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天,基本还算顺利,高速没有大堵车,国道的红绿灯也没有过分27拦。一路上幽幽蛮吉爸爸尤里三人谈笑风生。中间尤里有要求替我开一段,被我婉拒。从后视镜里,我侧侧身,便可以看到他。一路上,他并没有像想象中特别注意我,自顾自和幽幽阿喆聊的开心。我心里摇摇头,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多半还是太自我感觉良好,见到美男,就忍不住安利给自己。偶尔一次的约饭,实在不能代表什么呀。这样想着,倒是觉得轻松不少,做贼心虚的羞愧感即刻消散,心情也更畅快了。
下午6点,我们终于抵达莲花山酒店。一下车,小徐就迎了过来:“你们可来了。我们今天山上练了一天,简直爽死了。”
蛮吉爸爸两眼放光,“怎么个爽法?弯墙还是大包?”
“你跑一趟就知道了。七连弯,然后飞包。跨度接近20米啊,飞起来至少五六米了,我老担心被树枝打脸啊。”
“是不是?”蛮吉爸爸已经热血沸腾了。赶忙回身去卸单车,“今晚再上山干几趟,明天就直接比赛了。”
“晚上缆车就停了,4公里上山啊!”小徐撇撇嘴,表示难度有些大。
“没有别的路了?”蛮吉爸爸问。
“从东边走,有条公路,不过要绕山开十几公里,而且还到不了发车点,要从一条土路斜插过去,那段路都有6公里了,不过会平坦一些。”
“啊,那也挺不方便的,直接从赛道推上去算了。”
“尼玛,很陡啊。好几个点斜坡都快90度了……”
蛮吉爸爸和小徐聊得热切,我猜也是顾不上我们剩下的人了,让幽幽和尤里空站着总归不好,于是走过去招呼他们。
“我们先进去酒店吧,不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我只定了一间房。我们赶紧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剩的。没有就糟糕了。”说要去酒店,我才想起订房间的事,此时觉得肯定是个大问题,酒店八成都被来比赛的包园儿了。
“这环境真不错!”幽幽抬头向四周望去,“三面环山,山上青松翠柏,高耸入云,果真如世外桃源,让人不由得想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据说赛道终点距离酒店不足1里,你看那里隐约有一条黄色的线沿山脚垂直向上,八成就是赛道了。”幽幽一脸沉醉,神采飞扬地说。
“大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房,间,恐,怕,要,没,了?”我甚是无语,在这么着急的时候幽幽还要拽文,真是……那个什么什么词来的,不食人间烟火?
“怕什么?”幽幽翻个白眼,洋洋得意地悠着手里的手抓包,“我是谁,一早定好了,还要你提醒?。”我松了口气,觉得这丫头最近有些目无尊长,应该要找个时间好好教育一下。
转身,尤里已经帮着把装备从车上搬了下来,我走过去,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由衷说了声“谢谢”。然后捡起两个背包,转身向酒店走去。我已经不再惧怕和他对视了呢,心里小小喜悦。
待到酒店大厅,我跟前台说:“我们订了三间房,请帮我们确定一下。”
话音未落,幽幽赶忙插嘴:“诶,我可只定了一间。”
“一间?”我震惊,“不是,你这进展也太快了吧?”我看了眼尤里,压低声音说。
“哪儿跟哪儿啊?你这什么****思想?两男两女,不刚好两间双人间就够了吗?”幽幽也小声怒道。
“啊?哦,你是要跟我一间啊?”
“这不废话么?”
“可是我都没想和你一间,又拆散我们‘夫妻俩’!”我嘟着嘴。
“滚,蛋!”
