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之下,四季明显,万物生长的毫无规律却是极不寻常的旺盛。就好像这凤居山上有独特的风水,可以滋润万物生长一般。
而那半山之上,却并不是山下看到的那样。
半山之上,根本就没有四季的变化,也没有各种草木眼花缭乱五彩缤纷的旺盛生长。有的是那长青的树木,巍峨的山巅,宏伟的瀑布,以及荒无人烟的寂寥。那种冷寂的感觉,并非单单只是没有人迹,而是那种明明生机勃勃,却也仍旧看不到希望的苍凉。
因为这半山之上,居住的不过六个人。六个人划分了整个半山之上的地盘,有的大有的小,可是却因为众人都是这半山之上的厉害角色,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存在潜在的敌意,因此更加没有往来。大家都不知道对方的深浅,自然也不愿率先打破这种平衡。
对于有些人的乐趣,不过是给半山之下的那群从不正眼瞧过的人一点教训罢了。
这半山之上的六个人身份成迷,因为从未互相交流所也从未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往。真是高强到了他们这个程度,都能毫无破绽的隐藏自己的真身不被他人发现。
或许世人所说的那些最接近于神的那些人,就是这半山之上的六个人了吧!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也并非所有的人都绝不对别人交涉。
有那么两个人,就是个例外。
明月高悬一轮,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落在地面上,像是下了一层银霜。就着月光看过去,只见一处竹楼小阁坐落在一颗巨大无比的枣树之下。
那枣树上满是累累硕果,只见一人攀在枝头上,轻手摘下果实在自己的衣服上随意的蹭了蹭便丢进嘴巴里,“咔擦”一声清脆的响,果肉饱满紧实,香脆可口。
一晃神的功夫,那人一摘了许多吃进了肚子里。
那人似乎是吃够了吃美了,便拍拍手从树间跃下来。他身轻如燕,落地不见一丁点儿声响。
他落地之后便见一人坐在他家门前的石桌上,一双熠熠生辉的褐色眸子正一瞬不动的盯着他看。
他有些无奈,便道:“你怎么又来了?”
那人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道:“山上来人了,我睡不着。”
他更加无奈,“你每一次都是这样说,可每一次来人也没见你当晚失眠过!”
那人笑道:“你看这月色正高,夜色正浓,我还坐在这里可不就是失眠么?”那人收了笑声,又道:“都说你这这世上最难对付的阎罗,要是让别人看见你不过是一个贪吃的小孩儿,恐怕你名声不保。”
他嗤笑一声,手里还有两个大枣,当下便不动声色的当成了暗器朝着那人打了出去。
那人没见怎么动,却见身后的一棵树上“哗啦啦”的腾起一片惊鸟。
他看着那人,皱眉道:“其实我一直都很疑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可从未告诉过别人。”
那人依旧笑若春风,看着他道:“我这个人一向对好玩的事物都会多看两眼,甚至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更会刨根问底。”他说道这里停下来,调侃道:“这山中日月多无聊啊,给自己找点儿乐子有什么不好?”
他不悦道:“可我并不想成为你的乐子。”话说见他往前走了一步,可是就在他脚尖落地的那一瞬间,地面整个便消失了,倏忽间出现了一个深黑色的洞。那洞仿若无底,看上一眼都会晕阙。接着从那个洞里,猛然窜出来无数只手臂。
那人皱眉看着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场面,问道:“那些就是入了地狱的灵魂?”
他嘴角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不动声色的狠狠一脚踩下去。只见那些手臂像是触碰到什么不能触碰的东西,瞬间都惨叫着缩了回去。当他整个脚面都落在地面上,地面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遍恢复如常。
好像方才出现的一切,不过是场幻觉。
他如此一步步的朝着那人走去,一边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些的确是恶灵。这些恶灵狡猾的很,稍不注意便会从缝隙里面逃出来。”
那人沉默了一下,而后问道:“你身份特殊,又是四鬼王之一,我想破脑袋也不能明白你为何会出现在凤居山上?”
他哼笑一声,整张脸都透着不满。“凤居山上的人可从不会随随便便打听别人的事情。你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他笑了笑,看着那人接着道:“若是你想,我可以送你一程,让你来一次终身难忘的地狱之旅。”
那人丝毫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淡淡道:“你可别这么威胁我,以后我可都不来了。”
待他走近,就着月光便能看清这人的脸如同孩童一般青雉,只是瞳孔却是紫色的。那种紫戴上了血色的红,看上去有些森然的感觉。他的身量不过一米七的模样,看上去竟然只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
那人倒是见怪不怪,看着他问道:“听说阎君手下有五方鬼帝,各自管辖着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死灵。东方鬼帝治桃止山,南方鬼帝治罗浮山,西方鬼帝治幡冢山,中央鬼帝治抱犊山,而北方鬼帝为张衡杨云,治罗酆山。张衡掌管着天下恶灵,也是五方鬼帝之中法力最高者。曾经听说张衡放任恶灵屠城,至今在北荒之地都寸草不生,一人不存!”
他双眸骤然紧缩,低声问道:“你想说什么?”他双眸紫光一闪,竟有慢慢的黑蓝色绸缎般的雾气缠绕在他的手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的手上握着一个地域,只要他愿意便可以轻易的将他吸进去!
“纵恶灵屠城,那可是大罪!”可是他对这种明显的敌意丝毫不以为然,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张衡管辖恶灵本是鬼帝之责,可是他监守自盗却放任自己手中的恶灵屠城,这种事闫君自然不能忍。我听说,后来张衡便从北方消失了。”他看向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沉声道:“你说,这个张衡去了哪里呢?”
那人抬眸,褐色的双眸里面明明没有什么含义,却生生的扎进了他的心中一般。
只听他又道:“我本以为,是阎君将张衡私自处刑,张衡已然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只是如今看来,这阎君可不是想象之中的护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