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山里头的雾气不似海上的雾气要一两个月才得散去,苍狼闭眼打坐将丹田的气放出来在四肢百骸溜转了一圈,收回丹田睁开眼睛浓雾已经明显稀薄下去了。uuk.la山间像盖了一层纱幔,到处模模糊糊隐隐约约但不会看不见路,寸步难行。
黑猫还是入睡前的姿势,它现在睡上十来个小时都不带翻身的。苍狼皱了皱好看的眉,大手掌贴着猫的背输了些内力就收回来。苍狼不敢多输,这较小软糯的身躯也不知能承受多少人类的内力。
既然可以视物了,苍狼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去探探路。他这样想着行动起来往来时的方向走,只三四步就回到了刚才那个三叉路口。苍狼站在其中的一条路上,面前还有两条路像树枝的枝丫朝两边伸展开。
左一条是上山来时的路,右一条通向另一个分叉路口,那个分叉上的路都是断崖路,苍狼在雾霭中全部尝试着走过还差要死人的。于是乎,苍狼选择来时的路,倒回去重新尝试摸索着走。
竖立的山壁、横向的山道都长一个样。还尽是分叉路其中又混着迷惑人的半截道,走错了在心底打个叉叉往回倒重走。爬个山跟走迷宫似得,费鞋不说还费脑子。
走过分叉路口,苍狼往回走了一段距离毫无意外的碰到一道拐弯正在这时就听到后头猫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猫叫声在崖壁间回荡听得苍狼的心“咯噔”一下跳到嗓子眼,想都不想把刀鞘一扔,提着吸收了一山寒气的冰释刀往回跑。
这一次不是他警觉性不高。苍狼计算好的:能通向赫连晓绛所在位置的路都是不能同行顺畅的,他也一条一条的走过、看过,并没有其他人也藏不了人。必经之路就是苍狼脚下踩着的这条,除非有人从他身边跃过去。可是这么窄的路不小心还得擦个肩,怎么可能错过不自知呢。又不是瞎子,雾霭都已经散掉了啊。
对,会不会就是雾霭最盛的那段时间,有人……
现在的情况也不容苍狼多想,他以最快的度提气往回赶。到了地儿,就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擒着一只黑猫后脖子正耍着玩呢。老人干枯的手臂又细又长,横着提溜,小黑猫根本碰不到人家的衣角,却一直不懈地对着空气一通张牙舞爪。
苍狼过来的那一刹那,老人抬起了头。白色的眉毛下灰色的眼珠子看人的时候透着狠劲,他用带着抱怨的语气对苍狼说:“你这猫脾气不太好啊,随你。”
“师父。”苍狼敷衍的作了个揖,然后赶紧得上前一个大跨步将老人手上的赫连晓绛解救下来。
倒没紧抓着不放,手一松猫落到了苍狼怀中。可老人嘴上却没饶过苍狼:“我唯一的徒弟,这得有五十年没见了吧?真是难得难得,稀客稀客。”
“上次您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对,没错,是我说的。那你现在又摇尾乞怜的滚过来干嘛呢?”老人梗着脖子回答。
“师父,我找你是……”
老头手一扬,禁止苍狼再继续说下去:“回去再说。”
赫连晓绛回到苍狼怀中许久还惊魂未定。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碰上了个疯子,二话不说拽着后腿将整只猫拎到空中。
有这么拎猫的吗?
长着这么萌萌哒可爱的外貌,走在路上可以骗到很多免费美味食物的外表!
披着猫皮的人,在人类世界中无往不利。猛不丁的碰上对猫如此粗鲁的老头,赫连晓绛先是错愕不已紧接着就奋力挣扎,倒吊着扭动身躯猛一下还挣脱出来。可惜刚一落地来不及跑又被拎着脖子提起来。
疯老头!给我记住!
刚回到苍狼前胸,赫连晓绛就急忙扭转身体,脸朝外。稍稍仰头就能够把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人看了清楚。一个印象:是个不修边幅的瘦老头。第二感觉:这人凶的。耷拉着脸,眼角眉梢加嘴角一律往下挂,像是这一辈子都没笑过。不怒而自威。
当知道这是苍狼的“师父”,赫连晓绛有诧异但也不打算因此就放过对方。这口气咽不下去!
怀中的黑猫抻着脖子露出利牙试图去咬老人,苍狼连忙退了一步让它够不到。
“喵~~”
老人的性格执拗、乖张又小气,这要一口咬下来后面要办事全给搅合了不成。苍狼一把捂住黑猫的嘴巴,心中默默地给赫连晓绛承诺:大不了,等求的事儿成了再替你报复回来。
赫连晓绛自然听不见苍狼心中的承诺,对方略微粗糙的掌肉紧紧地贴在上下四颗锋利的犬齿上,上下一咬合就能给咬下一块肉来强迫对方松开手。但赫连晓绛哪里忍心下口咬苍狼啊,四颗犬齿贴着肉慢慢地轻轻地闭合,最终小心翼翼地合上嘴。
灰白色的雾气完全散去,露出了灰白色的岩石。老人斜着眼不耐烦看苍狼弯腰整理行李,找回丢在路边的刀鞘。
刀鞘破的不行,大小的裂缝遍布搞得好像是苍狼经常扔着玩才惨败成这样。
“你在外头游荡了这么久,就没给冰释找个合适的鞘啊,真是。”
“没有找到适合的。”
“切,废物。”老人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冰释不似别的金属,它每时每刻向外散寒气上万年的黑檀木都扛不住冻,经常没用两年就破裂散架。所以要给冰释刀找合适的刀鞘并不那么简单。苍狼想到了木果树或许……算了,都给烧成一捧灰了。且那一株木果树细如孩童的手臂,要给半人多高的冰释刀做鞘根本不够用。
多想无益,再找呗,反正从得到冰释刀的那天起就一直寻找,一直都有留意这都上百年了。
苍狼加紧几步跟上老人,走着走着突然又起了一阵雾霭,不过来得快也去的快等雾气散掉苍狼才现他们走在了一条笔直而宽阔的山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