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头等人意见都不眨的盯着族长……
“那银子就折中吧”族长道:“还有那长命锁和发簪,该拿的也都拿出来,银子人家分不清,但有了花样的发簪和长命锁,人家还是能分得清的,别现在说没有到时候却被翻出来,那大家就都难看了,何必呢?”
“休想!”族长话音刚落,之前挨过打一直没出声的贾氏就高声叫喊起来,“她说有就有,族长就信,我说没有就没有,族长怎么不信呢?族长这是有私心呢!”
贾氏抬起青紫交加的脸,盯着族长的目光极为不善。
“我倒是不知我有何私心”族长道:“弟妹也好仔细给我说一说,是这银子是有我的份呢?还是粮食让我给吃了?”
贾氏根本不听族长的解释,摆着道:“有何私心你自己知道,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是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我儿犯了错,但他老子也教训过他了,何必再抓着他那一点点错处,将人往死里整!”
听到贾氏的话,族长道:“做族长这么些年,不敢说我做的每一样事都是对的,但我都是将事情,尽量做到公平公正,现在,你贾氏说我有私心,我就先不问你从何处得来的这个结果?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仔细想一想,我到底私心什么了!”
贾氏道:“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家好,就是不喜欢我们一家人,所以不管我们有没有做错事,你都将错事往我们身上推,你这还不是私心?”
族长道:“我何时说不喜欢你们一家人,何时看不得你们家好了,大家都是同一族的人,又是乡里乡亲的,我不敢说能把一碗水端平,但我做事情没做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吧。”
贾氏道:“那我不管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反正都是你自己知道,现在你只要不帮我们,那就是看不得我们一家好,就是不喜欢我们一家,就是做事不公平!”
族长被贾氏说的哑口无言,不是他被贾氏说的“道理”压的无力反驳!而是因为他听到贾氏的话,突然发现他竟然与这个无知妇人,辩了那么长时间的道理——他想他可能是疯了……
自己把族长说的哑口无言,贾氏还挺得意的,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人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的样子,她想,也许是她说的事情被大家也发现了,族长在他们家大山这件事上,就是出于私心才判的那么重的。
族长的这点私心被她挑破,有处事公平的人应该就会一起劝说族长,将之前要求的对她男人跟儿子们的重罚,改判或是直接取消。
李竹在族长与贾氏之间来回看了看,族长的无语与贾氏的得意她都看在眼里。
但现在最主要的并不是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争吵,也不是要站在这儿看着他们到底能不能分出个胜负,而是——天黑了,该吃饭了,吃完饭该睡了!
“他去我家捣乱是事实吧,很多人都看到了。”其他人不给力,李竹只能自己上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家吗!你有什么好让我儿捣乱的!你本来就是个乞丐婆,我儿去你家那是给你面子!”可能是刚才与族长的语言较量中,贾氏占了上风,一时间得意的感觉占满了她的脑海,让她忘记之前在李竹上吃的亏了!
听到这,李竹明白了,贾氏是又打算耍赖了。
若是按照李竹之前的想法,那些东西她不要也可以,毕竟,赵大山他们烧的那些粮食只是她放在明面上的,屋顶漏了就漏了,反正虎子的家已经被她要回来了,那破屋她也不打算去住了。
但是族长把她带过来,让她向赵老头他们讨个说法,这是给她的会,而会不抓在中,反而任由它流逝,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儿。
李竹不怎么聪明,但她也不是傻子!
李竹不再想着试图讲理,对于耍赖的人,讲理是没用的。
拽了拽袖子,把裙子朝上提了提,李竹什么也没说,直奔着贾氏的方向大步走过去,趁人还没反应过来,先向她甩了一拳头……
众人反应过来时,首先听到的就是贾氏的尖叫声。
“哎吆!老天爷呦,天杀的打人了……别打别打别打,救命啊,疼死我了……”边喊边骂边求饶,贾氏连气儿都喘不匀,就要起身跑开。
可惜,李竹掌握着这场斗争的主动权,贾氏是想躲躲不开想跑跑不了,只能低着头在那挨揍。
很快其他人就反应过来了,首先伸过来的就是赵贵,贾氏本来就与赵老头他们站在一起,之前李竹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对贾氏出了,他们没办法阻止。
现在反应过来怎么也不可能看着自家婆娘,再挨李竹一顿揍。
他家婆娘他打可以,别人要打,也得看他这个一家之主愿不愿意。
“反了你了,竟敢向长辈动,没教养的小杂种!”赵贵口中骂着李竹,也向着她的头发抓去。
贾氏已经不反抗了,只是双护着自己的头脸,李竹对上她时,就是纯粹的呼巴掌一点儿都不需要技巧,这样的话正好方便她观察周围的情况。
赵贵的伸过来时,她就注意到了,也想好该怎么去躲,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去躲,赵贵就被人抓住了。
“赵贵,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向妇人伸!”
赵贵转头一看,抓着他的是村里一个子侄辈,家里精穷,平时见了他也是叔长叔短的,他从来就没看起过这个人,这次看到他们家出事儿,竟然一点儿向着他们的打算都没有,可见他平时的想法是对的,这种人压根就是不能相处。
“不要你管,把松开!”赵贵反一挥将那人的臂打开,转身继续想去拽李竹的头发。
那人再次上前,这次直接就将赵贵的胳膊放在身体的两侧他整个就抱了上去,将赵贵抱得结结实实,赵贵上半身一时动不了了,转头骂道:“你tnd的将放开,别再让我再说一次,要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人充耳不闻,抱着赵贵的臂依然没有丝毫松动。
赵贵的行动被限制,在场的其他人又没有像着贾氏的打算。
在一旁的赵喜妞看到自己娘被欺负了,有心想上前帮忙,但又怕挨打,躲躲闪闪的神情很是犹豫。
赵老头看到眼前闹哄哄的一场,关键是自家是挨欺负的那一个,气愤的喝道:“都住!”
