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厨房的林秋白蹲在地上,打开水桶大小的米缸,米缸纯青色瓷器,青如翡翠,精制得令人心悸。
不得不慨叹,系统在讲究方面真的是登峰造极。
用瓷白色的碗盛一半白米,此白米粒长腰圆,微微呈透明色,极富美学原理。林秋白深深嗅了一口,浓郁的醇香透过米粒微微的弧度渗入鼻息之中。将米粒在指间捻了捻,林秋白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米粒虽小,却在方寸之间浓缩了无尽的香醇,等被火与水共同熬煮之后,宛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将白米淘洗两遍,盖上一指节深的山泉水,林秋白将白瓷色的碗放置在高压蒸笼上,又如法炮制了九份,叠起来放在火上。
系统告知,米饭五分钟就能煮好。
于是林秋白在另一边的火上架好锅,顺手从柜台上拿起猪油。
“额……这猪油,我都不舍得用……”
也不知道系统怎么熬制的猪油,反正碗中的猪油凝固得宛如一块羊脂玉,不同于羊脂玉的是,它无论是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显得很好吃。
狠心剜了一勺,林秋白让其沿着锅壁滑下去。
猪油瞬间被烧红的锅热得滋滋翻滚,独特的香味升腾而起,猪油也叫荤油,味甘,可使脾胃强健,开胃助消化,而且能给素材添加一份玄之又玄的荤味。
民间有说,烹饪素材用猪油,烹饪荤菜用植物油,大抵是因为‘阴阳互补’的道理。
而提供提供的油煎豆腐,也是用猪油煎。
见猪油不需要多做关注,林秋白从冰柜中取出豆腐,方方正正,正在他掌心中微微颤动,可见豆腐虽嫩,但也不缺韧性。
拿起刀,干净利落的在掌心划了个十字,掌心的豆腐犹在颤动,但却不见它分成四瓣,纳闷的苏哲揉了揉眼睛。
“奇怪,刚刚明明看到林帅划开了豆腐啊,为什么豆腐没散开?”一向要全程观摩林秋白烹饪的苏哲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当林秋白将豆腐推入油锅内的时候,他惊呆了,只见豆腐块在接触到滋滋翻滚的猪油之后,瞬间分开,尔后发现其边缘慢慢变成金黄色,略微过了十几秒,林帅拿着锅柄,手一番,四块豆腐齐齐翻身,金黄色的那一面翻转过来,那颜色,馋得苏哲少爷狂吞口水,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我也是佩服你哎,林帅,不仅厨艺好,炒菜过程简直像在玩艺术,如果我是女的,我就非你不嫁。”
林秋白:“……”
自动忽略拍马屁的苏哲,林秋白一一将豆腐煎好,放在小碟子之中。
酱姜无需准备,系统已经提供好了。
是以林秋白只需将腊肉烹饪。
腊肉是中国腌肉的一种,主要流行于川省、湘省和粤省一带,在南方其他地区也有制作,由于通常是在农历的腊月进行腌制,所以称作“腊肉”。
系统的腊肉主要采取上等野猪肉,将其切割成最完美的长条状,洒抹精盐,然后必须在冬天最温暖的阳光下暴晒三周。虽然这样成品慢,但晒好的腊肉,表里一致,煮熟切成片,透明发亮,色泽鲜艳,黄里透红,吃起来味道醇香,肥不腻口,瘦不塞牙,不仅风味独特,而且具有开胃、去寒、消食等功能。
自冰柜中取出一块婴儿手臂大小的腊肉成品,林秋白切割出适当的五份。
“林帅,再给我切多一点!切多一点!”
苏哲少爷在外面看得上蹿下跳,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林帅手中的腊肉绝对不是凡品。
没少旅游的他吃过很多民间美食,腊肉也是有的,比如鄂省“一家煮肉百家香”的腊肉,比如湘省用柏枝熏制的腊肉,据说该夏季蚊蝇不爬,经三伏而不变质,且能长期保持香味,着实是人间珍馐,但再珍馐,恐怕也比不上林帅手里拿着的那块……
不需理由,完全就是处于对林帅无条件的信仰与崇拜。
然而林秋白一脸冷漠的看了苏哲一眼。
“你想多了。”
将腊肉小心翼翼藏进冰柜里,林秋白认真将五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肉块切成丁。切丁也是讲究艺术的,肉丁必须狭长而薄,而且肉丁要层次分明,上端是一层厚度适当的肥肉和肉皮,下端则是紧致鲜红的精肉。
如是,才能让食客咀嚼的时候兼有两种味觉刺激。肥瘦取半,乃是中庸之道,既能吃到滑软的脂肪与肉皮,也能咀嚼到劲道的细嫩肌肉。
切好腊肉,林秋白将其一一倒入沸水中烫熟。腊肉的色泽朝着令人食指大动的方向飞速变化。片刻时间后,取出的腊肉便成了红黄掺杂的颜色。
“咕噜咕噜”
饶是苏哲吃了两个苹果,还是没忍住。
何况林秋白接下来将美轮美奂的腊肉混合姜末,切碎的青椒,香葱等一起搅拌。小小的锅中,香气翻飞,而锅中的腊肉,在葱花、辣椒、姜末等香料漂浮的猪油内缓缓被加热着,偶尔一片棕红色的肉丁被滋滋冲起。
苏哲一动不动盯着锅内,仿佛香油在煎炸腊肉每一个细胞中,从肉丁的下方进入,滋滋滋闯过整片肉丁,然后从上方冒出,而令人向往的味道便一丝不落的潜伏在肉丁中,等待着食客的咀嚼。
……
“好了,几位的美食,请慢用。”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的苏哲连忙将餐盘拉拢到面前。
“谢谢林帅,啊!这六十五块钱真的不亏!”
苏哲一时间不好从何下手,因为实在是太丰盛了!
喷香的白米饭一碗,金色油煎豆腐四小片,腊肉错落在小盘之中,酱姜半碗,甚至还有一盏黄酒,尽管那盏酒小得可怜,可当苏哲轻轻一碰酒盏的时候,随着那昏黄的琼浆荡漾,一股酒香便蔓延了整个小店。诱使所有食客猛得吞咽口水。
“这酒,好醇好香!”
苏哲不禁想起一则典故。据说当年茅台在世博会拿冠军的时候,便是参赛人员故意打碎酒瓶,导致满馆尽是酒香。而林帅这盏酒,敞开在酒盏之中,却丝毫不见酒香逃逸。
这其中的门道,难道会少?
是以苏哲迫不及待端起酒盏,宛如小鸡喝水般抿了一小口。瞬间,他只感觉一团包裹着醇香与**温度的液体穿喉而下,然后,便是脑海中一片空白,但莫名的幸福感在胸腔内横冲直撞,让他情不自禁浮现笑容。
“目测这酒着实很好喝。”
“看苏哲的表情我就想喝上一口了。”
“必须尝尝!”
周围食客嘈嘈切切讨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