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奔波了一晚的卫信,又一次将付长歌送回长风派时,天已经有些朦朦亮了。小 说. ⒉3TT.
见到天边传来的朦胧亮光后,付长歌加快了脚步,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书房内。
一进房门,一直等候着的诸人连忙迎了上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付长歌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见付长歌点了点头,吐了一口气,道:“你们收拾一下,带上自己人随我离开吧!”
虽然大家对于这个结果,都有了准备,可是真的确信后,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悲戚之色。
“师傅!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岳阳低着头,十指紧握,忍着伤心说道。
付长歌见状不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涩声道:“岳阳!我知道你很难受,为师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如今我长风派面临的乃是十死无生之局,为师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着,这个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师尊!我等为何不以死相护我长风道统呢!如此怎不比屈膝于人更好!”
岳阳抬起头来,看着付长歌,不知何时他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糊涂!”付长歌压低嗓子,骂了一声。回头四顾无人,方才接着低声解释道:“你以为这样一死了之就可以了吗?我们死了是痛快了,可你置我长风道统于何?若是道统不存,你我死后有何面目见我长风历代先祖?”
“可是!师傅像你这样投入他人门下,有何谈延续道统之说。”
“徒儿!”付长歌又看了一眼,才接着道:“你年纪还小,不懂也正常。你可知道书山派?”
“书山?”那胡长老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咀嚼一二,迟疑道:“可是应号召,组建猎魔司的那个?”
“正是!”付长歌露出微笑,自信满满的说道:“诸位都应该知道这书山派的名声,在整个蜀地是什么样的吧!如今他们将我们收入门下,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在泰阳郡分一杯羹!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得不与沧月,北马两派交恶。到时候我们就躲在他们身后,苦心修炼,争取早日再出一个宗师。到那时,就是我长风再立山门之时!”
“可是!他们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据闻那书山派副掌门,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啊!”胡长老忧心忡忡的说道。
而岳阳也反对道:“师傅,我们在门派危机之时,背弃门派这本就让人不齿了。若是在投奔别人之后,借其势展自身之后,再次背弃,重建长风,更会遭人唾弃。按师傅你的意思来做,恐怕到最后就算真的重立山门,也不会在有人来拜师学艺了!”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付长歌痛苦的闭起眼睛:“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这沧月也就算了,而这北马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我们逃下山去,若是无人庇佑的话,我们连一个月也活不下去!”
“啊,大长老所言当真?”
“师傅,为什么啊!”
胡长老和岳阳同时问道,对此十分不解!
“还不是叔叔他做的好事吗?有了他这层因果在,我们就别想能够隐姓埋名的活下去了!”付长歌没好气的说道,显然对付浩然曾经的年少轻狂,十分的不满!
“是。。。”岳阳刚想追问时,感到袖口被人拉了一下,回头看去胡长老正看着自己,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岳阳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剩下半截给咽了回去!
“大长老可是决定了吗?”胡长老忽然问了一句。
付长歌先是一愣,不过转瞬后,他便猛的一点头,道:“决定了!”
说完,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头大石一般。
胡长老也深深一吸气,说道:“既然大长老你都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一并随你去吧!”
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各自交换了一下目光,齐声道:“我等愿随大长老一并前去!”
“好!好!好!阳儿你呢!”付长歌激动的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即转向岳阳,等着他的选择。
岳阳回四顾,又看了看付长歌那近乎哀求的眼神,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付长歌高兴的大叫一声,“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么就各自回去收拾吧,带上愿意随我们去的人,中午之时在到这里集合,我们将门内的一些积蓄和典籍带上,一同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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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已渐近正午,而在此时长风派,掌门书房,高逸行正闭目端坐其中,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他惊醒!
高逸行一见来人,竟是齐继才亲自赶来,不由疑惑的问道:“继才,出了何事,竟让你如此匆忙?”
“师傅!”齐继才先是行了一礼,方才道:“据手下弟子传来消息,今天一早,付长歌一脉的人出来之后,就各自回去收拾衣物,召集各自亲信。一切收拾妥当后,再重新转回付长歌院落里,如今在他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他们一派的大部分人马了!”
“付长歌?”高逸行微微思索片刻,叹了口气,道:“看来,他也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过这样也好,逃出去的人越多,我长风道统就越稳固,随他去吧!”
高逸行说完又闭起了双眼,虽然是一副修炼的样子,但是从他的身上流露出的浓浓死气,让齐继才不禁露出悲戚之色。
不过这悲戚之色转瞬之间便被齐继才给收了起来,因为他知道,高逸行很不喜欢他露出这种“懦弱”的表情。
“师傅!”收拾好心情的齐继才又说道:“既然他们是抱着和我们一样的想法,那么他们会不会也去搬运积蓄与典籍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才好?”
这次高逸行没有在睁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他们要就分一点给他们好了,我与他虽有争执,但,我们都是长风门人!”
“是,师傅!”齐继才应了一声,就要下去传令,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高逸行。
他知道他能见高逸行的次数,将会越来越少了,他真的好不舍的,好不舍的师傅啊!所以他想再多看他师傅一眼,哪怕就多一眼也好!
过了不知多久,只见得齐继才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猛地一回头,向外跑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他的眼泪滴到师傅的房里。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跑出去不久,一直端坐在房内,沉寂不语的高逸行,那副坚毅的面庞上,也滚下了一粒浑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