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去到峡谷,必须要穿过这道时空之门。”凯利冲天上指了指。我一脸茫然朝天望去,黑漆马虎的什么也没看到啊?
“您说什么时空之门?”我不解地问。
“啊,时空之门啊”,凯利微微一笑,“是我给它的名字。是要从这飞包上越过去,在这跨度的正中间10米高的地方。”
十米?我在心里惊呼了一声,这相当于普通居家楼层3层楼高了!好端端一个门,修这么高干嘛呢?放在平路上不是方便的很?
凯利见我又在胡思乱想,只当我是犹豫了,咳了咳又正声道:“你要过这门也不难,就是需要些胆量,我保证你可以平安过去。”
老外也喜欢卖关子,说了半天不说方法,在这里给我下保证我怕也是难以做出结论啊。
“究竟是什么办法?快告诉我!”我急切道。
凯利对我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用车载你上去。”
骑车载我?别说我天天见这速降车,知道这种车子根本不可能有载人的货架,就是我没见过,用常识也能想来一款作为极限运动的车型,总不会还要拉个帕特呢(partner伙伴)吧?我惊骇地打量着这款重型车,试图从它身上找出可以“搭客”的地方。
下一分钟,我后悔的肠子都要炸掉了。我浑身颤抖地坐在凯利的车把上,两只手牢牢扣住横把,双腿紧紧夹住前叉,屁股努力向后缩,后背紧紧靠着凯利前胸,然而,当车子以时速超过60码的速度从60度的陡坡上俯冲而下时,我咬碎银牙也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这是坐在单车上啊,这是坐在单车的车头上啊,没有安全带,没有安全带,没有安全带在极其颠簸的路面上玩过山车啊!我紧紧闭上双目,耳边是呼呼烈响的风声,迎面拍来的强大气流让我的大脸都变了形,紧紧贴在了头盔两侧。忽然我觉得车头由俯冲变成了上扬,然后是强烈的推背感,几秒钟之后,又变成强烈的失重,屁股几乎悬空在车把之外,紧紧抓住车把的手几乎要松脱,心脏呼之欲出。就在我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感觉屁股下忽然狠狠敲来一闷棍,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松开双手向前栽去。这时,一只强有力的臂膀突然从后面牢牢锁住了我,然后是极速减速,终于刹停下来。我的身子一下松懈下来,面条一样软软地栽下车来,瘫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隐隐的呼声,我努力睁开眼睛,脑袋嗡嗡作响,我挣扎着坐起身子,脱下头盔,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胃部翻涌,“喔”地一下口喷秽物。
“小姐,你没事吧?”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拍我的后背。吐完之后好一会,我终于呼出几口气,心神渐渐平静下来。
“我们到了么?”我问道。
“是的,正是这里。你看那边。”凯利扶着我站了起来,指给我看。
我抬头望去,前面果然是片无比狭长的峡谷,左右两端延伸开去望不到头,仿佛天地之间裂了条大缝,雾气缭绕,对岸若隐若现。天空白茫茫一片看不出和大地的边界在那里。我向来路望望,发现一条笔直的黄土路扶摇直上,尽头仿佛插入天际。这真是一个诡异的地方啊。
我缓过劲来向峡谷边走去,想看看峡谷里面是什么。当我来到岸边探头一看,立即觉得头重脚轻身体不由自主地摆了起来。这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拖了回来。
呼,这个峡谷好深啊,越向下越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底端。那黑暗又像是一团气一般仿佛在轻轻飘动,瞪着看一会就会觉得重心不稳摇摇欲坠。
我回头看看凯利,“从这里摔下去,就又会回到莲花山上?”
“莲花山?那是什么地方?”凯利睁大幽蓝的眼睛,一脸茫然。
哦,感情这老外困在那那么久,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呢。
“莲花山就是咱们相遇的地方。”我说。
“哦……原来那里是莲花山。”
凯利不知道莲花山也不奇怪,因为按照时间推算,他过世时,莲花山赛事的消息还没有宣传出去,否则,说不定他真的会来比赛。那时,蛮吉爸爸就可以亲眼目睹偶像的风采了,甚至可以同台竞技,他一定开心的以为自己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我无不可惜地摇摇头,觉得造化弄人。
“小姐,我……”
“哦,您可以叫我小野。”折腾了半天,才发现还没有自报家门。
“小野,好的。小野,我想从这个峡谷越过去,对岸就是皇后镇,你看!”凯利向对岸指去。
我的乖乖,目测对岸离这里少说也有50米啊。他想从这飞过去?骑自行车飞过去?
凯利以前究竟飞过多远我不知道,他最出名的一跳就是在红牛坠山赛里以惊人的后空翻一周飞跃了72英尺(也就是22米)的峡谷,那是前无古人貌似暂时也还后无来者的一跳。莲花山这次的比赛这么出名,也都是因为修筑了一条跨度20米的飞包,很多车手都想来体验接近大神的感受。当然作死摔车的更多。其实飞跃20米对这些世界级顶尖车手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还能后空翻,就真是了不起了。
可是50米,长了足足一倍有余。单不说按照目前的地形难以提供跨越50米弧度的飞台,就是有,一般人也难以坚持滞空这么久而心不乱,到达对岸还能稳定落地,否则那一摔,搞不好就是车毁人亡。想想这老外真是大胆,第一次在不知道峡谷下端是什么的情况下,就敢这样飞出去,当真是“好汉一身是胆”啊。
心里一番感慨后,我就向对岸望去,也想看看速降人心里魂牵梦萦的“皇后镇”到底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