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自在见过俞之夫先前黑狗,却没有料到眼前金光一晃,竟然变身如此高大,又见其张牙舞爪地向其冲过来,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忍不住哎呀一声,下意识地后退,未站稳,跌坐尘埃之中。
俞之夫喝道:“孽畜,还不认主,难道要我亲自执家法?”
这金毛异兽收住脚步,走近金自在,跪伏尘埃之中,温顺如猫,金自在在俞之夫眼光逼迫下,战战兢兢地靠近,低声细语道:“前辈,你愿意为我护身灵宠么?”
不等金毛异兽反应,俞之夫不耐烦地道:“我刚才已经替你为它取名,金毛吼,徒儿,你放开神识,我现在便为你种植神识,令其认主,终生不悔。”
仅仅花费三息时间,便使金毛犼认主金自在,金自在欢喜地跪拜道:“多谢师尊割爱。”
这时远处烟尘滚滚,其声势浩大,如雪崩一般,定睛一看,竟然有超过三十只一级、二级妖物,身长者超过二十丈沙漠之蛇,个矮者为沙蝎,不超过拳头大小,但是个个亡命一般冲向二叶诱妖草。
俞之夫略是沉吟,将从袖中取出火龙锏收起来,暴喝一声,捏着双拳,冲向妖兽群,金自在犹豫一下,将心一横,跃在金毛犼的背上,令其紧随俞之夫身后。
俞之夫身形忽隐或现,忽东忽西,漂移不定,但无论身形如何飘忽,总是有意无意地护在金自在身前。首当其冲的一只妖兽为一只二级绿背蟾蜍,其个头如牛犊一般,呱一声,从俞之夫头顶越过,径直扑向其身后的金自在,金自在见其丑陋面目,惊呼一声,身子下意识地后仰,险些从金毛犼背上跌落下来,好在金毛犼与之心有灵犀,身子向下一挫,将她稳稳兜住。
俞之夫见之,倒翻两个筋斗,正好将绿背蟾蜍拦住,几乎面对着面,绿背蟾蜍见有人挡在其前面,张嘴吐出一团青烟,向他面上喷过来,俞之夫身形一晃,拳影一动,正好一记拳击在其下颌软腭处,将其洞穿,拳影直至其脑髓处,一声清脆的脑骨碎裂声异常刺耳,可怜修行数百年才得来的二级修为,顷刻间化为虚无……绿背蟾蜍当即将其击飞数十丈开外,其身体不偏不倚正好撞在那团青烟上,倒飞出去的同时将那团青烟击得溃散,不自主地抽动几下,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这时倒奔而来一只猪仔大小的沙蝎,弓其尾尖,一团又一团地喷着淡黄液雾,同时挥舞两只长鳌,随时作势攻击,俞之夫眉头一皱,道:“之所以诱你们出来,正是看中你们体内毒囊,若是如此浪费,我岂不是白费了工夫和心机?”
他身形晃了晃,绕过液雾,身子陡地一沉,正好落在沙蝎身侧,又是一拳轰击过去,正好击在沙蝎脑袋上,将沙蝎脑袋轰得粉碎,白的红的流得满地都是,当场死得不能再死,他收拳,冷笑道:“即使结丹期存在也受不了我三、两无敌迷踪拳,何况你不过是区区二级妖物?”
前面俞之夫杀得正热闹,金自在却是手忙脚乱,颇为狼狈,一条身长一丈二、周身烟青色的一级壁虎正在围着她打圈,时不时趁其不注意,扑上来咬一口。
由于俞之夫约束,金毛犼只能招架护主,不敢攻击,否则凭其獠牙,早就将这只壁虎撕得粉碎,金自在已从金毛犼背上跃下来,她倒是乖巧,利用金毛犼护其背后空当,六支饮血剑被其组成一柄长两尺七寸宽刃血剑,她两手紧握血剑,舞得密不透风,嘴里念叨着:“大壁虎,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找我?我师尊在前面,你与他商量,请他老人家打开法阵,你就看见那个劳什子诱妖草……”
烟青色壁虎灵智并未完全开化,根本不懂其所言,以为金自在怯战,更是张狂,它吐着长舌,腥臭的口涎不住地往下流,若不是血剑舞得密不透风,早已溅到她的身上,即使不能使她中毒,至少恶心她。
俞之夫听见金自在嘴中念叨不停,哭笑不得,趁着空隙时,虚掌前推,金自在只觉得背上有一股异常强大力量袭来,根本顾不得回身,踉跄几步,径直向烟青色壁虎冲过去。这烟青色壁虎没有料到她会主动出击,见其手中血剑一顿,以为机会,正欲扑上来,不料半途中,血剑尖锋直指其颌下,吓得它慌忙后退,金自在距离烟青色壁虎不过一尺距离,甚至闻及其口中恶臭,见其密密细牙,吓得慌忙收腿后退,但是背上强大的推力,使得她不得不向前冲去,慌忙之下,双手持着血剑前指,试图以剑抵住壁虎的密密细牙,而这时壁虎正在后退,一低头,金自在手中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的血剑正好插入其脑袋之中。这烟青色壁虎连哀嚎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当场殒命,百多年的修为化为灰灰。
