻醒的感觉。
姬然没有跟他说什么同源不同宗的事情,这些老掉牙的过往当故事听就可以了,拿来讨人情那就是傻,“我们天罚和你们赤蝎河水不犯井水,你为什么要抓我?”
晷红闻言,摇开他的黑金桃花扇挡在脸前扑哧一笑,“刚说你聪明,怎么马上就变傻了。你们天罚想要什么,当我不知道吗?”
姬然垂了眼眸,半响不语。
“不过我抓你,还真不是为了这件事。毕竟我可不是兰斯洛特那个脓包,连战都不敢打。他妃夜猗要抢我的地盘,那就光明正大的打过来好了,同为弑神八族,我妫家未必就怕了他妃家。”
弑神八族?
虽然心中有很多不解,但那些往事姬然没有再问,她更加关心眼前,“那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晷红把玩着手腕上的伽楠念珠,低语道:“其实我们做强盗的和你们做佣兵的都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姬然眼睛一眯:“有人叫你来对付我?”
晷红笑眯眯道:“这次对了,而且还是你的老熟人哦,米奈希避难所的兰登。”
兰登?
姬然回想起那一战,他们虽然剿灭了米奈希避难所里大部分对天罚抱有敌意的马匪余孽,却被这个老强盗给逃掉了。
天罚毁了兰登的半世基业,这个老强盗确实有报复自己的理由。
“他想要怎么样?”蛛网沙漠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但夜晚还是很冷的,更何况姬然身上还淋了一桶冷水,当即身体便有些轻轻抖。
“兰登出价十万金币,买你的命运。”
“命运?”姬然不懂了,只听说过买命的,命运又该怎么买?
“你不觉得身为整片大6人人唾弃的神弃,你的命途太过一帆风顺了吗?兰登要的很简单,他就是要你像其他神弃一样,活得痛苦而又卑贱。”晷红笑如鬼魅。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就有一个人拿着块刻有“奴”字的烙铁在火盆里灼烤。
一股危险感蔓延全身,姬然努力扭曲着手腕想要挣脱,但是她却现晷红用于捆绑自己的不是绳子,而是铁链,而且是那种已经完成附魔,不使用工具根本无法分解的那种。
“你!!”姬然又惊又怒。
晷红笑得分外可爱,“知道你是一位附魔师,我又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哦,对了,你拼死掩护的那个男孩也被我们抓回来了,想要见一见吗?”
“宝儿?!你们不要伤害他,兰登买的是我的命,不是他的!!”姬然奋力嘶喊道。
晷红向前走了两步,蹲在姬然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两人就这样起码看了三四分钟,他才冷冷地丢出一句:“晚了。”
紧接着他身后有人扔出了一个包裹,包裹在地上滚了两滚,没有打结的布块翻开,从里面滚出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来。
看着那仍未消散的婴儿肥,姬然的眼睛大睁,泪水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姬然小姐,你还是加入我们吧,一个人被大家排挤会很孤独的。’
‘团长,副团她又欺负人了!嘤嘤嘤……’
‘团长,你看副团给我们买的团服...’
‘哼,整天喊我们小鬼,你自己又有多大?’
……
姬然死死地盯着宝儿的头颅,眼泪如雨而下,却没有出一点声响,似乎是害怕打扰了他的安宁。
过了许久许久,直至晷红蹲麻了腿站立起身,她才突然说道:“晷红,杀了我吧。”
晷红一阵嗤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姬然又再度开口道:“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听着这无比认真的话语,晷红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然后,突兀的,他又再度笑了起来:“我是不会杀你的,因为说起来姬然小姐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坐骑,可是这么些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今天居然让我看到了一只尚未签订契约的独角兽幼崽。姬然小姐还真是善良啊,独角兽那么珍稀的动物都选择放养而不是收服。”
“晷红——!”姬然猛地抬眸看向这个宛若天使般甜美的金**鬼,“你如果敢动奶瓶仔,我一定会毁了赤蝎,毁了你所有的一切!!!”
晷红低下头,嗤嗤闷笑:“姬然小姐还真是有自信,有自信是好事,但也要认清楚形式才行。”
说着他声调一冷的喊道:“带进来!”
一个马匪提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奶瓶仔走了进来。
奶瓶仔一看到姬然眼泪就个小喷泉一样的喷洒而出,嘴里更是“呜呜呜”的委屈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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