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伶渊捏着信笺,她蹙着眉,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天 籁 小说. ⒉3TT.云牧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她看着何伶渊,似乎在等何伶渊拿主意。
何伶渊忽然间笑道:“还真有沙璃的,居然真把地方给查不出来了。”
“这个暗坊到底是什么地方?师叔一直在都城之中,想必知道吧?”云牧问道。
何伶渊摇摇头,说道:“山门是不过问皇权事情的,这暗坊应该是一处秘密监牢,我们巡城从来不会去干预这些事情,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个暗坊到底在哪里。”
“至少现在有消息了,既然不能直接出手干预,总可以先去探查一下地方吧?”云牧征求着何伶渊的意见。都城的存善堂还需要何伶渊来拿主意。
云牧异常焦急,立刻祭出了偃月剑就要冲进雨幕,被何伶渊连忙抓住了,硬是给拉了回来。“小牧儿你回来,你这么去可什么都查不到,还不如在这里喝茶陪我。”
云牧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从了何伶渊的意见,她将偃月剑收了起来,同何伶渊走进了正堂。何伶渊微微挥手,正堂中的烛火骤然燃起。
烛火驱散了正堂中潮湿的寒气,只是身上湿冷依旧存在。何伶渊拉着云牧坐下,云牧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何伶渊看起来比方才要轻松许多。
“师叔不着急吗?”云牧看着何伶渊轻松的样子说道。
何伶渊取过茶杯斟满茶水,递给了云牧,说道:“现在都有消息了,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有什么好着急的。你这般横冲直撞才容易出事,你提着偃月剑出去了,遇到了赤卫该怎么办?万一提前让小皇帝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那才是不好办。”
云牧听了何伶渊的解释,安稳地坐了下来,说道:“多谢师叔。”
“谢什么谢啊。”和何伶渊笑着挥挥手,“你啊,以后没事可别在闭关了,多出来走走看看,比闭关可强多了。我现在倒是比较担心清霄。”
“二公子应该将事情都告诉他了吧。”云牧低声说道。在信笺中,洛玉湮虽然没直接说楼清霄,但提到了等他们到了都城再做处理。短短几行字,不过简单交代了一下沙璃打听到了暗坊的事情,还有守着暗坊的人应该是止戈。
“这事不能瞒着,长痛不如短痛,洛洛做得对,直接说出来更好。”何伶渊拍手说道,“暗坊的事情我这就让夜巡的弟子注意一下,我们等着洛洛他们明日到了再说。”
云牧侧头望着门外的阴雨,微微蹙着眉头。
“师叔,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云牧轻声说道。
何伶渊左看看右看看,笑着说道:“小牧儿,今天可真不像你。哪会有那么多的预感,只怕是关心则乱吧。”
云牧心思再单纯也能看出何伶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脸上一红,捧着茶杯说道:“师叔,不要拿我打趣了,我……没有。”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既然没有,那就听师叔的,回去睡觉。”何伶渊起身伸了个懒腰,将一脸愁容的云牧拉起来,“走吧,明日他们就到了,我们再作打算不迟。”
云牧点点头,自己在这里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处。她起身同何伶渊向后堂走去。“师叔,楼家会没事的吧?”
何伶渊走在前面,连头都懒得回,她摆摆手说道:“既然皇帝要将楼丞相一家秘密关押起来,说明还在等待什么时机,在这个时机没到来之前,楼家肯定不会出事的。”
“那会是什么时机?”云牧快走了几步,问道。
何伶渊摇摇头,说道:“这个就要问小皇帝自己了,或许就是在等着楼清霄回来吧,等着楼家人聚齐。”
“那……那该怎么办?明日清霄就回来了!”云牧拉着何伶渊说道。
“他们两人已经收到了沙璃传出来的消息,自然会想办法避开。洛洛向来注意多,我们不必为他们担心。”何伶渊对洛玉湮还是很放心的。
云牧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她心神不宁地跟在何伶渊身后,何伶渊再怎么宽慰她,心中都像是有什么堵着。
一声炸雷在天空中响起,惊得云牧和何伶渊停住了脚步。这一声轰鸣震得双耳聩,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一般。云牧捏紧了拳头,何伶渊眨着眼睛,抚着胸口说道:“这时令也是反常,秋雨都能劈出这么大的雷了。”
云牧灵识外放,周围干净得一丝灵识真气都捕捉不到,何伶渊拍拍她,说道:“惊雷而已,想多了。”
云牧收回了灵识跟着何伶渊向后堂走去。
又是一声惊雷。
暗坊之中的止戈将身侧的烛火向远处推了推,整个人藏在了幽暗之中,看不清面容。四名副手站在止戈的身侧似乎等待着止戈下达命令,不远处老人拖着脚步慢慢走来,身上别着的钥匙叮叮当当撞在一起。
暗坊之所以叫暗坊,是因为它真正的空间不在地上的宅邸,而是宅邸下的石室,皆是由精铁与石头打造出来的庞大的牢狱。
说是牢狱,却与普通的牢狱也不相同,应该说是个绝佳的软禁之地,能被关在这里的人也皆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一间间单独的小房间,里面备着简单的生活用品,收拾得也很整洁,楼相一家就被分别关在这样的地下房间之中,不能沟通也不见天日。
老人步履蹒跚,一手提着昏暗的灯笼,另一只手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直到走到了止戈身边,将灯笼放在了地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借着桌子上的烛火,隐约能分辨出是一个瓷瓶。
“这东西好久都没用了。”老人声音刺耳,在阴暗的地下听起来颇为瘆人,“好不容易休息下来了,看来又要开始收拾了。”
四位副将将准备好的酒水放在了桌子上,老人将坛子的泥封打开,止戈坐在阴影中没有动手的意思。老人瞧了了他一眼,笑道:“手上的鲜血洗都洗不掉,这会倒是害怕起这件事了?”
止戈轻声说道:“不是害怕,只是自己的底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