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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高原地区的乌云,大多来自于远古精灵强者。帝安高原之所以终年被密云笼罩,是出于强者的诞生必经天雷渡劫,导致高原地带暗无天日,长年被雷云掩盖。这么看来,人类这一趟,令高原上的不少大能陨落了啊。”谷里感叹一声。
“想不到人类强者已经修炼到了这种地步,能够与远古精灵族群相匹敌了。想当年他们进军尖耳族,差点覆灭,最后以二者两败俱伤告终。如今形势却恰恰相反,高原地区这一次在劫难逃了。”祭千流心中思绪也是十分凌乱。
看着一年前他们退入鬼之丘时这里还是原始森林,植被茂密,一年后出来,这里已经成为了遗址般的残破模样。
随处可见的战后硝烟,几乎所有的树木都变成了焦炭,森林倾倒,大地面目全非。
不难想象战争已经开始了,宇文轩檠心中除了震撼别无他,稍稍整理好思绪,“赶紧离开吧,免得夜长梦多。”
久违了阳光,宇文轩檠有种与世隔绝后重见天日的感觉,脚下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此行高原之旅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循着已知线索继续往下走。
躲躲藏藏小心翼翼地赶路,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他们终于离开了高原地区。
不过在这之前,他想要回去一趟自由之都。
有一件事他很在意,对卦象技能的感知中,依稀有几个气息是位于南方地区的,方位大概在自由之都更南面的地方。
高原上能够看到傀儡木人,说明自由猎人联盟也有打算进军高原地区的打算。加上自己在冰宫一举歼灭了他们盟主所有的傀儡木人,想必那家伙已经坐不住了吧。
推测着自由之都此时大概率处于内部空虚的状态,选在这个时间回去一趟,应该没人能发现自己吧。
况且男大十八变,当初自己在自由之都“闯祸”时还只算是个小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挺拔小伙儿,只要稍加乔装一下,他并不担心会有人把他认出来。
除了南方出现的卦象感应,宇文轩檠还得跟乐正龙星见上一面,看看能否打听到天天的下落。
当日在圣古洛高原地区分部一别,就再也没有伙伴们的消息了,他必须联系上圣古洛的其他同伴。如果有可能的话,到时候再顺便找找茉莉的去向,跟那小丫头也有段时日没见了。
宇文轩檠顿时有种闭关多年,终于出关了的感觉,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一堆一堆的。
甩甩头,他告诫自己,“一步步来吧,不能自乱阵脚了。”
要回去自由之都其实很简单,即使迷失方向,只要能找到南方地区的标志物——信鸽树的位置,随后沿着主路线一直往南走,便可到达自由之都。
再次感受到了白天黑夜的更替,他们终于有了真切存在于世间上的感觉。
能够感受到时间流动,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熟悉的虫鸣,熟悉的溪水,熟悉的星光倒影。
若不是刚从高原战场出来,真有种和平时代的错觉。
深夜的宇文轩檠在溪旁停留,难得的清净和惬意,只不过今夜的风,似乎不太平静啊。
还没歇上一会,由远而近的吵杂声将他惊扰了。
长期紧绷的神经让他条件反射地作出了本能反应,脚踏青环,他一跃落到了树上,潜在黑暗中观察声源的位置。
一行人越来越近。
领头的是一小队神色匆忙,紧张兮兮的武装人员,经验判断应该是护卫队雇佣兵,他们之后跟着的是牛车拉着的一车车货物。
“原来是商队。”
再后面则是马车,马车里面应该就是金主了,再到最后又是一小队护卫队。
见来者是平凡的商队,宇文轩檠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商队对他没有威胁。
他在树上坐了下来,悠哉地看着他们赶路。
不过这护卫队也太次了吧,瞧那紧张样,该不会都是新手吧。
就凭这种素质的护卫队他们竟然还敢夜间赶路?
闲来无事,宇文轩檠久违的玩心突起,嘴角上扬。
他特意弄出了些许动静,脚下猛地一跺树干,身体弹射而起。
莎啦啦,商队刚好路过,树叶翻飞。
“谁!!”护卫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先是一愣,然后齐声惊吼了出来。
这动静是真的把他们吓着了,护卫队里吵吵嚷嚷的,甚至有人被自己人推倒在地踩了好几脚。
几群人窸窸窣窣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进入防御形态。
“都冷静点,防守!防守!”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总算队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忽然一下安静了下来,夜晚的虫鸣,溪流的水声此时就变得格外的清晰。
又过了半晌,没再出现其他的动静。
“刚,刚才那是什么,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可能,可能是小动物而已?”
......
支支吾吾几声传出后,队伍又再陷入寂静,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目光一遍遍地扫描四周。
终于有人抵不住这种寂静的恐惧,“出来啊!有本事正面刚啊!鬼鬼祟祟只敢躲起来算什么好汉!”
“呵呵,劫匪可不是好汉啊,当然要躲起来玩阴的咯。”
身后的牛车传来回应声,终于有人发现了咬着小树枝躺在商品上戏谑看着他们一行人的宇文轩檠。
“你是谁!赶紧从我们的货上面下来!”
“是劫匪!他刚才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你傻啊,哪有劫匪是一个人的?”
......
