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依旧在冲锋,并没有因为失去目标而停下来。
李沐的消失,并不是什么不可预料之事。至少在阿拉不提看来,一个武道高手。如果一个骑兵冲锋就能解决的话,那么金帐也就不需要萨满教了。
阿拉不提至今还记得父王过的话语,“萨满教的人都是该死的,但是为了那些更该死的西。萨满教又必须存在。”
这里面的深意,阿拉不提以前一直不知道。但是当她长大之后,她就明白了。为什么每年各大部落都会送出最优秀的战士,前往火山下的神庙,经过层层选拔,成为护教骑士?那是因为,强大!萨满教掌握着能够让人强大的法!也掌握着让对手虚弱的法!这一进一出,就能够让原就良的草原铁蹄,进化为无可比拟的护教骑士!
在草原流传的故事里,有一百护教骑士,配合萨满教祭司,就足以冲散中原人万人步足阵!哪怕是面对中原人所谓的出神境界高手,那也是能够击杀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强大,才让金帐可汗愿意把自己的骑士变成护教骑士。护帐和护教,一字之差,地位可谓是千差万别。
阿拉不提这边思绪万千,然而脸上一股刺痛,却是打破了她的思绪。阿拉不提下意识一抬眼,浑身汗毛倒竖而起。在她眼前,阿古茹,窝旱二人一左一右勉强拦下了李沐。为什么是勉强?因为阿古茹手中的长剑已经折断,而那消失的剑尖,悄无声息地划过道上烟尘,城内硝烟,划破了阿拉不提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口。
鲜血从阿拉不提脸上滑下,阿拉不提感到了一阵名为恐惧的感受。以草原史上唯一的女可汗阿卡莎为偶像的阿拉不提,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当她真正直面恐惧的时候,她竟然还是怕了。她终究不是那个以痛苦为欢愉的奇女子。她忍不住在想,若刚才那截断刃不是划过脸颊,而是划过喉咙?
“哇。”窝旱喷出一大口鲜血,因为李沐左肩一撞,撞在了他的胸口。可窝旱面露凶光,将草原人的狠辣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不进反退,竟然是上手去抓李沐的左手。这一交手,他已经察觉到不是李沐的对手,可他原的目标,也不过是想困住李沐。如果连这个目标都无法做到,他又有何脸面回来见阿拉不提?
阿古茹还没有从佩剑被一剑斩断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他看着手中的断剑,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剑会被一击斩断。这把名为氺金佩剑的陪着他征战多年,氺金这个名字用中原话翻译过来,意为清算者。阿古茹用他清算了不少仇敌。哪怕是那些号称从中原最好的剑炉得到的长剑,清算者未曾逊色。
“窝旱!抓紧!”阿古茹也是发了狠,他大喝一声,直接以断剑残躯刺向李沐右肩。
李沐人在空中,力道用老。然而他并未慌张,他右手稳住剑王剑,气轮依附其上,化作刚猛剑气,一剑刺向阿古茹。左手则是握掌成拳,将所有氤氲真气凝聚在拳,一拳打向窝旱的手臂。李沐体内两股阴阳真气,化作两种手段,刚柔并济,一同击出。
“噗”一声闷响,李沐的左拳打折了窝旱的右臂,余势未绝,又将窝旱的肋骨打断了两根,才堪堪停下。窝旱闷哼一声,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的衣袍膨胀而起,李沐的拳势虽然被阻挡,但是他的真气,却不是窝旱可以抵挡的。
与此同时,阿古茹手中的断剑被从中剖开。阿古茹的反应也很快,在察觉到李沐这一剑不对之后,他立刻弃剑,没有丝毫犹豫。他的果断,挽救了他的手臂。
李沐这一剑,竟然被他躲开了。
阿古茹心中下意识地升起一丝侥幸,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情。以对所展现的实力,这一剑不会偏。没错,他能密到一剑将自己的佩剑从中脊线剖开,那就证明他绝对可以把这剑稳稳地刺入自己的心脏。
“那么……”阿古茹猛然回头,只见一道剑气冲着阿拉不提的向,“不好!”阿古茹大喝一声,但是李沐如今的剑气又是何等地迅捷?眼看泛着金光的剑气袭向阿拉不提,以阿拉不提的身手,那是根无法闪避的存在。
下一刻,一道绿色的光芒绽放。一直没有现身的谢尔盖出现在了阿拉不提身前。他双手前伸,身前真气化作护盾,挡住了李沐这一道剑气。
信奉树木之神维萝迪希娅,谢尔盖部落的独家秘法。谢廖沙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堵墙一样挡在了阿拉不提身前。他表情严肃,显示出他绝不轻松。
“殿下速避!”谢廖沙此时顾不上尊卑,大声提醒阿拉不提躲避。阿拉不提此时反倒是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往日气度。原因无他,她看到了有一人从李沐背后踏空而行。
萨满教祭司。
祭司身上又一次开始闪烁起真气的光芒。他双掌一推,真气笼罩了李沐。而李沐仿若未觉,一动不动。
“成了!是禁止法!”阿拉不提心中大定。饶是你武功通天,中了萨满教的秘法之后,也只会成为一个普通人。虽然只是片刻,但是这片刻里,他将要面对的是,三百骑兵,三位部族首领,一位萨满教祭司,以及护教骑士。
“我等的就是这么一刻!”不待阿拉不提发布命令,三百骑兵已经掉头完毕,重整阵型。
李沐从半空落在地上,窝旱用仅剩地左手,揪住了李沐的衣襟。“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咳……”窝旱大笑到一半,却因为肋骨骨折而不停咳嗽,甚至有血沫从嘴角流出。但是他依旧在狂笑。
因为骑兵铁蹄,已经来到近前。
李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也不管窝旱听不听得懂,只是道:“如果只有一次的话,那还不够哦。还远远没有达到我想要的地步。”李沐低头,瞥了一眼剑王剑。
只有亲身经历了禁止法,他才品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