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屏退四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童玥,说道:“童公子,我知道,你进宫来并非是为了送购置的物品。”
他猛地咽了咽口水,没有回应。
月儿继续说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是为了三公子而来。”在二夫人掌管后阁期间,大多杂务之事都是月儿来打理的,而耿年掌管内务阁,也是曼娜的心腹,月儿与内务阁往来自然较多,对于二夫人购置的物件,耿年向来由自己亲自采买、督办,并亲自送到二夫人处。年初,耿年和曼娜夫人商量过,自己年事已高,手下也需要培养一些人,他有意提拔自己的侄子,于是便把这件事情交由他的侄子来代办。
今早,耿礼带着童玥来的时候,月儿就见那童玥有些面生,月儿还在怀疑:耿年向来是个谨慎妥帖的人,怎么会让一个新人来操办夫人的事情。之后,她遵照曼娜的意思,准备去找耿年了解童玥的背景,路上,月儿不巧遇见耿礼和后阁的侍女鬼鬼祟祟,躲躲闪闪,于是她趁着耿礼离开之后,从那侍女口中得知,那个叫童玥的男子要见南郡大人,而口信中,只是神神秘秘地提到了“三公子”三个字。
而在两天前,唐任君来找夫人求得手谕,要调查南郡大人,唐任君发现南郡大人和三公子驱车出了城,再后来,南郡大人回了宫,而三公子却不知所踪。唐任君对此事闭口不言。鉴于二夫人已经不再掌管宫中之事,曼娜便也不再强压追问。
但此事蹊跷得很,不由得令人生疑。月儿今日多了个心眼,想来这个童玥必定与三公子失踪一事有关,便找了个理由将他请来。
这宫里的女子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童玥暗想,他才进宫这么一会儿功夫,感觉老底都被人摸透了。可他为什么会觉得心虚和害怕呢?他是来阻止错误的发生的,应月儿是二夫人的侍女,三公子是二夫人的小叔子,这样看来事情不就简单了么?童玥不需要一定要通过邪女才能够说出真相,他只要告诉二夫人不就可以了么?
童玥决定对月儿坦白,说道:“月儿姑娘,我确实是为了三公子而来,但是......我需要见到二夫人才会说。”
月儿微微不悦,不过还是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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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去的路上,邪女再仔细揣摩了一番,童礼冒死来宫里找她,唯一的可能只有和三公子相关,因为她和他并无其他交情。童玥说“错了”,难道是说三公子的诊断有误么?莫非三公子还未转化?邪女觉得大概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
她边想着,边加快了脚步,她原本是要去找左翼商量,可刚到门口,远远却瞧见格勒长安先她一步去找了左翼,急性子的她于是决定先去告诉格勒长宇,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长宇哥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情呀,如此着急。”姜有为刚刚离开,格勒长宇正要去左翼那,却遇上匆匆而来的邪女。
“我可能错了。长平应该没有转化。”
“什么意思?”
“此前,我曾带长平外出求医,那神医说,虽然长平是血魔人,但只要他未食过人血,就还有治愈的可能。”
“这你和我说过,可你不也说,用什么冰蟾,已经证明长平毒以入骨,无药可治么?”
“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可如今那人却又自己跑来说'错'了。”
“你是说那神医来找你,又告诉你他的诊断出错了?”
“嗯。”
格勒长宇暗忖,如此一来,长平刚刚的表现也能解释的通了,虽然表现出了血魔人的特征可却一再拒绝食用姜有为为他准备的鲜血,看来长平仍有自我意识来控制自己。格勒长宇问道:“那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刚刚被二夫人叫去了。”
“二夫人?”曼娜怎么也认识这个医师?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么?
“是,那人还未说明具体的情况,就被二夫人的侍女月儿姑娘着急带走了。”
“小李子,你去请二夫人过来,并将那人........”
“他叫童玥。”
“把童玥一并带来。”格勒长宇想了下,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过去一趟。”
邪女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格勒长宇突然停下脚步,转回头来握着她的肩膀,说道:“邪女,谢谢你为长平做的一切。”
略带诧异地望了一眼格勒长宇,邪女马上又边眨着眼睛边低着头,一股莫名的预感在心里徘徊。
邪女知道,格勒长宇和格勒长平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二人的感情实质疏离。而且,格勒长宇的母亲是被格勒长平的母亲所害,虽然长平的母亲已死,可长宇对这件事情始终难以介怀。格勒长宇竟说出为长平感谢她的话,这让邪女很是意外,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有说不上来。她道:“帮他并非我本意,长宇哥哥你无需谢我。”
她来到格勒宫已有些年头,作为兄长,尽管格勒长宇给与她比对自己亲兄弟更多的关怀,可格勒长宇看得出来邪女始终无法完全融入这里的生活。如今她到了婚嫁的年龄,长宇曾有意给她介绍了几位不错的贵族子弟,可是,要么被她对人家冷落冰霜,要么被她吓走了。她一直拒绝所有的靠近,这世界上除了南甫,恐怕没有人再能打开她的心门,可那人分明已经不再了。
邪女独来独往,向来对格勒宫中的人和事皆较为冷漠,她能为长平的事情如此上心也令格勒长宇十分意外,不过,他希望邪女的参与就此打住。接下来,长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对邪女说道:“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吧,你就不必去了。”
“哦,好的,一切听长宇哥哥的。”邪女顿了顿,欲言又止,她该不该告诉长宇哥哥,左翼也知道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