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行悦雀地说道:“所以你想整你家少东家咯?”
柳记药铺的四只药童一个不落的围在韩知行的房间里。
柳敬奕他极爱面子、胆小又挑食,想要整他并不难,但是一定要将他和他那会武功的忠仆虎叔分开来。他们主仆俩一直形影不离,除了上茅房,这是最为难得事情了。
付葵是这样设想的:
“你们几个!为什么老是盯着少爷我看?”柳敬奕问。
“爷!我们要投诚!”
“投诚?”
“我们知道少爷讨厌柳敬渊,我们已经弃暗就明,跟他绝交了!少爷,我们三个凑了点钱,想请您吃顿饭。福来客栈的全鱼宴是镇上独有的!……可是我们只有请你一个人吃饭的钱……”
“哦……那虎叔留下吧。”
“就这样,我们成功把柳敬奕那个王八蛋骗出来!”付葵总结道。
苏宁问:“要是虎叔要跟着呢?”
付夭慢慢的说:“那就要看韩大哥的号召力强不强了。”
柳敬渊:“然后呢?”
付葵狞笑:“他柳敬奕不是爱面子么?我们一不小心走散了,他又一不小心被人闷棍了!我们用针戳他小弟弟,让他一辈子有难言之隐!再把他换上女装,就他那张脸绝对能在花楼里卖个好价钱!”
几个小伙伴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双手放在桌子下,捂住自己的小弟弟:“……好残忍!好可怕!”
……
“你们几个这般盯着我干嘛?”柳敬奕坐在药堂内,三个药童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了。要知道,前几天,他们可是连眼神尾巴都懒得放在他身上的。
镇西的王婆婆“正好”老风湿又犯了,柳大夫带着柳敬渊出诊去了。
“我,我们,要你吃饭!”苏宁紧张地不得了,眼睛都是闭的。
柳敬奕眼神诡谲,“呵。”
“少爷,相信我们。我们要投诚!”
“这种小地方有什么能下嘴的么?”柳敬奕不屑道。
“福来客栈有全鱼宴……”付葵弱弱地街上继续说,“但是我们,我们钱不够……”
柳敬奕想了想,了然的说:“只要你们是真心投诚,少爷我请又何妨?虎叔我们走。”柳敬奕快速快下看了一上午的账本。
“少爷,还是不要出去了。今天的账本并未看完。”
“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柳敬奕最讨厌别人命令他了,“那你就待在铺子里替我看账好了。丑脸童子,前面给本少带路啊!”
竟是……意外的顺利啊!
庆阳水肥,冬季冰层下捞出来的鱼更加肥美。转眼功夫,一行人就卖力地吃喝起来。要知道这一顿饭可要八两银子啊,胖子家真黑。付葵在心里暗暗祈祷,她估摸着柳敬渊这时候应该回药铺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缠住虎叔,毕竟韩知行发动手下缠着他们的父母上街,来造成拥挤时需要时间的。
庆阳镇对于付葵而言,自然是繁华的。但是在柳敬奕眼里根本就不够看,勉勉强强带着他在镇子里转了圈,也不过花费了半个多时辰。
付葵悄悄地冲韩知行比划了好几次,就怕他的人马没召集集全。
果然韩胖子的影响力还是有的!这时段已经是十一月份的下旬,平时街上买卖年货,赶年集就不少,只不过今天稍微多了点罢了!不知不觉中,柳敬奕非常自然地被人群夹带,和大家分来,被单独冲入一个小巷里。付葵兴奋地接过不知名小弟递给的棒子,这闷棍当然得要她亲自来敲!
她心里闷了一把火,已经好几天没睡着觉了!
“姐!”付葵靠近她,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看周围。
周围有四五个壮汉也做着他们刚刚做的事!他们不动声色地靠近付葵付夭,那一声肃杀的气质明显和人群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这些人是谁?柳敬奕的暗卫?他家里不会这么夸张吧!
“跑!”付葵反应过来,抓着付夭,仗着自己的身量小,一下子钻到人密的地方,转眼就消失了。
“……计谋也算有,反应也不慢……”
慌不择路啊。
当付葵带着付夭跑进死胡同时,她还能在心里这样调侃着。身后那些来者不善的壮汉根部就甩不掉!
“怎么办,付葵?”付夭抓着她的手紧了紧,那是他们爹娘一直在躲避的人么?
