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释厄心中暗暗叫苦,面上竟然沁出汗珠,惶恐道:“晚辈不敢隐瞒,晚辈确是练气期修为,数十年前经过苦修曾修得筑基后期修为,后来一场意外,使得晚辈修为如画饼,如今又经过一番苦修,才侥幸恢复一些修为,望前辈明鉴。因为途中偶遇李乾前辈,相谈甚欢,所以承蒙他的情谊,才有幸进入逍遥门,并一睹前辈仪容。”
这时对面有一满面虬须的修行者不满地道:“久闻逍遥门大长老冯萍不但是绝色美人,而且谦恭有礼,如今看来,虽是绝色美人,却是不知礼,我等在此有半日之久,却是等来你与一小辈闲叙。若不是我们耐着性子,此时逍遥门已经被灭门了。”
冯萍丢开李释厄,转身皱眉道:“三天前听说有人要强占我逍遥门,不知是不是几位道友?”
“嘿嘿,正是我结拜弟兄仨人,其实说是强占不恰当,应该说是合并,我们两家合一家,强强联合,岂不更好?至于你的归宿,我们师兄弟仨经过商量,已经有了初步结果:你看中我们仨中哪一人,就是那一人——我是他们的老大,于刚,这位是我的二弟,钱仁,他是我三弟,华应。”
冯萍眉头更是紧锁,叱道:“真正荒唐,我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有了未婚夫。”
华应蹿出来,道:“你未婚夫是哪一个?”
冯萍满面涨红,双眸***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我未婚夫正在闭关之中,三位道友请回吧,不要欺人太甚,否则大家面上不好看。”
华应取出一柄曲刃凸背刀,嘿嘿笑一声,道:“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宰了他,你不是就没有未婚夫了。”
冯萍身后众门人闻言,一阵骚动,李乾上前,道:“姓华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华应将手中曲刃凸背刀弹了一下,一道劲风横扫李乾门面,李乾大吃一惊,就地打滚,缓去大半威力,但是仍被劲风扫去七、八丈远,颇为狼狈。
“双腿还没站稳的娃娃,竟然也学人说话,看到三位师公到此,也不行礼,真正是岂有此理。”
在家门口受辱,即使冯萍好耐性,此时也忍不住,取出一柄灵剑,指向于刚,道:“多说无益,今日在此决一雌雄,若是我败了自刎于此,若是我侥幸胜了,你们有多远给我走多远。”
不等于刚说话,一旁的钱仁接过话,道:“自从我们三人结拜弟兄以来,我们向来同进共出,既然冯道友已经亮出法器,我弟兄三人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说完,张嘴吐出一只指头大小的算盘,这算盘见风便长,眨眼间已经长至长七尺、宽一尺有余,他拨拉手中算盘,一阵啪啪凌乱音符传来。
随着算盘发出的凌乱音符传来,李释厄耳膜一阵刺痛,他晃了晃尚能稳住身形,而远处逍遥门的弟子却是不堪,其中大半已经东倒西歪,尤其练气期修为的第三代弟子,不乏耳膜出血者。
掌门薛灿慌道:“大家帮忙退后!”
李释厄冷不丁扔出一叠子灵符,只见一叠子灵符至少有十余张,散在半空里,正当众人疑惑时,一声接着一声“砰——砰——”爆响,山石、雷电、洪水浊流……将半边石坪覆盖。
钱仁“哎呀”一声,跌坐尘埃之中,只见其手中上古玉质算盘显出丝丝皲裂横纹,他恼怒道:“谁敢毁我灵宝?”话刚说完,张嘴吐出一口污血。
于刚挥袖一展,挥去种种乱象,石坪上一时寂静无声。他扶起钱仁道:“单凭十余张灵符列阵便破了你的灵宝,由此可见此处有精通法阵高人,我等还须小心。”
说到这里,于刚指着李释厄,道:“你到底是何人?”
显然于刚已经怀疑李释厄动了手脚,他又道:“你虽是练气期修为,却是藏不住你六百岁的年龄,道友,为人做事,何不堂堂正正,却是这般鬼鬼祟祟?”
