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之夫一愣,金自在又道:“如此威力留在师尊手中发挥出来的威力更甚,只要师尊在,我就没有危险。”
俞之夫笑道:“为师倒是冒失了,凭你现在修为根本掌控不了两位顶阶存在寄身的血红,即使我现在修为也是不能掌控,否则引起法力反噬,不死也得重创——我虽身怀近万件法器,却是一时之间挑不出合适的给你,暂时有我在你身边,应该无虞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金自在几乎盘问式的问各种千奇百怪问题,俞之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这仅限于修行有关,但凡涉及其它,尤其有关私密,他半真半假,隐晦不明。
这一日,金自在说话一半时,突然眼泪掉下来,道:“师尊,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凡我所求,无一不应允,只是我想回家看看我父母。”
俞之夫犹豫一下,道:“此时回去与以后回去并不会改变根本,只是现在回去,恐怕有性命之忧。”
金自在本是聪慧之人,她一下子听出俞之夫话中有话,忙道:“师尊,你说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俞之夫长叹一声,道:“何止你父母——”
金自在本是泪眼模糊,闻言,两行泪顿时断线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俞之夫沉吟良久道:“我现在陪你回去吧。”
俞之夫放出青牛,与金自在一前一后骑坐牛背上,日夜兼程,第二日入夜时终于赶到边城,俞之夫还未靠近边城,便感觉一股阴煞之气,他身子一颤,道:“金自在,我们还是不要进城吧。”
“师尊,求你了,我就想看一眼,从此随你浪迹天涯。”
俞之夫沉默良久,收起青牛,摆布一座法阵,令金自在进入法阵,道:“你且留在此处,我先去探探路。”
进城后,果然见到城中萧条,并无人影,他走进附近一户人家,发现屋中躺有两具白骨森森的尸骸,于是又走进几户人家,发现不少同样白骨森森的尸骸,继续向前走去,才发现街道上躺有横七竖八的白骨尸骸,其中不乏有鸡犬牛羊尸骸,俞之夫倒吸一口冷气,道:“竟是鸡犬不留,如此报复手段实属罕见,那黑面人的身份在魔刹中不低,竟然迁怒无辜!”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天轰响,俞之夫暗叫道:“看来我摆布的最后一座法阵亦将被摧毁。”
于是他一边向客栈方向跑去,一边沿街丢下阵旗摆布法阵,待到他赶到客栈时,只见客栈所在陷在黑云迷雾之中,一声接着一声的轰隆闷响从中传来,并夹杂刺耳裂帛之声……俞之夫面色微变,遂毫不停留地绕着客栈一周摆布又数座法阵,又花费超过一个时辰将整座边城城内摆布近百座法阵。
他重新回到客栈时,正是又一座法阵被破,冷笑道:“既然入我彀中,岂有站着出去可能?”
说到这里,他闪了闪身,隐身进入法阵之中,当他来到后院金自在闺房所在,发现地上躺有两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因为有法阵保护,此时栩栩如生,没有一点儿腐烂,正是金自在的父母,说出他们的死因,略是探查,既无重创内外伤,又无中毒染瘟,其实较为可笑,竟然是被吓死的,这一点出乎俞之夫所预料。
俞之夫将这两具尸体收在储物袋中,沉吟片刻后,径直向正在被冲击的法阵走去,他挥袖拨开眼前迷雾,只见法阵中最为醒目的是两具偌大的红漆棺材,均是浮在红云之中,隐隐传来腥臭,在棺材不远处有两个身材较为矮小黑面孔的人,正齐心协力地祭出法器轰击所在法阵,竟没注意身后另有人来。
俞之夫强自镇定,施礼道:“两位前辈,是不是待在下问完几句话,你们再继续?”
那俩黑面人问听身后说话声音,吓得一愣,头也不回地将手中法器向俞之夫抛过来,俞之夫晃了晃身,隐出法阵之外。
“小辈,你是何人,敢偷袭我夫妇?”
俞之夫这才重新走进法阵,扬了扬手中紫金葫芦,道:“看到这东西,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俩黑面人面色顿变,道:“三王子果然是被你所杀,只是凭你练气期的人修,怎么可能杀得了相当于筑基期存在的二级魔灵?”
俞之夫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奇怪,即使眼前两位相当于我人修结丹期的三级魔灵,我也不放在心上。”
黑面男魔哈哈笑道:“哈哈,小子,你口气不小,在三级魔灵面前,你不过如草芥一般,去死吧——”
话音未落,其手中浑铁杖祭在半空里,一道儿臂粗的血色雷电轰然而下,俞之夫神色微变,晃身避过,而他刚才所站地方,被雷电击得深达一丈的深坑,若不是由于法阵所制,凭此雷电之力,当场打出一口井完全是有可能的。
俞之夫冷笑一声,道:“前辈技艺,不过如此。”
“老头儿,你且闪开,我已经摸出这小辈所依仗不过是一个‘快’,论身法之快,所有护法长老中没有快过我的,何况眼前小辈?三息时间内,我若是不能将其生擒,回到棺材里闭‘棺’思过千年。”
“你以为三王子殒命此界,我们还有活命存在?灭此小辈,不过是泄心头之恨尔。”
“老婆子说的是——我恨不得食其肉,既然你想出手,就让给你吧——咦,老婆子哪里去了?”