吵嚷声惊扰到了马车里的人。
马车上的帘子被暗中偷偷掀开了一道小缝隙。
宇文轩檠不以为然,不过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突发而起的玩心,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心里这般想法,但是嘴上却又调侃起他们来,“就你们这样,还当护卫队呀?我就一个人,看把你们都吓成什么样了。”
这一嘲讽,终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哼,牙尖嘴利嚣张的小鬼,吃我一棍!”人群中亮起一道金光,一位光头猛地挑起,手执长棍发起了强攻。
“哟哟,你这样打过来也不怕弄坏了你金主爸爸的这些货吗?”宇文轩檠不为所动,果然此话一出,光头气势马上消散了去,急忙收回了攻击,受到力道的反噬摔了个狗吃屎。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窃窃私语着,有人还不忘警惕四周,以防宇文轩檠的其他劫匪同伴到来支援。
突然人群中有人一拍脑袋,意识到了什么,“兄弟们稳住,对方只有一个人,恐怕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大部队的支援!我们要在其他劫匪赶来之前抓住他,作人质!”
“对!区区一个小鬼有什么能耐,肯定只是在拖时间等队友赶来,大家不要怕,我们一起上......”有人附和着。
就在这时,马车上传出了几声咳嗽声,“咳咳,大家稍安勿躁。”
“这位兄弟一看就知道并非平凡之人,应该不是为钱财而来,对吧?”
宇文轩檠眼神瞄了身后一眼,并没有回答。
“既然不是为钱而来,那不知可否通融一下,让我们继续赶路。在下亦非小气之人,兄弟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提看,金某人在能力范围内必定赴汤蹈火完成。”
车上出来的是一名身材臃肿穿着华丽的男子,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目光真诚地投向宇文轩檠。
金常达能看出这小子的不同凡响之处,跟他雇佣的这些士兵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像是位有着不错实战经验的傀儡师。
傀儡师之间,并不能靠数字数据来评估实力,同一实力的傀儡师,有无实战经验更为重要一些。
这些知识也是以金常达多年来雇佣护卫队的经验总结出来的,他见识过不同程度的傀儡师在应对突发事件时作出的判断和措施。
久而久之,他自然在看人方向颇有几番心德。
见金主爸爸如此和气、客气,宇文轩檠觉得自己也胡闹够了,摆摆手,“放心吧,我对你的商队没兴趣,只不过刚好在附近休顿,碰上你们,所以出来看看情况而已。我也没有要拦路的意思,你们忙你们的就好。”
金常达闻言松了口气,旋即眼神一转,想借机占个便宜,“小兄弟这方向,似乎是要去自由之都?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结伴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宇文轩檠心想商人不愧是商人,在什么时候都想算计一下对方。
不过也罢,有车接送总比自己走要强。
他就这样躺在商品上,没有选择回应金常达,也没有毅然拒绝离开,就这样躺着,让人感觉像是睡着了一般。
金常达倒是得意地笑笑,转身回到马车上,理理嗓子吩咐道:“继续赶路。”
一行人再次启程,宇文轩檠能够感受到后方那批护卫队紧张的氛围,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自己,好像生怕自己会突然跳起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他们的金主爸爸道明了来者并非功利之人,甚至还有要拉拢他进来帮忙的意思,但作为商队最后,顾全大局的护卫队主力,他们总觉得此人一定跟暗中潜伏在着的匪徒有什么关联。
距离自由之都没几日路程了,这段路途劫匪猖狂,不可能如此顺畅的。
越是这么想,他们就越是笃定宇文轩檠心怀鬼胎!目光更加灼烈。
这些聚焦而来的眼神终于让宇文轩檠抓狂了,难得有个舒适的环境让自己可以一边赶路一边休息,被人这么盯着怪难受得,他不耐烦了,“我说了对你们商队没兴趣,你们有空盯防着我还不如把注意力集中到附近,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金常达的声音及时从马车上传出,“不好意思打扰到兄弟休息了。只是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近日来由于各方势力暗中调动部队出城,监察的势力弱下去了,即使行走在主干线里面,也不能保证安全。所以山里那些强盗啊,劫匪啊就开始猖狂起来了。实不相瞒,这几个月来,我的商队已经被劫过好几次了,护卫队也是损失惨重啊......”
宇文轩檠听着这颇有几分无可奈何的语调,打趣道:“那为何不索性休整一段时间,先不走贸易,待风声下去了再来,自然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
马车里的金常达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才再次出声,“小兄弟怕是外地人吧。不瞒你说,山贼劫匪风波并非今日兴起,而是有段时日了。金某亦休整了一年有余,正是因为生计所迫才最近开始重新经商。唉,如今城中人人自危,想要果腹,只能铤而走险了。”
听罢,宇文轩檠便不再说话。
他遥望着天际,深深地叹了口气。难怪今夜的风如此狂躁。
就好像是约好了一般,这声叹息还没随风散去,商队就已经被迫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金常达掀开帘子不耐烦地发问。
突然眼前一道青光掠过,一支锋锐箭矢在距离他眼珠子一厘米不到处停住了,箭头闪烁着渗人寒光。
幸亏宇文轩檠及时出现在马车旁,眼疾手快握住了箭矢,若反应晚了一步,怕是就要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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