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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你那大外甥女喜欢上了一块煤炭。”赵清茹玩笑道。
“煤炭?非洲裔的?”
“应该是吧。光听你家妹子在电话另一头哭诉来着。要不然你打个电话回去问问?”赵清茹是真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据她所了解,这几年有色人种,尤其非洲裔,拿到了大不列颠英国籍的比例有所上升。小丫头能看上个黑人小伙子,想来有他吸引人的优点在。
“对了,暂且还是别告诉婆婆比较好,免得受刺激。”赵清茹补充了一句。
其实不用赵清茹多提醒,周文涛也知道怎么处理。不过么,能听到自家媳妇这般唠叨,还是挺让人高兴的。虽然有时候真的挺烦来着,可老来伴儿,不就是在这种互相念叨嫌弃关心中,携手走过这一生嘛。
周文涛拿出了手机,稍稍走远了一点,开始给自家不让人省心的妹子打电话。至于赵清茹则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村民在那里整理农具。
方才跟桃婶闲聊,赵清茹知道村里今年又新添置了一套烘干设备,加上前两年陆陆续续添置的,现在村子一共有三套烘干设备了。虽说到了双抢时节,依旧要争分夺秒地抢收地里的粮食,随后再抓紧时间播种上新一轮的晚稻。却因为多了烘干设备后,在稻谷晾晒环节节约了不少时间。
虽说老一辈人依旧习惯传统的晾晒方式,觉着这样经过太阳暴晒出来的稻谷更干燥一些。事实上,也只是心理作用而已。而用烘干机,不仅大大的节约了干燥谷物的时间,某种程度上还节约了人力跟物力。最主要的一点,避免传统晾晒环节中,谷物的不必要损耗。
现在就连存放谷物的容器,都基本换成了设计更为科学合理,也不怕被耗子啃咬偷吃的不锈钢材质。里外里可是又节约了好些粮食呢。
想到桃婶那一脸的高兴劲儿,赵清茹那心情也变得越发不错。虽说再也看不到在大晒场晾晒稻谷的景象,有点点遗憾,但知道自己所相熟的亲友日子过得好,也确实是件高兴事儿。
可惜,赵清茹没能高兴太久,就被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给打扰了。
“你是……”中年男子长得很瘦,个子倒是不太高,最多也就一米七的样子,人瞧着有点儿苍老,留着凌乱的胡须。最让赵清茹不喜的还是男子看她的眼神,定光眼,隐隐透着仇恨。
“赵清汝!”中年男子用很肯定的语气开口道。
赵清茹灵光一闪,倒是跟记忆中某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真心不能怪赵清茹没能在第一时间里将人认出来,实则算起来也有三十年不曾见过面了,而且眼前这中年男人变化着实太大了。唯一不变的,还是那身材,三十年如一日,还是那么瘦。当年是瘦竹竿,有点营养不良,现在是皮包骨,感觉比当年还要落魄。
“赵清汝你个x子,竟然还敢回来。看老子不拍死你!”中年男子一边情绪有些激动地嚷嚷着,一边环顾着四周,显然再找可以收拾赵清茹的东西。很快中年男子便找到了一根只有半截约一尺多长的木棍,一把抓起那木棍后,便挥舞着手里的木棍,朝着赵清茹直奔而来。
赵清茹赶忙从木墩上站起了身,避开了中年男子那攻击,躲闪间逮着机会,抬脚便飞踹掉了中年男子手里那木棍。
“田学农,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汝儿!”正在不远处打电话的周文涛见此情形,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宽慰手机另一端的自家妹子,慌忙挂断了电话跑了过来。
“文涛你小心!”
一击未中的田学农知道自己依旧不是赵清茹那个臭女人的对手,便将攻击自动转向了不远处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知识分子。虽然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周文涛,但这些年一直都有关注赵清茹的田学农很早就知道,某个臭女人嫁了个知识分子,而且还是个埋头搞科研的科学家。
一想到当年若不是赵清茹这个臭女人,他也考上大学,能顺顺利利地上大学。出来后,即便成不了科学家,那也是恢复高考后的头两届毕业的大学生,高级知识分子,有了无可限量的前途。哪里会像现在这般,窝在这个贫穷小山村里,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不说,还要被那些个泥腿子村民所瞧不起。
这一切都是赵清茹这个臭女人的错!
找不到顺手工具的田学农握紧拳头,朝着周文涛那文质彬彬的脸直接挥舞了过去。
周文涛事实上也只是看上去文弱了一点,想当年他也是正了八经上山下乡过的知青,而且不似赵清茹这般满打满算在沈家洼村这边也没待两年,就借着机会直接回魔都了。当年,周文涛可是在滇南最是艰苦的地方,待了好几年,从一个什么农活都不会干的魔都小伙子,生生变成“模范标兵”。期间所受的苦,可想而知。
再者,赵家好歹军旅世家出身。知道自家唯一的妹子竟然找了个文弱书生后,身为大哥的赵清山可是好好地训练了一把自家姑爷。这些年,即便埋头在科研所里做研究,周文涛也没忘记挤出时间来锻炼。自家媳妇的话,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更好地投入现代化建设,周文涛深以为然。
所以……在赵清茹这边依旧没占到什么便宜的田学农,在周文涛这里,似乎更惨了。
打人不打脸,这是赵家兄弟姐妹仨一贯奉行的,作为姑爷的周文涛自然牢记于心。
等到动静闹得有点大,村长几个闻讯赶过来时,田学农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甚是伤心。至于周文涛,除了衣着有点凌乱,气息有点喘外,倒也看不出其他的。
“咋,咋回事?”新村长,赵清茹并不认识。不过老村长倒是瞧着有点儿眼熟,好像是某朵花曾经相中的沈枫,住在上湾村辈分最高的沈老太爷家的曾孙。当然,现在老一辈早已作古。就连桃叔桃婶,在村里辈分都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