就这样,我辛苦定的甜蜜大床房最终变成了我和幽幽,而幽幽定的双人间,则给了蛮吉爸爸和尤里。哎,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忧桑啊。
到了房间才发现,我和幽幽刚好在瑞卡斯车队的隔壁,他们六人一间,人车一起“挤挤一堂”,敞着门豪气万千地高声谈笑,我不由得皱了眉头。
“啧啧,我真后悔自己的选择。”幽幽说。
“那你去把蛮吉爸爸换回来呗,刚好一举三得。”我挑挑眉毛,调侃幽幽。
幽幽秒懂我的意思,大骂一声“滚蛋!”进了房间。
蛮吉爸爸和尤里,则在我们楼上。
搬好了行李,吃了晚饭,已近8点了,外面天已黑透。
“宝宝,我和小徐约好了一会上山骑两圈,你们在酒店里可以早点休息。”蛮吉爸爸在饭桌上说。
“啊?不要吧,这么晚了,不安全。”我有些担忧。
“没事,我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今天必须上山练两趟,明天精英组结束2个小时就要夜间赛了,到时,没时间再上去的。”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刚好我可以练练拍夜间照片,那个外置闪光灯我还不太会用呢。”我恳切地说。
蛮吉爸爸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幽幽抢过话头,“不如我们晚上一起去吧。这边空气好好,我也想感受一下夜晚的莲花山。”
我正想劝幽幽算了吧,大半夜的她爬过山么?尤里却接着说:“也好,我也很想晚上出去走走。”
幽幽听了,一脸幸福地猛点头。嗯,我猜这妮子,怕是想和男神漫步月夜松涛,呢喃细语,传情达意吧,我要不要做这个媒呢?
正在犹豫,却见蛮吉爸爸爽快地点点头:“这样的话,那大家一起吧。”
吃完了饭,我们各自回房间换衣服,夜晚的山间不比白天,温差很大,我和幽幽裹成了粽子才算完。小徐已经推了车抽着烟等在楼梯口,瑞卡斯的一个队员倚着门框问候他“这么晚了还去骑,这刻苦精神,不拿第一回不去啊。”“滚进去,不去骑就别BB。”前者笑着回了屋。
不一会,蛮吉爸爸推着车“蹬蹬蹬蹬”下来了,身上只穿了薄薄一间速降服。我叹口气,幸好留了心,收了一件防风衣在自己这边,等他骑完车一身汗,再给他穿,免得风大着凉。
跟着下来的是尤里,穿了一身蓝色冲锋衣,依然很亮眼,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人到齐了,大家浩浩荡荡出发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段熟悉的旋律,接着是乱哄哄的喧闹声。我霎时手脚冰凉,愣在原地。
“你怎么了小野?”幽幽看出了我的异常,关切地问。
我回过身看着走廊,艰难地咽下口水。幽幽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轻轻地拍拍我的背:“没事的小野,只是大家在玩游戏。”
“嗯,没事。”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并无异常。
夜路果然不好走,加上道路过于崎岖陡峭,推车的人使出吃奶的劲儿,不推车的人也是手脚并用。大约600米后,幽幽就受不了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上不去了,这哪是爬山啊。”
“不是爬山是什么?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爬山。说了不让你来你非逞能,知道艰辛了吧。”我忍不住絮叨起来。要说这推车上山,几乎是国内速降普遍的尴尬,像莲花山这样自带缆车的速降赛道,真是屈指可数。所以推车上山虽然累,但我跟随蛮吉爸爸这些年,也算习以为常。但是幽幽可就吃不消了。
“幽幽,你,知道,山地车,骑行界,有句话叫,‘上坡,如****,下坡,如拉稀’,么?你说,形象,不形象?”小徐在前头开着路,累的气喘如牛,还不忘回过头来调侃两句。
幽幽无奈地苦笑两声,说:“****,怕也,没这么,累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平素幽幽最自予风雅内涵,从不提“屎尿屁”,如今也全无忌讳了。
“前面有个亭子,我看大家休息一下吧。”蛮吉爸爸在前头喊道。
我艰难的养了脖子,果然看到一座八角凉亭。
“啊!有救了!”幽幽兴奋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