喊话喊的倒是中气十足,可惜没有人听,最主要的是动的李竹没听!
看到没有人理自己,赵老头气得眼都红了,哆嗦着指着族长说道:“你就这么站在跟前看着,你不是最讲究公平的吗?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仿佛眼前的闹剧全是虚无的,族长脸色平淡的听着赵老头的指责,慢慢的转头看着他,说道:“天要下雨,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说我公平不是没人信吗?既然都不信我办事公平,那这事儿我还是不掺合的好,省得又有人说我有私心……”
“你……”赵老头完全没想到族长会说出这种话。
族长平时表现的都挺道貌岸然的,就算他处事不公,嘴上也要粉饰太平给两方说合说合,像现在这样不要脸的直接说自己不管,还是头一遭。
可他还真拿这样的族长没办法,他年纪大了,遇上尊老爱幼的人,可以站在长辈的立场上说这说那,可要是遇上不尊老爱幼撒泼打滚习以为常的人,那他就比秀才遇上兵还要难办。
族长悠哉悠哉的在站在一旁作壁上观,以前有事的时候,他要上去说这说,那浪费口水不说,为了那起子好名声,还要做那么多事儿,结果还有很多人说他有私心,他知道,就算大部分人嘴上不说,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可他为了名声还不得不这么做。
但今天被贾氏的一场话给点醒了,他年龄那么大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年,何必为了那点好名声而委屈自己呢。
今天这事,有些人要是不求他,他还真就不管了。
“他他大兄弟,你看这……这咱有什么事,都能好好说,有什么事是说不成呢,你说对不对?他大兄弟,你给大家伙说说,都先停吧,这么闹下去也不好看,不是吗?”
事情对自己不利,赵老头也是能屈能伸的人,好话连想都没想直接就说了出来。
这事要是放在之前,族长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也就点头能帮就帮着说一顿,各打五十大板直接把事情了结了。
可他刚才也给自己下了规矩,今天这事他就是要让有些人求他。
说好话也没用——
他知道有些人,用得着人的时候好话一筐一筐的说,用不着人的时候转脸就能骂娘,他就要治一治这种人的坏毛病!
赵老头看自己压低身份说好话,族长却连眼皮都没翻一下,就知道这个歪脖子想找事儿了。
可有时候,事情发展的就是这么让人无奈,他明知道人家想的是什么,自己就算不愿意去做,也要按着人家的要求去做,若不然谁会帮他呢?
“是他兄弟,你这个族长做的大家都是服气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咱们大家也都不知道找谁才能解决,就辛苦辛苦他大兄弟你了,看看能不能把这事给办了,这都到年尾了,有什么事咱解决完了才能过个好年,是不是他的兄弟……”
族长抬头看了赵老头一眼,又垂下眼眸,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说什么服气不服气的,我也没什么本事,也就仗着自己活的岁数长做的事多……”
说到这儿,族长顿了一下,赵老头赶紧又附和着他点头重复道:“都服气的,都服气的,你办事历来让人放心。”
族长没接这个话茬,直接扯到刚才赵老头说的事儿,道:“快过年了,谁不想把事解决完了过个好年呢,可我之前也说过那事不是没人听吗,我能怎么办?我再是一族之长,也要顾及大家的心情,不是吗?”
赵老头顿了顿,艰涩的说:“不是我们不听,那事真不是像……像那谁说的那样……”
赵老头没再口出恶言的称呼李竹,但也没好好的正视她,提到李竹的时候用了“那谁”来代替。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族长还是很好说话的。
“叔公,有句话说的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真没有这回事,那谁也不会专门提起来,您说是吗?”
“他那是说瞎话呢”赵老头道:“她就是穷的吃不上饭了,变着法讹人,也是我们倒霉,正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族长呵呵呵的笑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笑意都不带,对着赵老头道:“叔公,这话说成这样就没意思了。”
赵老头道:“他大兄弟,你是不信我们,光信别人不成?”
族长摇了摇头,道:“我谁都没信,也谁都信了,叔公,我实事求是的说,人家讹没讹你,你心里清楚的很。”
赵老头再次沉默。
组长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还骑在贾氏身上挥拳的李竹,喊道:“还不赶紧给我住!”
打了这么半天,李竹早就累了,要是没人喊停,她也马上就会坚持不下去。
听到族长的话,李竹顺势收,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族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要不然说他怎么会对虎子家这么,偏心实在是人家不止有颜色,还对他尊敬有加,真拿他当一族之长看待。
这就是与这老头一家的区别。
李竹喘匀了气,走到族长跟前,说:“族长,听话听音,刚刚贾氏说的很明白了,东西他们拿了,但就是不愿意还。”
李竹这句话刚说完,一个弱弱的声音便接道:“没有,我没有,我没说过,东西我们没拿……”
听到这话,李竹惊讶的转头看了过去,刚刚被打得连求饶都喊不出来的贾氏听到李竹的话,竟然又开始反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