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训诫不仅仅冲锋陷阵的战士们深有体会,工程兵也同样如此。
他们娴熟的紧固编号的角钢,没多久瞭望哨一个接着一个组装完成,被“战神”火力控制的京师城墙在不断延伸,马上就有准备投降的敌军发现了端倪。
密切注视城头的阻击手发现了一根木杆上系着白布出现在眼帘,然后慢慢的爬出一个明军打扮的人。
这个明军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在几十支黑通通的枪口下来到城头系上绳子滑到地面继续高举双手大叫:
“小的是来投降的,小的本是京营炮手,不得已降贼。后面还有几个兄弟,请‘战神’大哥千万不能放铳。”
这样的故事在不断上演,许多刚刚降贼不久的明军找到了投奔“战神”的方法。
但是投降的原“大顺”军很少,这可以理解,毕竟这些人应该平均藏了不低于一百两银子的赃物,说不定还有人霸占了京城里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他们当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赞画部的计划就是把京城团团包围后进行宣传攻势,要让心存侥幸的贼兵彻底灰心,最后要达到贼兵成群结队举手投降的效果。
“战神”军人围困京师跟历史上建奴围大凌河城、闯贼围开封城大不相同,因为为了围城时不造成大量老百姓饿死,“南明”提前储备了大量粮食在京城。
闯贼夺取京师之时,没有一个粮库放火进行焦土抗贼,而是乖乖地让闯贼缴获了大量粮食,闯贼粮食多了,也就没有必要抢老百姓家里的存粮。
当然,贼兵在粮食告罄之时一定会去抢掠民间存粮,但是这要长达一年半载的时间,在“战神”包围下的京城,贼兵怎么可能坚守到了粮食吃光的时候?
四面包围京城的目的不是困死敌军,而是为了更好地聚歼闯贼。
可以肯定这一次大会战过后伪“大顺”实力损失殆尽,接下来根本不会出现有规模的战役。
这就如同解放战争,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过后,接下来的故事就显得平淡,摧枯拉朽望风而降成为了常态。
以“战神”子弟兵火器攻坚的战斗力,突破京师那堵城墙易如反掌。
总指挥黄明理不着急,围而不攻慢慢的瓦解闯贼军心,他其实是在等待,不肯立刻打进京城灭了“大顺”伪朝,他知道打垮李自成不费吹灰之力,他要等黄袍加身的家主到来之时才发动总攻。
五月九日的炮击只不过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飘过京城上空的热气球再次散发了大量传单。
内容当然是告诫贼兵不要心存侥幸,上午的炮击已经把京城的守城火炮全部控制,以后只存在“战神”单方面炮击贼兵。
不久家在城墙附近的京城军民就听见了喊话声,那是“战神”宣传队已经登上了瞭望哨用喇叭口宣传优待降军的政策。
他们还指点准备投降的人如何举着白旗登上城头,又如何高举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然后怎么用先前投降的人留下的绳索坠城而下成功投降。
也会有刚刚成功投降的前明军用喇叭口喊话,告诉城里以前的袍泽如何安全离开城墙。出现太多成功投降的战友现身说法,使得本来就人心惶惶的贼兵队伍更加躁动不安。
贼头们当然不甘心失去了对城墙的控制,更加不会允许兵丁溜去投降,老营人马组织起来拿起火绳枪准备冲上城头跟瞭望哨里的“战神”火枪手对射。
可是事与愿违,每当几个头目督促一队火绳枪手登上城头之时,“战神”的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老营的头目只要出现十有八九被一枪爆头。
往往一队贼兵火绳枪手刚刚摸到准备反击的地点,对面就传来了枪声,头目们马上应声而倒,其余的火绳枪手本来就不愿意来冒险,此时没有了监督当然更加不肯枉送性命,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如果有某个没有被击毙的头目准备再次发动,动作稍微大一些就会被击毙。
这当然是远远高于城墙的瞭望哨发挥了巨大作用,这些年用子弹喂饱的阻击手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只要出现指手画脚的贼头,就毫不留情一枪打烂他的脑袋瓜。
趴在城头的贼兵火绳枪手更加不敢动弹,他们尴尬无比进退不得,还好这个时候瞭望哨的宣传队开始喊话:“对面的人听好了,扔掉手里的武器慢慢的爬到城墙边,那里有绑好的绳索,投降后你们就用不着担惊受怕了。”
“不要乱动,否则脑袋就要开花了。”
不是每一个贼兵都甘心束手就擒,一个人爬起来刚刚准备狂奔,“呯、呯、呯……”不仅仅是阻击手开火了,火枪手战士也打响了早就装填完毕的燧发枪。
妄图逃跑的贼兵被打成了蜂窝煤,基本上瞧不出原来的相貌,这个时代的子弹穿透力不强,伤害效果巨大,中弹后皮肉会搅成一团,伤口很恐怖。
很快有两个被溅了满脸、满身血污的贼兵承受不了心理压力,哭喊着扔掉了火绳枪一边大叫饶命,一边拼命往城墙边爬行,有了带头的,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京城内的贼兵恐慌不已,根本不愿意参加夺回城墙控制权的战斗,这样的情绪在快速蔓延,连老营贼兵都开始厌战,甚至有大头目开始说怪话。
刚刚投降贼兵的京师原大明守军当然不会愿意给那个驿卒卖命,能够上到城墙的都选择投降,得不到机会的也在一些有心人的鼓动下形成了小团体,他们准备在“战神”总攻之时反戈一击。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风和日丽,热气球都会飘过京师散发传单,瞭望哨已经不仅仅在喊话劝降,有时还有人用河南口音唱起家乡小调,还有人吼一曲古老的秦腔。
“呼喊一声绑帐外,不由得豪杰笑开怀。某单人把唐营踩,直杀的儿郎痛悲哀,直杀的血水成河归大海,直杀的尸骨堆山无处埋。小唐儿被某把胆吓坏,马踏五营谁敢来……”
秦腔的穿透力不同凡响,躲在内城墙下的贼兵有许多都是陕西籍,此时都在默默地听着乡音,几个老卒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