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分头回去免不了要质问儿子一番,儿子当然要如实汇报,问来问去的总结出一句:秃头还算个人才,其它的事先放在一边,花钱保平安要紧。
万拖鞋这边就不同了,很生气,也很伤心,那么大的一个“财神”让你给弄没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你自己看着办吧,小分头也不敢嘴硬,最后商量出一个办法,两位老板各退一步,小分头四,万拖鞋三,业务经理群主二,财务啃书虫一,该混日子的继续混,该找鬼的继续去找,公司全全由两位女老板打理,前提是不能让他爹知道。
“我要和你谈谈。”万拖鞋还记着她去做脸的事。
成妖就是不一样,总算可以在镜子里看见自己了,万小分一边欣赏一边回道:“说吧,什么事?”
“没意思的,你现在已经很漂亮了,再说、都一百多岁了还去整那个,有必要吗?”万拖鞋试着婉转一点。
前半句爱听,后半句刺耳,看在“户主”和刚敷的面膜份上,万小玲忍了又忍:“不就是几个钱嘛,看把你心疼的。”
“不是钱的问题,我是怕你露馅了不好收拾。”万拖鞋担心的是开美容店的老板。
万小玲不想和他啰嗦:“我自有分寸,走吧,看看生产线去。”
生产线?她又在搞什么鬼名堂?万拖鞋不去看看怎么放心。
男男女女一百多个鬼魂在大厅里坐成了五排,见到万小玲后,齐刷刷地站起来:“大夫人好!”
“继续吧。”万小玲很有派头。
大将军被忽视也不是第一次了,万拖鞋懒得计较这些,走近前一看,嚯!好家伙,原来是在做高仿,极致的高仿,每个鬼就那么一两笔,多了不行,负责检验的编辑端着个放大镜,从纸色到底浆,从墨迹到笔画,甚至是细到每一根头发丝和鸟毛都不放过。
“车间主任”小顺子又从古墓里翻出了一堆真品,随手一丢:“万总,还满意吧?”
万拖鞋是门外汉:“佩服、佩服,这是谁出的注意?”
“老三,她说等上量后就开始‘放眼’甩‘闷包’,单件热的太慢。”万小玲答道。
看画他不懂,行里的话万拖鞋多少还是听过一点,“放眼”指的是品货,仅限一到两次,“闷包”指的是批发,每包两到三幅,朝代、年份、手出,各有不同,真假自辩,玩得就是一个名气。
“价钱呢?”不愧为万总。
“试过了,狗屁的专家,还不如老子呢,敢买的都说自己的是真货,价钱不用担心。”编辑头也不抬的答道。
市面上的古玩行历来靠的是运气,打眼的只能怪自己无能,“放心吧,人要是看得出鬼画的东西,我保证送他两幅真的。”万小玲对自己的员工很有自信。
还有一样不放心,“大伙工钱够不够!?”万拖鞋高声问道,他想清楚这些鬼是不是被万小玲逼的,会不会受了她的剥削。
齐刷刷地又站了起来:“多谢万总!”全都改口啦?
万小玲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万总,老娘也是打工挣钱的,怎么敢烂了你的名声。”两层意思:美容的钱是我自己挣的;老板还是你,差什么也不会差了鬼的工钱,你给我少来这一套!
“说哪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万拖鞋刚要解释,一个黑影就飘在了耳边,这种消息不能让大夫人听见,影卫声如蚁咬:“大将军,你家房子被人拆了。”
“谁干的!”万拖鞋不知死活的问了出来。
影卫算是被他吭了,不得不看脸答话:“回大夫人,是二夫人干的。”
“我要一个交代。”万小玲冷冷的转过身,水袖一甩,留下一个冻成冰棍的影卫作为警告。
还愣什么?赶紧回村。
“水妹、你咋把我房子拆了?”万拖鞋急成了苦瓜。
水妹不好意思答他:“你问我妈。”
“胖婶,我最近没得罪你吧?”
胖婶眼睛一圆:“你还敢说没得罪我?老娘办喜事、送闺女,该做的我都做了,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
“婶、你听我说,这不是钱还不够吗?你们把我房子拆了,叫我上哪睡去?总不能上你家和……”万拖鞋留了半句。
胖婶哪会上他的道:“拆房子是我做的主,跟她没关系,我帮你算了一下,养鸡的钱加上拆出来的木料,先打地基没问题,不够的话、老娘再借你点,利息是……”
“停停停、停”霸道!家都被你拆了,还要算利息,万拖鞋被逼无奈:“先把我睡觉的地方解决了再说!”
胖婶斜瞅了他一眼:“那是你的事。”
啊!你娘的,怎么会是我的事?“妈”水妹憋不住道:“拖鞋、你出来。”
年轻人不逼不行,万拖鞋已经拖了全村人的后腿,拆他的老屋是经过村干部研究决定的,而且还给他申请了补贴。睡的地方也不会是别处,胖婶的意思是你也该主动点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包办了吧?
“我妈是怕村里人笑话。”水妹还是那么含蓄。
万拖鞋也没想到胖婶会这么大包大揽:“水妹,盖房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不能老睡在你家,地宫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样会很不方便的。”
“我知道,她是心急了点,但还不是为你、为我们好。”水妹不想他心里有疙瘩。
万拖鞋把鼻涕吸了回去:“这么好的丈母娘上哪去找去?说实在的,我感觉自己就像走在刀锋上一样,与鬼为伴,三生做契,以命狱魔,身死魂续。我是怕万一……”
水妹堵住了他:“族谱上写的你也信?”
“二夫人,本将军休了你信不信?!”万拖鞋提醒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