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来参加诗会,本来也不是为了看那些士子吟诗作赋的。. ⒉3TT.他是来看余定的,不过到了现在他却还没有跟余定搭上话,一时不由得有些遗憾。
现在余定被一帮人围住,一个个的都说要讨教。
众人的情绪都很亢奋。一来是余先生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众人都想见识见识他的后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二来余定是这一届的状元,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众人一致都想领教领教余定诗赋的本领。
看着那个重新变得有些呆头呆脑,应付那些热情的士子变得有些面红耳赤的状元郎,叶寻不禁摇了摇头,看来今天是搭不上话了。也不知道,余定是否还记得他。
诗会过半,叶寻便借故溜走了,反正他之前已经跟左丞闹了不愉快,现在走了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出乎叶寻意料之外的,是在自己上了马车之后,余定居然也跟着追了上来,“叶大人,叶大人。”
他跟在马车后面追着跑,跑的有些急了,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叶寻依稀听见有人叫唤,这才让车夫把马车停下。
余定此时还跑在马车后面,看见马车停下了,眼中放光,加快脚步跑着。等他跑到马车旁的时候,额角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叶大人留步。”
叶寻掀起车帘,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余公子何故在我的马车后边追随不止,喋叫不休?”
余定的脸颊涨得有点红,“小生、小生……”他有些结巴了,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叶寻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说道:“若不嫌弃,还请上来,随我同乘一车。”
余定能够追上来,实在是让叶寻大吃一惊,比较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脱身的,那些必定还能缠他好些时候,却不想他居然追着叶寻跑了出来了。
能让他丢下那么多人出来找叶寻,那必定就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说了。
余定也不推辞,他顺着叶寻的话就上了他的马车,两人一齐离丞相府越来越远了。
余定看着有些局促,他在车内有些坐立不安,叶寻也不着急,他就用折扇轻敲着掌心,等着余定道明来意。
叶寻不会吟诗作赋,本来这些诗会他是不想参加的,可是当看见那个摘得魁的人姓余名定之后,他的目光不由得一顿,最后轻笑了起来。
不愧是余先生的后人,即使看上去再这么呆头呆脑,其貌不扬,真材实料还是有几分的,这不就是得了魁,中了状元吗?
叶寻拿着请帖放在手心里面,轻轻拍了拍,最后笑了起来,“那便去吧,左丞下的帖子不去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
诗会的日子就在之后的一天,幸好七宝记得,他要是再晚一天的话,这个诗会叶寻可就赶不上了。
其实这一次的诗会左丞邀请了很多个人,基本上那些人员,都集中在朝中年轻一代的官员身上,叶寻收到了邀请,柳嗣安当然也受到了邀请,不过柳嗣安却没有来,就要叶寻来了。
想到柳嗣安那个头疼的官盐走私案子,叶寻就不禁有些头疼起来,真的是很难办,这个案子牵扯到方方面面,每一面都是他不能动了,让她不去管柳嗣安他又办不到,让他帮着柳嗣安去查江清然也办不到,袖手旁观流也办不到。
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叶寻叹了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就走了进去。
诗会是在左丞丞相府上举行的,等叶寻到的时候,就有人把他领进了后院的一处水榭里。
一处九曲回廊边,叶寻看见一帮人聚集着,旁边还有一个人拿着箜篌在静静的弹琴,在一条曲长的小溪旁边,一个接一个的坐满了人,看这打扮应该就是这一届的士子。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邻水赋诗,曲水流觞的雅性。
叶寻笑了笑,然后走了过去,这些东西他以前虽然学过,但是从学堂里面出来了这么久,这些年来他接触的都是一些案子,早已经把心性磨的差不多了,他自认自己是一个俗人,所以这种曲水流觞的境界,他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了。
人还是那个人,但是他已经没有人的那种闲情逸致。
左丞并没有坐在那里,放眼望过去,除了士子还是士子,他们的年纪都不太大,各个看着精神抖擞,阳光向上。
想来也是,能被左丞看中邀请的人总不会是一个老掉牙了才中进士的人,那种人,即使现在得了状元,也没有什么前途了,因为他的年纪太大了,即使进入了官场也爬不高,没有什么价值,所以今天坐在这里的,必定都是一些青年才俊,有培养的价值,左丞看上了他们的潜力,所以才会邀请他们。
余定自然也是在这里的。
叶寻一年扫过去就看见了坐在溪水边的余定,他这一次看上去并不是不再是呆头呆脑的了,他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有些严肃,明明年纪轻轻,但是浑身散出一种岁月沉淀的气息,整个人了气势。叶寻不由得想起了自家挂着的那一幅画卷,上面画着的那劲竹也是透出一股凛冽气势,现在余定给他的感觉也是这样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呀。
叶寻笑了一下,他拍了拍手中的折扇,举步往那边走去。今天为了配合这一场诗会,他特地带上了一把折扇附庸风雅。
那些士子看见他了,就只是对着他拱了拱手行礼。
叶寻也没有打扰他们,他就在旁边的一个案子边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想要喝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算是抱病,所以无奈的放下。
他看着溪水里顺着河流飘走的酒杯,还没有说什么,突然身后就传来了一道隐含笑意的声音。
“真是难得,叶大人居然会应了老夫的邀请,来到此处。”
叶寻身体一僵,因为他认得这道声音是左丞的。
“叶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老夫实在是深感荣幸。”左丞还是那副语带笑意的口气,跟平时在朝堂之上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似乎他只是一个温和的关怀后辈的长辈一样,整个人都和往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