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拧眉看着众人,冷冷道:“众位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其中一人反问:“你杀了侯威师弟,竟还问我们做什么?”
梅姑倒吸一口气,想到那个心直口快的少年,心中一阵惋惜。她略带惊讶地看向猴腮脸,猴腮脸同样一脸茫然,低声道:“你动作挺快呀,什么时候干的?”
梅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从未见过他。”
猴腮脸一顿,又道:“他还留了一手,具体如何我亦不知。”
梅姑转头对众人拱手:“各位道友,侯威并非我所杀,自入峡底,我并未见过他。”
“你不用抵赖,我们大家都看见是你偷袭,杀了我师兄。”其中一人站出,面露凶狠,仿佛要喝梅姑的血般。
“我偷袭?”梅姑一愣:“不知我是用什么杀死他的?”
“你别装蒜了,你用什么自己不知道。师兄弟们,不要和她废话,先杀了她为侯师兄报仇!”众人围着梅姑纷纷亮出兵器,但却无人上前。
梅姑反倒冷静下来:“你们若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想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让杀死侯威的凶手逍遥法外,我也不多说,尽管动手吧。”
见其他人有些动摇,其中一人高声道:“不要听她狡辩!我们亲眼看见的还有假?”说罢,一个健步冲上来。
梅姑刚欲还手,谁知,猴腮脸抓着她左臂一甩,将她甩出包围圈,然后和众人边战在一起,边大喊:“还不快走!”
梅姑真是看不懂猴腮脸心中所想,不过,这份情,她承了。
谁知,只听他喊道:“没想到之前说了个不中用的消息,如今,我们当真是互不相欠了。他日你若被抓了,杀了,做鬼可别来找我!”
梅姑心中感激之情瞬间如天上的云,随风飘散。
她转身遁去,有几人想追,却被猴腮脸缠得无法脱身。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最终有两人向梅姑遁跑之地追去。
梅姑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山崖,弯腰钻进凹地处被杂草遮掩的山洞,又迅速布下迷阵,让人从外无法发现此处。
不错,此处就是她追那株会跑的心形草所到的地方。
那日,梅姑掉落地洞,看着心形草笑得花枝乱颤,心中悲凉之际,却发现心形草亦随之跳下。
砰地一声,由于她只注意心形草,并未在意身下,臀部着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激起滚滚灰尘。
“咳咳……”梅姑爬起来,揉揉屁股,看见心形草站在前面,叶子指着洞壁,一颤一颤。
梅姑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颗夜明珠,自上次宇文麒在绝灵阵中的山壁里抹黑走了短短几里路,就连磕三次后,她便在坊市中买了颗夜明珠,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派上了用场。
此处犹如一口枯井,深入地下百余米,底部倒也宽敞,足有一间房大小,洞壁长着藤草,未被覆盖之地看上去很光滑。
“你让我扒开藤草?”梅姑见心形草所指之处,尽是交错的藤草,又想它极有灵性,不会随意乱指,猜测道。
心形草叶子颤得更欢快了。
梅姑此次不再放松警惕,慢慢拨开藤草,眼前豁然出现一个一人多高、漆黑、望不到头的洞穴,扑鼻而来一股发霉阴暗之气。
她小心翼翼从藤草中穿过,举着夜明珠,慢慢向前,忽然头上一沉,心形草站上她头顶。
“草兄,你还是站在我肩上吧,不然还以为我自卖其身呢?”俗世中有在头上插根草,卖身为奴的习俗。
心形草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沉默半晌,才跳到她肩上。
走了一刻钟,她肩上又一沉,心形草跳了跳。
“怎么了?”梅姑侧头看了看心形草,顺着它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墙壁上乌漆嘛黑的枯藤上长着一个乌漆墨黑的果子。
梅姑摘了一个放在鼻尖闻闻,心形草便用叶子向她嘴边推了推果子。
“你让我吃了它?”梅姑从未见过枯藤上结的果子,也没听说过。
心形草使劲点点叶子。
出于好奇,也感到心形草善意,梅姑咬了一口。
“好吃!”此果看着难看,却入口极甜,味美汁多,果肉入腹,一股浓郁的灵气在丹田处散开。
梅姑一惊,赶忙盘膝吸收。
就这样,梅姑一边吃黑果,一边吸收灵气,如此在此地呆了近一月,念及一月之期,她只得依依不舍离开,谁成想不到一日,就又回到此地。
“草兄,我被人冤枉,如今遭人追杀,特来投奔于你。”梅姑看见心形草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心形草从角落走出,看也不看梅姑,跳下之前的地洞,梅姑随之跳下。
待到洞地,心形草跃到梅姑肩上,傲娇地指了指之前走过的路口。
梅姑心中觉得好笑,嘴角便挂上微笑,走入了洞穴。她打算在此尽心修炼,既然他们已经认定自己是凶手,解释也无益,不如待实力上来后,查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
落日谷,正殿大厅中。
“赵秀,你到底何意?”侯谷主面色赤红,圆目猛瞪。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们天道宗的弟子总要我们自己才能处置。”赵秀优哉道。
“贵宗弟子杀害我谷中嫡系弟子,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说法?你有证据吗?”
“那么多人亲眼所见,还需证据?”侯谷主不可置信问。
“侯谷主,您也是金丹修士,难道还信所见即真?”
“你……”侯谷主气得一顿:“强词夺理!”
赵秀微微一笑:“好,退一步就算众人见到的是真的。您就不奇怪,一个练气四层怎能轻易将练气六层杀死?是事有蹊跷,还是你们落日谷虚有其名?”
侯谷主气塞胸臆,堵得说不出话。他身边坐着一个面色铁青,长得和侯谷主有七八分像的人,一直紧握双手,不言不语。
赵秀话音未落,就见他豁然起身,道:“威儿天赋卓越,那人能杀了他,定是用了卑鄙手段。赵道友,我落日谷不是软弱可欺之辈,此事我们定不善罢甘休!”说完径直离开。
侯谷主亦无意阻止。
赵秀笑笑,道:“侯谷主最好看好您的弟弟,若是我们天道宗的弟子丧生于此,想必我天道宗也不是软弱可欺的。”赵秀缓缓起身,一拱手:“我现行带弟子离开,若是寻到阮清浅,还请送回我宗门,宗门定会有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