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由于工作原因过年的时候几乎没有回过老家,前年例外,爷爷去世后,算是沾了以爷爷去世为代价的光。城里没有老家农村那么热闹,反而有些冷清。整个一条大街上看不见几个人,稀稀落落有些萧条。要不是市政府牵头搞了一个社火活动,在街上敲锣打鼓的游行了一趟,让人感觉不到年味的存在。想起在老家的年味,甚是怀念。
时候天天期盼着能过个年,一到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可以拿,还可以拿着压岁钱买一些擦炮玩。
老家的环境在多篇章中提过好多次,属于比较落后的山区。可能是落后这一点,反而流传下来了很多习俗与传统。所以年味足了起来。
腊月三十这一天,父亲通常拿出尘封已久的笔墨,买上几张红纸,再翻开已经被他研究过好几遍的黄历,一幅幅鲜明的对联在父亲的左思右琢下生成了。父亲通常津津有味的欣赏着他的大作,顺便问一下旁边也在瞎欣赏的我们,我们弟兄连连点头称赞,父亲会心的又笑了。
我和弟弟在下午张罗着贴对联,凝视着写有“鸡鸭成群”、“膘肥体壮”的字样,好似乎在干一件极其威严的事,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把这些红红的对联贴在对应的地方,是不是会发挥无尽的法力,保佑整整一年的清平安康呢?
到了晚上,一大家人在爷爷、四爷的带领下去祖先的坟前接祖先回家。我们孩子最为感兴趣的是帮大人们放炮,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我们磕头、烧纸。祖先们兴许也很高兴的跟着我们回家了;把祖先们接到桌子上,摆上各种祭品,祖先们开始享用后代们准备给他们的丰盛晚餐。我们开始打牌、聊天、喝酒。这一天,似乎是团圆的象征,只有这一天,我们才像一家人,显得格外团结,富有凝聚力。
到了凌晨,陪祖先们“尽兴”后,年轻的人去庙里烧头香。庙里灯火辉煌、青烟缭绕、钟声阵阵,各村的人都纷纷而至。见了认识的人互相问候,送上一年最美好的祝福,还会幽默的跟熟人开个玩笑。面对神灵,我们都非常虔诚,祈祷着、跪拜着。
大年初一的早上,所有人都起的很迟,这是一种风俗。谁起的早了,谁是叛徒,至少传里是这样的。我们其实醒的很早,因为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完成。听见大人一话,我们迅速穿上衣服,提着被窝里暖好的鞭炮,拿上写着“出门见喜”的红纸飞奔出去。按照父亲的指示,贴好“出门见喜”,战战兢兢的用香头点燃鞭炮,整个山谷中回响着鞭炮发出的爆破声。接下来爆破声此起彼伏,一直响到中午才渐渐停了下来。
吃完母亲准备的午饭,拜年的活动开始了,一家一家的去拜年。见了年长的扑通跪倒,明要给谁谁谁拜年,家里的辈会佯装着阻挡一番,但跪倒之后,不再管了。
从初一到初三,有的村会举行篮球赛,八方村民都慕名参加。伴随着喇叭刺耳的声音,在一阵一阵的黄土里伙子们你抢我夺,为自己的村打拼荣誉。好似乎那个荣誉是无比光荣的,谁输了会特别掉面子,强大的村友团是看点,有的村为了给篮球队加油打气,开着三轮车、卡车拉着一群人来了,场面很像打群架,也许他们时刻准备着打群架。
篮球赛结束后,接踵而来的是社火。大家开始敲锣打鼓,为后面的收社火营造氛围。起初,社火人们比较重视,搞的像模像样,有些看头。但现在演变成一种形式,趣不如以前的多。尽管如此,年轻的人还是非常热衷,大汗淋漓的敲鼓、挤眉弄眼的打锣。这场社火,一耍是十几天。在每天晚上的彻夜奔走里,人们的精力渐渐疲软了下来。到最后一晚,大家又兴奋起来,为收尾喝彩!
在这些娱活动的间隙里,夹杂着的是串亲戚的社交活动。你来我往,在虚伪中寒暄,在寒暄里表露真情。拜年拜的膝盖都快要磨烂了,喝茶喝的快得糖尿病了,这才算把亲戚给走完了。
这几年远离了乡土,少了那些繁琐,但缺少了那种趣。现在一想,过年,还是在老家有意思。可能那种趣不在于趣本身,更多的,是因为有家人的陪伴!·k·s·b·(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