金自在愣了一下,遂从壁虎脑袋里拔出血剑,毕竟是其处子之战,兴奋之余,急急嚷道:“师尊,我杀了一只大壁虎——我杀了一只老大的大壁虎。”见俞之夫没有闲暇理会她,顿时索然无趣,见身后的金毛犼踏着四蹄似乎回应她,她翻了一个白眼,剑指金毛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后使坏,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金毛犼吓得跪伏在地上,低低呜咽,似乎一肚子委屈,又似乎求金自在原谅,偏偏这时一只三丈余长的猩红蜈蚣像没头苍蝇似的不识好歹撞到金毛犼身上,金毛犼暴起探爪拍在其脑瓜上,竟然一下子将这一条猩红蜈蚣拍得晕死过去,金毛犼并未就此罢休,又探出另一只爪子,只听得噗嗤一声,将其脑瓜儿踩得像一只烂西瓜,其实这猩红蜈蚣的修为远比才进阶二级修为的金毛犼高出许多,但是金毛犼生来骨硬皮坚堪比金铁铠甲,何况此时金毛犼正在借口发泄被冤恶气,所以才一个照面仅是两爪儿,这猩红蜈蚣便一命呜呼。
金自在见金毛犼一出爪便灭掉一只二级修为的妖物,愣了一愣,恨恨地道:“原来你是装傻充愣?我在前面累死累活才干掉一个,你明明可以一巴掌灭一个,却是不帮我?刚才眼睁睁看我被那只大壁虎耍得团团转,而你伸一伸爪子便结果了它,却是跟在我后面看热闹,算你狠——你两只眼睛只望天,哪里有我这个主子?从此你就叫望天犼,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与我同姓。”
望天犼眼巴巴地看了看俞之夫,俞之夫正好回头看了它一眼,道:“她是你正经主子,是打是杀,一切由她说了算。”
望天犼踢开猩红蜈蚣尸体,像一只小猫似的乖乖地畏服在金自在脚下,金自在怒气稍减,见对面又来了一只体型更大的壁虎,信心一增,提着血剑,径直扑上去,不提防这只壁虎打了一个喷嚏,一股强大气流竟是将她冲得倒飞出去,血剑险些脱手而出,望天犼见之,慌忙蹿上来,凭其厚实的背部稳稳地接住金自在。
金自在见望天犼乖巧许多,怒气又减了许多,但她一时之间不好改口,只是柔声道:“你攻其上,我攻其下,我们主宠俩要杀遍天下无敌手。”
望天犼长啸一声,不知其意,只见它摇头摆尾向对面更大体型的壁虎蹿过去。
俞之夫虽是久经杀场,但是他毕竟还是练气期修为,面对三十多只一级、二级妖物围攻,终究因为真气运行过度,身形迟缓不少,在宰杀对手的同时,免不了被对手轻伤或重创,甚至已经有重度重度迹象,然而他却是不在意,仍是徒手凭拳迎敌……他吐出一口经过真气运行将侵入经脉的毒物推送至喉头的腥血,顿觉畅快许多,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跃上迎面而来的一只水桶粗、长约十七、八丈的沙蛇脖颈处,拳影连连挥动,不过几息时间,相当于人修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二级沙蛇当场殒命。
一个时辰后,俞之夫盘腿坐在一乱石上居高临下地观看金自在与三只一级妖物缠斗,望天犼被俞之夫喝令一旁观战,其余妖物已经被灭杀得死得不能再死。金自在面色乌青,步法紊乱,抬举困难,显然已经中毒,并如强弩之末,她回头看了看俞之夫,俞之夫双手掌心向上摆在膝上,面无任何表情,根本无动于衷。金自在咬了咬唇,从袖中掏出三粒丹药,一口吞服后,强自振作精神,与两只沙蝎、一只蜈蚣游斗起来。
与其他徒弟不一样,俞之夫并未给金自在多少灵符,也没有给她更多的法器,七窍云烟珠只有在性命攸关之时才可以使用,而六支饮血剑虽是灵宝级别法器,但被俞之夫强行抑制,只能发挥高阶低级灵器威力,尽管如此,经过连续实战,此时悟性天分极高的她已经将六支饮血剑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短短时间内,已经娴熟运用三种剑阵变化,可惜俞之夫没有传她神识修行之法,也没有赐她相关焙炼神识的丹药,若是其神识再强大些,否则更能持久运用剑阵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