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瓶仔打从睁眼开始就一直跟着姬然,虽然也时常被人欺负,可那都是玩闹兴致的,哪像今天,这些坏人不但真正打了它,还把它给绑了起来。小 说. ⒉3TT.
“奶瓶仔!!!”姬然刚刚才停歇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晷红,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我用城池,用城池跟你换它!”
“城池交换?然后像兰斯洛特一样被整片大6取笑?”晷红满是讥讽地问道。
“不!这次我保证不会耍任何手段,你相信我,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夜猗同意的!”姬然委屈地埋头大哭。
她已经弄丢了宝儿,不能再弄丢奶瓶仔。
所以夜猗……夜猗对不起。
晷红看着姬然满脸的泪痕开始还一脸兴致盎然,但是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色又再度冷了下来,“姬然小姐似乎不太注意听我说话,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坐骑,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以为我会放过?”
“!!!”姬然抬起头,盈满眼泪的双眸死死地盯视着这个男人,然后她开始猛力挣扎,哪怕明知道自己无法挣脱这已经被附魔的锁链可还是在奋力挣扎,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
但是也许正如晷红所说的,姬然的一生过得太平顺了,平顺到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所以她哪怕是挣得双臂被铁链勒出血痕,也没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奶瓶仔被晷红灌下一种未知的药物,躺在地上痛苦嘶鸣。
“奶瓶仔!”
“奶瓶仔!!”
“奶瓶仔!!!”
姬然一声一声的喊着,她看到奶瓶仔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嘴里甚至吐出了银色的血液。
“晷红,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姬然愤怒地咆哮道。
晷红用左手大拇指压在嘴角,如猫咪般慵懒可爱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没做什么,只是一点点小改造而已。毕竟我可是赤蝎的响马,骑着一匹代表神圣光明的独角兽像什么样子。”
“你……”就在姬然还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她看到奶瓶仔抽搐地抖着它的四个小蹄子,其力量之大把那些捆绑住它的绳索都挣断了。
然后它尾端的毛开始变成了纯黑色,并且一点一点的向上蔓延,在十几分钟的痛苦卷缩挣扎之后,一匹全身漆黑如墨的独角兽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哈哈哈哈……”晷红仰头大笑,“成功了,居然成功了,原来只有独角兽幼崽才能被改造,可惜了前面的那三只成年独角兽,就这么被毒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姬然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管晷红在说什么,她只是不停地喊着:“奶瓶仔!奶瓶仔!奶瓶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奶瓶仔……”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奶瓶仔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整个昏死了过去。
“嘁,真是个呱噪的女人!”晷红拧着奶瓶仔的尾巴把它倒提了起来,上上下下一阵打量之后,眼中的满意之色更浓。
这果然是最适合他的坐骑,只可惜曾经被人饲养过,只怕对前主人已有记忆,如果……可以杀掉这个女人就好了。
想到这里,晷红看向姬然的目光中寒光直闪。
不过他又想起了自己和兰登的一个约定,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她性命!
哼,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这个条件。
就在这时,火盆里木炭“啪”的一声爆响,引走了晷红的视线。
看着火盆里那根长长的烙铁,晷红嘴角那如猫咪般的笑容又再度出现。
“看看我这记性,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黑黑眼的神弃啊……全天下的神弃都有奴隶印记,凭什么你可以例外?”说着他把奶瓶仔往地上一扔,转身走到火盆旁,拿起了那根已经烧至通红的烙棍,对着姬然狠戾一笑。
“不,不,不——啊啊啊啊啊!!!”
八个月后。
姬然站在帐篷外看着天空中落下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洁白的雪花铺洒在沙漠上,越堆越多,慢慢地掩盖了那片一望无际的黄沙。
她忍不住伸出手,感受雪花落入掌心时那冰凉的触感,一如她冰冷的内心。
突然,一张厚重的狐皮披风覆在了肩上,身后是一个绵软的声音:“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一点。”
姬然两肩一抖,披风倏然落地,而她的手掌仍在接着雪花。
隔了十几秒钟之后,姬然只觉得肩膀被人用力一扳,转身即看到晷红那张可爱的脸蛋上满是疲惫,“姬然,你不要闹了!”
他用双手捧住姬然的手掌,心里又急又怒,却还在努力克制着:“看看你的手,冰冷冰冷的,如果着凉了怎么办?”
姬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地说:“你不是很会制药吗?着凉了就请我们的响马大人赏我一碗药吧!”
晷红猛地一个抬头,灿金色的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姬然,你明明知道我制的都是毒药,可是你现在……”
他话没有说完,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拂上姬然那高高突起的腹部,轻柔地抚摸着。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难道你连他都恨吗?”
姬然顺着晷红的手,看向自己的肚皮,双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
恨,不能恨。
爱,不敢爱。
也许这个孩子也会像她一样,注定了没有幸福吧!
晷红看到姬然苍白纤细的双手紧握而成的小拳头,眼中闪过一抹落寞,“是不是如果我没杀那个男人,你也就不会这么讨厌我?”
“没有如果。”
“是啊,没有如果。”晷红露出一抹苦笑,八个月之前,他哪知道自己会栽在这个女人手里,“进来避避寒,如果无聊的话,我让奶瓶仔来陪你好不好?”
“不用了,反正……它也已经不记得我了。”姬然不想看见那个纯黑色的奶瓶仔,在晷红每天一碗毒药的喂养下,以毒攻毒使本来体弱的奶瓶仔长大不少,现在已经是一匹半大的马驹了。
但是它已经再也没有以前哀怨的眼神了,也没有那可怜又可爱的叹气声,而是一张如石斧雕刻般的僵硬马脸,那双同身体一般漆黑的眼睛更是冰冷,仿若深冬的幽潭,丝丝缕缕的散着寒气。
“姬然……”
“晷红,既然它现在已经是你的坐骑,那么你能不能帮它改个名字,我不想再叫它奶瓶仔,别……毁了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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