李释厄不敢靠近,立在原地,施礼道:“晚辈确是练气期修为,若是与你同阶,哪里由得你在此猖獗?你们一大帮人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华应怒道:“我现在就灭了你。”话音未落,其手中曲刃凸背刀焕发一阵铁色荧光如闪电一般向李释厄飞来。
由于华应下手猝然,即使靠近李释厄最近的冯萍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当场殒命,而爱莫能助,忍不住檀口一张发出“哎呀——”一声惊呼。
一股强大无比的灵压将李释厄锁定,并逼迫过来,眼看他当场粉身碎骨,这时他却有闲情冲着因为紧张而全身紧绷着的冯萍淡然一笑,道:“你还是原来模样。”随即他身子晃了晃,原地消失,待到他再次现身时,却是现出一道残影,竟然向余势未衰的曲刃凸背刀追去。
众人再次在惊愕中以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目光随李释厄身影看去,眼看他追上曲刃凸背刀,只见他探手冲其弹出点点星火将其包绕——众人正在疑惑,华应却是发现不妙,感应法器的神念渐去渐远,眼看掌控不住曲刃凸背刀,于是他急急地身形一动,意欲收回法器,同时向李释厄扑过来。
华应未追至李释厄跟前,其曲刃凸背刀已经被蔓延的星火包绕得严严实实,只听得噗嗤一声,一团青烟骤起,曲刃凸背刀竟然当场化为灰灰。
这时华应飞至半途中,他大叫一声,张口吐出一口污血,当场一头栽倒在地,竟然晕厥过去。
凭练气期修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借用任何身外之物,花费不超过一息时间毁去一件中阶高级灵宝,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人相信,众人顿时哗然。
其实这时李释厄因为透支脱力缘故,比被毁去本命法器的华应好不到哪里去,他面色蜡黄,身形晃了晃,险些当场栽倒,他吐出一口污血,服用一把灵丹妙药。
李乾跑过来,歉意道:“不知高人在此,先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走上前欲扶住身子不住晃动的李释厄。
李释厄摆手道:“李前辈,我确是练气期修为,先前亦无半点隐瞒,请勿多疑。”
一直眉头紧锁的冯萍突然舒眉张口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释厄故作不知,道:“不知前辈所指?”
“凭你一人毁了两位结丹中期修为的本命法器,刚才又说‘你还是原来模样’。你是当初名震中原九州和漠北两地修行界的李七月、李逍遥,对不对?”
李释厄摇头否认道:“晚辈愚钝,不知前辈所说。”
冯萍喃喃道:“听我徐姐姐说过,我逍遥夫君有一法器,可以任意变换面貌。前几****听门下冯嫣所述,得知他曾在西北边陲现身,正邀我徐姐姐结伴去西北寻他归来——他应该是由于某种原因才致修为跌落练气期,他才不肯回来见徐姐姐和我,以致难堪,其实凭徐姐姐现在的势力,我们姐妹俩同心戮力,一定可以帮得了他的——我们只要他回来——我们姐妹俩愿意保护他,再不离不弃……”说到这里,冯萍几次哽咽,几乎泣不成声。
良久,她对李释厄道:“如果你是逍遥,请不要躲我们,如果不是,算我认错人了。”
李释厄又吞服下一大把,咽了一下涌到喉头的污血,摇头道:“前辈,将来我若是遇到那位逍遥道兄,我定然转告。”
于刚趁此机会,抢过晕厥过去的华应,冷笑道:“冯道友,你利用小辈接连伤我两位结拜弟兄,这一笔账现在由我与你算了吧?”
冯萍收起眼泪,从袖中取出两只宝符,分别是宝塔宝符、飞剑宝符,李释厄记得当初赠送给冯萍防身之时所用,因为各剩下一次使用次数,所以叮嘱她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如今形势比人强,正好使用。然而冯萍仔细看了一眼,又收在袖中,凡是取出一柄长两尺三寸的泛着琉璃炫光的短剑,冷哼一声,道:“既然有心侵占我逍遥门,肯定有几分本事,今天就让我亲自领教——”
这是远处传来一声啸音,一行人如流星般划过来,其中一甜美女声笑道:“好妹妹,才几日不见,竟然动了嗔念,与人动起手来?”
待到身影近一些,那女声骤然变冷,道:“哪个不开眼的东西,竟然敢上逍遥门捣乱?大长老,你领几位护法长老去招待一下,我不希望再见他们。”
冯萍腾空迎上去,揽住那女子的胳膊,道:“徐姐姐,你的脾气越发大了。”
“嗯,我想现在就飞到黄脸猴的身边。”
来人正是圣道圣女何小凤,又名徐惠,如今结丹后期修为,曾在落难时,被专程而来的李释厄所救,并极力排除各种阻碍,使得其圣女之名坐实,与冯萍先后成为李释厄的未婚妻,在他离开前,曾令冯萍投奔徐惠,故而两人结识。徐惠面容精致,肤色更是白皙,由于常年上位的缘故,给人一种凌人的逼迫感觉。两位绝色美女依傍在一起,如盛开两朵娇艳的并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