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众这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在张语的鞋和裤角上都沾满了一层薄薄的灰迹,乍一看还以为是不心在哪里蹭到的脏东西,现在才猛地反应过来,是探阴灰!
一下子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郝义气算计好的,昨天鸦就是在这里附近撒下探阴灰的,当时并不是想当场就探测出来什么,他只是利用了探阴灰对阴气敏感的特性,给幕后的黑手设了一个局。只要他在这里附近施法露出来一的阴气,就算我们的天眼识别不了,探阴灰也会主动吸附上去。撒探阴灰算不了什么,只是他能算准这个幕后黑手会在这里施法,这份心思也算是难得了。不过王大众就更不简单,局是郝义气设的,却始终都瞒不过他的那一双眼睛。
王大众的这一枪也让铁老道和李思有些吃惊,但是他俩马上也注意到张语裤子和鞋上细微的变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看到张总已经失去了反抗力,铁老道和李思不约而同地冲着谢坤的背影追了过去。
再看那边的谢坤已经跑到了副市长那边的人群中,那边的几百号人就像防瘟疫一样地四散奔逃。有几个离谢坤近的女人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单就叫声的凄厉感而言,这叫声都能和“敖”的惨叫有一拼了。没有人敢阻挡谢坤一下,眼看着谢老板就要从码头上跳进海里。就在这时,谢坤突然在奔跑中凭空摔倒,倒地之后的谢坤蜷缩成一团,不停地从嘴里喷出来一股一股的白沫。他的左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看着就像是被人用钝器把腿打断了一样。
谢玲已经跑了过去,扑到她爸爸的身上大哭起来。这时铁老道开始掐人中,给谢坤做起急救来。折腾了一阵之后,谢坤才算又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在谢坤倒地的一瞬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之气从谢坤的身上弥漫开来。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神向郝义气的方向扫了一眼,就看见郝义气身边的鸦手里拿着一个稻草扎的人,稻草人的腿已经被鸦掰折。而稻草人的脑门儿上粘着一个撕成人形的符纸,好像正是谢坤的食噎出事之后,又给他换的那张符纸。
看到谢坤暂时没有大碍,铁老道气冲冲地站起来,转身就向郝义气和鸦走过去:“你一定要打断他的腿吗?”
铁老道盯着鸦手中的稻草人道。郝义气向前跨了一步,挡在了鸦的身前,替鸦对铁老道道:“腿断了总比跳下海冻死了淹死了好吧?刚才要是不及时制止他,谢先生现在就已经死了。”
铁老道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转身来到了我和王大众的身边,盯上了大腿中枪的张语。
看到谢坤没什么大碍,张语在我们的枪口之下,加上铁老道也已经过来,他也没有做动作的能力了,王大众才对我道:“张处,不是我,要是拿不准是谁,你就先问一下,刚才你差就误杀良民了。”
听了王大众的话,我有些不太服气,道:“大众,麻烦你下次话得清楚,我要是真的错杀良民了,这条命有一半要记在你的身上。这一路上你就死盯着伴娘,她有意思的是你吧,你刚才突然一句开枪,我不打她打谁?”
王大众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看了一眼远处的伴娘,低声道:“我是她长得有意思……”
王大众的回答让我很无语,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昨天死了一天的人,你倒是心宽,还有心思看这个?
刚才开枪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对面的人群,只是被谢坤冲了一下之后,没人顾得上我们这里。现在回过神来,对面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我和王大众,谢家的人还好,他们从昨天到现在经历的事情太多,差不多都是在生死线上徘徊,这程度的动静还刺激不到他们,而且他们八成也猜到是出了什么事。
对面人群开始紧张起来了,开始有人向我们这边指指画画。最后还是我爷爷和三叔解释我和王大众都是公安部的人,是在执行公务,那个总经理还指不定是什么网上的追逃通缉犯,那边的人群中才算稍微安静下来,却没有敢过来问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几分钟之后,张语已经习惯了枪伤的痛楚,好在子弹没有伤着他的主要血管。虽然地上的一摊血挺吓人的,但是经过他紧紧压住伤口之后,已经止住了血。张语哆嗦着勉强地坐了起来,看着满手满裤子的鲜血,哭丧着脸道:“你们这是打错人了吧?”
王大众笑了一下,枪口还是没有离开他的身体,道:“你的演技不行啊。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枪,还差要了命,不是你这种反应,怎么也要再激烈一些,不敢过来找我们拼命,也要骂两句娘才符合你现在的心理活动。不是我,能蒙我们一天多,论演技,你也算有天赋的了。不过还是差意思,这次你要是死不了的话,没事可以找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翻翻,以后演技还能再提高提高……”
听了王大众的话,张语苦笑着道:“你拿着手枪对着我,我还敢骂娘?还敢找你们拼命?挨了一枪已经够受的了,再把命搭上不是更冤得慌吗?你们听我,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就是一个老百姓,替老板管一家酒店,就算有过几次吃回扣报花账的,也不至于被枪打吧?”
铁老道蹲在张语的身边,和他来了个脸对脸,道:“那你受累解释一下,你的鞋和裤脚上都沾的什么?”
“鞋和裤脚怎么了?”张语这才发现自己的鞋面和裤脚上面都沾上了一层薄薄的浮灰,他愣了一下,十分不解地道,“这是……在哪儿蹭到的吧?等一下……就因为这一裤子灰,你们就开枪打我?这还有王法吗?你们要是去趟工地,那里还能有活人吗?”张语越声音越高,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喊出来的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