一道黑色残影径直向俞之夫扑过来,同时裹挟一道道包涵强大灵力的猩红火墙,俞之夫大骇,双手连连祭出一叠又一叠灵符,试图凭灵符强大的爆炸力对冲、消融黑面女魔的冲击力,果然叠加祭出的灵符威力虽然不是叠加,但是释放出来的杀伤力亦不容小觑,尽管黑面女魔相当于人修结丹期修为,在灵符爆炸时,不得不缓下脚步,收敛大半外放灵力以增加护身真气罩的强度。俞之夫才得以发动没影步,他时隐时现,一边向后退去,一边继续无间断地祭出大量灵符,黑面女魔在其身后咬牙切齿地追,他急逃不止,差几步被追上,但是就是这几步远,不止过去多少个三息时间,黑面女魔就是追不上。
俞之夫偷得机会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折了一个身,正好冲着黑面男魔方向,黑面男魔阴啧啧地嘿嘿一笑,其手中浑铁杖脱手而出,释放一道儿臂粗雷电向俞之夫面门砸过来。
俞之夫身影一晃,原地凭空消失,扑下来的雷电险些砸在后面紧追而来的黑面女魔。黑面女魔见势不妙,残影陡地加速,这才使得雷电堪堪擦着她的脚后跟扑空,而她几乎与黑面男魔撞得满怀。
似乎这一切均是俞之夫事先谋划,他嘴角一动,露出诡异笑容,这时半天里凭空出现一道白光铺泄而下,将黑面男魔与黑面女魔严严实实地罩住,黑面女魔反应果然是快,抬头见半天里闪耀一颗琉璃般的珠子,厉声叫道:“这是一件有克制我魔族法力的法宝,老头子,虽然单凭此法宝不能奈何我们,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将你看家法宝七窍云烟珠祭出来。”
“我正有此意!”只见黑面男魔张嘴吐出一枚鸡卵大小的珠子,才刚刚祭出来,便腾出七道璀璨红光,仔细看这七道红光,正是从此珠七个孔眼中焕发出来,这七道红光如云烟一般弥漫开来,瞬间将黑面男魔与黑面女魔护在其中,恰恰抵挡罩下来的白光。
俞之夫见七窍云烟珠将其祭出的法宝抵住,不怒反喜,笑道:“我这珠子为类猫眼石,名曰金睛舍利,法宝级别存在,既然你七窍云烟珠能与之抗衡,由此可见,称得上好东西,原本我以为没有什么好东西送我新收的徒弟做见面礼,没想到你这黑面魔刹有这好东西送来,算得上瞌睡遇到枕头。”
说到这里,他服下一把灵丹妙药,袖中红光一现,一只反扣的大碗滴溜溜地向半天空荡过去,不过眨眼时间,这反扣的大碗见风长至七八丈大小,一阵微风过去,碗底里顿时传来一声闷哼声,随即啸音顿起,九团赤红热火从碗底里跌落出来,化成九条均是十余丈大小火龙模样,将方圆百丈内覆盖,这是他另一件法宝级别的法器,名曰九龙罩,又称九龙碗。
俞之夫略是犹豫一下,闪身隐去身形,避入法阵之外,与此同时,法阵之中火海顿起,龙吟阵阵不绝于耳,其中夹杂惨厉声音。
大约十息过后,一切风消云散,俞之夫一摇一晃从容进入已是残破的法阵之中,此时哪里再见黑面男魔和黑面女魔的身影?他略是扫了一眼,收起九龙罩与金睛舍利,又将坠入尘埃之中的七窍云烟珠收在袖中,其余散落各处的法器等物不少,均被他无一遗漏地搜去。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他无意之中瞥见停在后院中的两具浮在红云之中的红漆棺材,心中一凛,眉头顿锁,距离两具棺材还有百丈远时,他弹指放出两点星火分别射向两具棺材,然而这两点星火在靠近红漆棺材时,却是莫名熄灭,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两点星火,但他心里清楚,这星火非比寻常,正是他数百年来精修的玄火,又称弹指玄火,为焚火九天修行至第二层时才能够修行的一种法术,此玄火可以焚灭世上一切万物,其威力堪比九龙罩祭发出来的热火。俞之夫见弹指玄火不能焚灭这两具红漆棺材,顿时踌躇起来,眉头锁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