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一次在潄心堂里的人并不少,可真正能拿主意的也就倾城与青栀长老二人。
哪怕有异议,青栀长老一句话否了,也便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况且相反的声音并不多,绿袖虽然对于月出云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对于倾城与青栀长老的决定却支持无疑。所以哪怕一直看月出云并不顺眼的白芷再三反驳,最终得到的却依旧是青栀长老一句此事主意已定。
如此一来,其他事便也没什么好的了,刀无痕远来是客,倾城便命绿袖带刀无痕去厢房休息,至于月出云,则是被两个鬼缠上了。
“月出!”
“师父!”
只等众人离开,孙飞亮与曲芸两个鬼当即出现在月出云眼前,曲芸泪眼盈盈,如同受了极大的委屈,看得月出云心头一颤,当即蹲下身拍了拍曲芸的肩膀。
“丫头,想我了?”月出云笑着问道。
曲芸红着眼睛点头:“想,比阿娘还要想。”
“好孩子!”月出云着将曲芸拉到怀中,而后才继续道,“让我看看,许久不见,竟是长高了许多。丫头,在凤鸣阁的时候,武功有没有落下?”
“当然没有,月出,我的灵蛇死了。”
月出云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曲芸所修炼的《灵蛇引》秘籍,若是修炼大成,必定吸收两条灵蛇体内所有功力,直入地榜!
“这是好事啊,明你已经是真正的高手了,没想到我家芸儿天资如此出众,好事,好事!”
曲芸闻言脸上终于升起几分喜色,而后看向身后一直未出声的孙飞亮道:“月出,还有飞亮呢。”
“他的武功我不担心。”月出云和露出古怪的表情,“吃了一颗九阳修髓丹若是武功还不能突飞猛进,那可真是要被我逐出师门了。”
孙飞亮闻言面色一滞,而后苦笑道:“师父……”
“哈哈,开玩笑的。”月出云着眯起眼睛看向孙飞亮,“看到你们两个家伙武功有成,我也放心了。”
倾城一直没走,眼见这样一幕,不由摇头道:“这两个家伙看来还是对你最亲,亏得我用心教导这么多天。”
“阿倾和月出是一样的啦,就像阿爹和阿娘。”曲芸下意识道。
倾城愣在原地,月出云却是情不自禁笑出了声,而后给了倾城一个极为深意的眼神,问道:“师父,芸儿可都是把你当成阿娘了。”
倾城回了一对大白眼,而后才道:“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个正形。”
月出云嘿嘿一笑,而后看向曲芸跟孙飞亮道:“飞亮,你跟芸儿先回后山修炼,我还有些事需要跟你师娘商量一下。”
倾城闻言面色绯红,孙飞亮则是恍然大悟,当即带着一脸惊喜的曲芸出了潄心堂。
“徒弟!”
嗔怪的语气从一旁传来,月出云恍若未觉,只是起身道:“师父,何事?”
“徒弟,你飘了。”倾城默然道。
月出云当即会意,道:“反正此地没有外人,师父总不能强迫我满心欢喜却又不出来吧。”
“正事。”倾城无奈道,“你这样大张旗鼓回来,不怕被有心人出去?”
“什么?”月出云问道,“月出云离开凤鸣阁只是一场戏,而江湖中的一群傻瓜都信了这出戏?”
倾城点头:“当年你死活不愿意被人知道这件事,如今却怎么大起来了。”
“当年是当年,猥琐发育这么久,如今既然有资格正面开团,又何必在计较那些?”月出云着意识到这么倾城可能听不明白,随即便又解释道:“我当年离开师门主要是为了吸引天意盟的目光,如今天意盟哪怕出手针对凤鸣阁,我也然不用再担心什么。”
到此处,月出云不由释然笑了出来,道:“师父,这一次终于到所有恩怨了解的时候了,不论正道邪道,亦或是当朝前朝,此间事了,所有恩怨都将被一笔勾销,又或者重新被埋葬。”
倾城摇头::“若是江湖恩怨能如此简单被埋葬,江湖中也便不会有如此多事了。”
月出云闻言似是赞同般点头,可随即却又道:“师父,你可听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正如太极阴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天下万事都在努力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眼下天下即将大乱,可在下一次天下一统江湖安定之后,不知会有多少恩恩怨怨伴随着鲜血枯骨被埋葬。”
“常言道,福祸相依,虽然眼下浩劫对于天下江湖来的确不是好事,可能终结一个混乱的时代然后开始新的时代,从这个角度来同样是一件好事。”
倾城若有所思:“所以徒弟也插手了天下之事?”
“天下大势乃是定数,又如何是我一个人能够干预的。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帮有些人坚定自己的想法罢了。”月出云虽然没有肯定,语气却也算默认了倾城的法。
“比如清平王君澈?”
“若是没有君澈的野心,如今的朝廷与北边永夜部族终究会保持着平衡。”月出云肯定道,“战乱不会爆发,中原武林也不会有生死存亡的紧迫感。以前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天意盟,甚至是前朝遗脉,只等后来让我看到了君澈的野心,我才意识到不论是天意萌还是前朝遗脉,我一个人无法与之为敌,却可以将他们拖入天下大势之中。”
“所以徒弟哪怕不知道接下来天意盟与前朝遗脉会如何出手,却可以肯定他们都将浮出水面?”
月出云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道:“身在特定的位置,便会有特定的野心。也许这种野心并不是自己的愿,可只要在那样的位置,哪怕只想安稳度日,便也会不得不去谋划。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浩劫中以身犯险,可身在那样的位置,就必须为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而出手争夺。”
“那徒弟呢?”倾城好奇问道。
“我与他们一样。”月出云着轻轻来到倾城眼前,“只是我月出云不求功名利禄,也不求武功天下第一,此生所求只不过与倾城相依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