“二爷……”来人轻轻地汇报着。
“哦?若是无错,那必是我付家的血脉了。且先跟着,看那老仆要做什么。”
前是绝境,后有追兵,付葵只能趁着他们还没追上来的时候,先将付夭送到她的空间里去。就在她提心吊胆的准备面对壮汉时,却十分意外的被人从身后敲了闷棍?!
付葵就看着虎叔那张木头脸,千年一回地笑了笑,笑了笑……
“人呢!”韩知行十分暴躁,一转眼的时间,手下小弟不仅找不到目标柳敬奕,连小伙伴付家兄弟俩也消失了。他第一次参与这样的策划,怎么可以让行动失败?
“还不快去找?”
当付葵迷迷糊糊转醒时,有人正在剥她的衣服!那是一个猥琐老男人,而她的外衣差不多快要被扒拉完了,原来还有半分模糊也被吓没了!
衣,衣服被扒了?
“动作利索点!让我看看这个便宜货还能不能用,不能用就扔了出去,省得浪费了我的粮食……”头上簪着朵大红花,脸上抹的雪白的大婶说道。她徐娘半老,衣着暴露,举止风情。她,她的身份还用说么?
“妈妈啊,我是男的啊!而且我还长得这么丑,当小倌也不行的!”付葵拉紧衣服,一脚踹开****,可是旁边还有好几个面熟的壮汉啊!
“有人告诉我,我的业务范围太窄了。虽然你是丑了点,但是谁让你不要钱呢!”老鸨示意手下停手,对着付葵森森笑着说,“你这是不好意思了么?早脱晚脱都得脱的。若是你不好意思了,我这就出去,你只要把衣服脱了个干净,让他们看看,我就让你回家。怎么样?”
为什么她觉得老鸨的话有些奇怪?而且她就壳子是男的,本质还是女的啊!!
“怎的不说话?难道……你是女的吗?那行,我们都出去,你自个儿乖乖地将那女装换上。我也让你回家,怎么样?”
不管男女都可以回家?发现她是女的,也让她回家?这个老鸨真的没有问题么?这个老鸨绝对有问题!看这架势,无论如何都想验她的身啊。刚刚****的脸都让她给踹红了,居然都没有还手打她?她可不相信花楼里的爪牙会这么客气!而且,那些个壮汉,是刚刚追她和付夭的吧??
所以愚蠢的她是被人截了两道胡么?虎叔大概从一开始对他们就不放心,听到他们的打算之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她这个主犯卖到楼子里。不,该死的,是送到楼子里。而这第二道胡,这个花楼……
付葵摸着身下大红的被面,这明显是一个花娘的房间,整个儿散发着甜媚的氛围。老鸨所说的女装就放在不远处,这是已经猜到她是女孩子了么?那女装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的。
忽然,付葵目光锐利地看向那扇屏风,那扇素雅的和周围明显不搭的屏风,“出来!我想,你也想好好聊聊吧?”
“哼,眼皮子下的破绽竟然这么久才能发现?”
不起眼的老仆拉开屏风,露出一张桌子,一壶清茶,一位身穿白色狐裘的青年。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嘴角习惯性地上翘着,让人不觉得是笑,反而是在嘲讽。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投过来的眼神清冷。这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角色,他的眼神太过冷静,让他如玉的气质多了份冰雪般的凌冽。
付葵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能看出来那晶莹喜人的扳指不菲。这样的人,不管是救了她,还是截胡了她,怎么会特意和她产生交集?
包括老鸨等不相关人等,都非常自然的退下了。屋内只留了三个人。
“你可认识付天启、曹月娥?”清冽的声音,不辨喜怒。
付天启?曹月娥?这,这说的是她的便宜爹娘么?一定是了,她早就知道他爹真名是付天启,那她的娘亲大人也用了假名么?
付葵在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瞳孔一缩,紧接着装作放松下来,却不知道这番表情全被对面的人看了去。
“不认识。”
那人笑了,那张堪堪清秀的脸竟然变得明艳起来。老仆在他的示意下,捧了个华丽的盒子给她。
“那你可认识付天、曹月娘?”那人幽幽地说着。
“初次见面,这就当二叔给你的见面礼吧!”被你收起来的孩子也放出来吧。想了想,这句话他还是没说出来,这孩子已经被吓得不轻了。
付葵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对碧色漂亮的玉珏。她虽然不认得,但是空间里的付夭却知道,这是付天,或者说,付天启典当掉换了饭吃的的卜玦!
这人是冲着她来的,京城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