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阳穴,她必须自我保持淡定,心里重复提醒着自己,这没什么,这没什么,只不过是兄弟之间同床而寝罢了。
“王爷!”管家的声音冷不丁的从门口冒出,着实将上官玉繠吓了一跳。
微微蹙眉,她并不想起身去开门,一来并不想让管家误会她和风霓彝有什么,二来这么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的她,现如今房内多出了一人,实在是叫人难以理解。
管家抚了抚额头,他依稀能够听出自家主子的情绪波动,“王爷,圣上让您进宫一趟。”
出了什么事么?本能的,上官玉繠也只能往这方面想去。转眼瞥向风霓彝,那货微微松垮的衣襟竟然敞开了一大片肌肤,深深地冲荡着自己的视觉。“咳,霓兄,本王有事要进宫一趟,你……。”
美眸抬起一丝缝隙来,邪魅的勾唇一笑,“玉兄不必理会我,尽管去吧。”见她仿佛有一丝犹豫,嘴角扬起更高的弧度来,“玉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霓兄……。”欲言又止,一副吃瘪的样子,不过下一秒,上官玉繠却直视他的眼眸,“霓兄,你可否翻窗而出?”
美眸微微眯起,自然是知道她的顾虑的,却没想到顾虑如此之深。若是被府里的眼线看到,自然是免不了一番猜测与怀疑,虽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做过。思及此,风霓彝依旧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好。”
在屏风后迅速整理好装束便匆匆赶去,一路上脑海中回想着的皆是与风霓彝同睡一张床榻之上的情景,脸颊更是微微有些发烫起来。晃了晃脑袋,提醒自己镇定一些。
径直往朝堂之上走去,四下无人心下难免有些疑惑,侍卫告知皇上是在御花园中。
“父皇!”作了揖,抬眸望向那抹金黄,只是为何不是在大殿之上,而是在御花园?
“恩……。”一丝温和的嗓音从喉间发出,皇帝睁开了假寐的睡眼,“玉儿,你来啦。”
身体忽的一怔,这一声呼唤,貌似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微微颔额,“是的,父皇。”
别过头,皇帝的眼神淡淡的盯着一株红梅,良久,视线重新落到瘦弱的身影之上,“王府西面临界到哪里了?”众多皇子之中唯独上官玉繠封王,这话指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看不清他眼底的意味,只是心下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这事向来是由户部禀告,而现下父皇何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回父皇,临界西大街。”
意味深长的抚了一把胡须,略显疲惫的呼了一口气,“那么,东边呢?”
“临界封土。”
点点头,皇帝若有所思,“那么,王府东边的土地扩建千顷,指为你作婚房,如何?”
本能的一愣,好看的眉梢折起的弧度又更深一些,此等大事,竟然未经过采纳满朝文武臣子意见,却只是私下与自己商量?更何况,封地一般是赏赐给建立大功的臣子作为奖励,眼下他并未做出什么事来,便要扩建千顷?“父皇……。”
“好了,朕就这么决定了,玉儿先回去罢。”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
完全雷在原地,上官玉繠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这种感觉怎么都不喜欢呢。想开口拒绝,但是瞥见父皇耳鬓两边更多的花白,她却生硬的将话卡在喉咙里,“儿臣告退。”
只是,这样一来,无非是向所有人证明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是谁而已,那些人,恐怕又要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好过了。
御花园的景致确实很美,从异国移植而来的冬花也竟然开的如此艳丽,不过,眼下,上官玉繠可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赏花。且不说扩建之事,单独作为婚房来讲,她都万分不情愿。抬眸望向天际,一声叹息柔和在了这片寒冬之中。
“姐姐,你说,这太子之位究竟会是谁上任?”繁花之中,一道细细的女声准确无误的落入耳中,让上官玉繠定定的站住了脚。
左右看了一眼,“这谁知道啊,不过,依照目前的形势,那些大臣们五五分成,一半支持大皇子,一半支持三皇子。”云滁伸手抚上一支红梅,若有所思。虽说后宫嫔妃不涉政,但凭借她雄厚的靠山,对当下局势也是了如指掌。
“说句实在的,妹妹我倒是更希望大皇子可以选上太子,那玉妃生前就爱勾引皇上,死了也要迷着皇上不放,唉,皇上心里的情有独钟,叫妹妹们好生烦恼。”另一位嫔妃旁若无人的说着,偷偷地看了一眼云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玉妃正是上官玉繠的生母,因生前容貌端庄靓丽,品行贤良淑德故逝后追封为玉妃。她在世之时,无论佳丽三千,皇帝唯独宠她一人,后宫所有的妃子早就妒忌成狂。
听及此,上官玉繠不禁暗暗攥紧了手心。
“还没到最后呢,说不准的。”云滁扬起嘴角,虽是模拟两可的语气,却仿佛胜券在握一般。方才那妃子说的话,真叫她欢喜。一个死人而已,还有什么能耐和她斗?和明妃斗?
别过一株寒梅,淡黄色的身影冷不丁的落在众人眼里。心下猛地咯噔一声,云滁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三……三皇子?”
一旁的嫔妃听到她这话也怔怔的别过头,看到来人之时,身体一软差点没跪下去,“见过三皇子。”连忙福了礼,涂抹着厚厚的胭脂粉底的脸上闪烁着担忧的神色,方才她的话,只能祈祷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淡淡一瞥,上官玉繠无言走开。仅留着一道瘦弱的身影让二人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