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接过玉瓶,疑惑地看着傲云天,问道:“师父,‘涅丹’是什么东西?刚刚师兄们的表情似乎不大对?”
傲云天笑道:“‘涅丹’是很难才能炼制成功的极品丹药,但是若能救你一命,就是物尽其用了。你不要担心,丹药即使贵重,放着不用,也是废物一颗,不如物尽其用。像你这么优秀的弟子,我可损失不起,我可不想后半辈子有这么大的遗憾。”
陈晖有些愕然,“师父,他竟然我是优秀的弟子……”想当初,自己在天枢殿一直是拖后腿的那一位,没想到师尊竟然如此评价自己,一阵暖流涌上胸口。
“呵呵,陈晖,快服下吧,看看能否起作用?”傲云天迫不及待地道。
他抬头看了看手中的瓶子,使劲儿地了头。
丹药入口,一股清凉从口中发出,化为一股清香顺着喉管润滑而下,沁人心脾。一股舒爽从内而外发出,陈晖不禁呻吟出声。
“陈晖,集中精神,开始运功!”傲云天的提醒传来,陈晖即刻盘坐起来,催动体内灵力随着经脉流转,正是天枢殿的入门法诀——七星炼心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颗绝世奇丹,便化为了奇妙的药力,开始融入**之中。
一股股青碧色的真元从那股清凉中散发而出,化为数十条灵力丝线散发到四肢百骸当中,然后化为青蒙蒙的光慢慢飘散。那密密麻麻的青色光在筋骨肉皮之间窜动着,一股奇异的麻痒的感觉从全身各处散发而出,令陈晖如坐针毡,比之抓心挠肝还要痒上几分。陈晖脸上现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甚至开始扭曲起来,这般的麻痒,简直不是人所能承受。
“忍住,我助你化去药力!”傲云天脸色严肃,伸出右掌,蒙蒙发亮,上有星光闪烁。右掌猛地挥出,按在陈晖的后心处。陈晖只觉得背后一凉,似乎一股充沛的灵力顺着胳臂直接渗入体内,并飞快往丹田处而去,协助化去那些青色光。那些青色光受到外来灵力刺激,机灵灵地一颤后,忽然通灵般地融入原本体内的灵力星河当中,奔畅不休。刹那间,他就觉得自己身沸腾了起来,体内各处原本缓缓流动的元力一下被这股外力带动,在经脉中疯狂运转而起,在体内沿着七星炼心诀的路线运转得越来越快、越发狂猛。
体内各处经脉在灵力的冲撞下,那阵阵麻痒越发强烈,传来撕裂般的阵阵剧痛,最后汇聚成阵阵的疼痛,深入骨髓,仿佛有无数锋利刀在切割着不停,并且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狂暴。不过,这比起之前的麻痒,反而好受一些,陈晖紧皱的眉头反而逐渐舒展开来。
那些药力化成的青色光,逐渐被这幅身躯所接受,在一个又一个周天的运功之下,化入骨肉、灵魂之中。一缕缕精纯之极的元力在各个青色光处向外辐散,化为各种奇异的力量,滋养肉身和灵魂。
涅丹果真不同凡响,这股精纯至极的元力不仅将沉血谷的旧伤彻底洗涤、治愈,并且将陈晖体内的灵力进行了一番精纯。虽然付出的代价极大,但是股奇异的力量将陈晖灵力的品质实实在在地提高了不少。陈晖的骨骼在灵力的冲刷之下变得越发晶莹透亮,如同宝玉一般,剔透无比;那血肉也在这股奇异力量的运作之下,密度越来越大,变得更加坚韧,却也更加光滑柔软。
而后,丹药中的生命力也开始发挥作用,陈晖那原本参与的破碎的武魂碎屑在这股奇异力量的作用之下,竟然渐渐有蠢蠢欲动的迹象。陈晖心里大喜,赶忙变换法诀,控制武魂的碎片聚集到一处。这些武魂碎渣是自爆的残余,本是武魂的的一部分,现下在丹田之中缓缓融合。
深入灵魂的刺痛和麻痒充斥着整个脑海,陈晖用尽全身的力气忍着,以免功亏一篑。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些武魂碎屑终于慢慢融合成为一块更大的碎片,大约是武魂五分之一的大,自此,一股深深的悸动从武魂中传来,武魂便不再动弹,在丹田之中静静悬浮。
经此,陈晖体内灵力充盈,却还有不少药力再难化开,于是任其储存在四肢百骸之中。
缓缓吐出一口气,陈晖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陈晖?”傲云天关切地问道。
陈晖站了起来,感觉身体的病痛一扫而空,除却灵魂仍然隐隐撕裂作痛以外,身体已经丝毫无恙了。
陈晖将自己的情况告知师父,期待地等待师父的判断,他心里微微欣喜,这颗丹药如此奇妙,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算恢复了?
哪知傲云天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武魂残缺至此,已算是半死之人,即使血肉、骨骼恢复得再好,也不过算是一具更完满的尸体而已。除非能够将绝大多数的武魂碎片集齐,否则十五月圆之夜的那一关,仍然是无法迈过去。
而其他的武魂碎片能够融合在己身的前提,便是能够发现它们的存在。陈晖的武魂自爆之后,那些武魂碎片应该就已经消散在天地,连上面的灵魂印记都可能被磨灭,怎能感应得到?
傲云天问道,“你有没有感应到其他的武魂碎片?”言语中,带着几分失望。这涅丹最贵重的并不仅仅是其恢复**灵魂的功效,更重要的是涅丹中所带有的一丝天道的法则,这一丝天道,是傲云天救助陈晖的最大依仗。
可惜的是,陈晖虽然修复了重创的身体,将破灭的武魂残渣聚集起来,却并没有感应到其他的什么东西,只得遗憾地摇了摇头。
夏日的阳光穿过的窗子,竟有几分刺眼。清晨那凉爽的风缓缓吹过,吹过傲云天的衣衫;那衣衫便微微摆动起来,仿佛在扭动与挣扎,竟有几分绝望的味道。
屋内沉寂下来,只剩下呜呜的风声,和不断颤动的窗棂。
内心的喜悦一扫而空,陈晖那蠢蠢欲动的火热的心顿时冰冷下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不敢发声。
“还是不行么?”傲云天的自言自语解释了陈晖所担心的一切。他那原本带有几分期待的神色,即刻阴沉下来。
看到师父失望的神色,陈晖也是十分黯然。
“唉……”傲云天突然叹了口气,长身而起。他转身推开房门,阳光照射进来,屋内一亮。傲云天抬脚,快步走了出去,刺眼的阳光就此将他的身影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