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师驾到,主仆闲谈
两天后,利贞寺大师慧觉携弟子抵达石玉城,宁王府中门大开,数百家仆婢女十里相迎,大师六人所过之处,如春风拂面,馨香十里,牡丹盛开。 .⒉3TT.
百姓围观,士子恭迎,世家大族子弟更是随后拜访,佛金不断,敬意满满。
再后一天,利贞寺大师慧觉于宁王府讲经说法,士子争相聆听,豪门大阀子弟络绎不绝。曾有百姓言语,自宁王府高墙外走过,可听到佛音袅袅,只觉通体舒畅,疾病自去,而回到家中,竟震惊现家里繁华盛开,如春日景象,连忙跪拜于地,高呼佛光普照,竟让百花误认冬去春来,当真神迹。
遇此真佛威之人不止二三人尔,当夜酒楼茶肆、勾栏青楼,凡是热闹之地,皆能听到百花盛开之语,说那利贞寺所来几人都是修佛有成之人,特别是慧觉高僧,更是完全可以立地成佛,前往灵山受封真佛之位。
佛家成佛,道家飞升,并不是说修佛修道达一定级别便可自称为佛为神,佛有顿悟,仙有渡劫,两者殊途同归,皆是有着玄妙晦涩的难解之颈,破了,便可被天庭与灵山正式受封神佛之位,而没有突破,即便修到了那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实力,也只是不被三界认可的野蛮修行者。
所以说慧觉乃是已经受封的真佛,不去说那真实性,即便是谁都知道是假的,也能让人对他产生心灵上的敬畏,毕竟真佛在佛界可是受到万民香火朝拜的,那是真正有大神通大慈悲的真佛。
当日慧觉高僧讲完佛法后,便宣布将于第二天开始佛徒的选拔,届时欢迎石玉国所有诚心向佛之人前来竞选,成了便可进入利贞寺修行佛法,即便是不成,也是结了一份佛缘。
此消息一出,整个石玉国瞬间动了起来,而且在这百花冬日盛开的大神通传言之下,也有一些原本不准备出手的世家大族派出得意子弟,连夜向石玉城赶去,一时间天上地下,飞禽走兽无数,而那石玉城的客栈,也在半夜内人满为患,即便是柴房,也住不下更多的人了。
佛徒选拔前一夜,石玉国皇宫。
皇宫外松内紧,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朱晨桓在皇宫内自然是畅通无阻,只是走上几步便能看到明的暗的侍卫仿佛以防小偷的样子看着自己,总是忍不住撇撇嘴,心中暗道老爹又玩什么幺蛾子。
红鸾跟着太子殿下过了几重哨岗后,便听朱晨桓说道:“红鸾,你认为一个地仙境的高人来皇宫逍遥阁偷东西,有几成概率成功?”
红鸾想了想,也不隐瞒朱晨桓自己一个普通婢女怎能知道这些事的秘密,眼珠转了转,便道:“回禀殿下,奴婢在想,如果宫内几位高人不出手想要看戏的话,那人能有五成的机会逃走,但如果太子殿下想要戏耍的话,那就一成机会都没有了。”
朱晨桓闻言没有对红鸾的言语做出评价,只是又道:“如果是佛家的罗汉级别的人物呢?”
佛家罗汉,即与仙界天仙和妖界妖帅位于同一等级,这一级别的强者,体内元气如汹涌河流,可踏云而行,如果逞强一点,便是劈山断海那种大神通也是可以施展出来的。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修佛与修道之人达到此等境界后,便可入西天灵山与九层宫阙求得一份差事了,这也是真正区别于凡人与仙佛的最关键之处。
曾有诗言语,苦修十年若登云,来日鸡犬并升天!说的就是可以腾云驾雾的这比仙凡之堑更难上无数倍的天差地别之壑了,过了,所有凡人皆是蝼蚁,以往所见皆为凡尘。
地仙与天仙之间的差别,就是凡人与仙人之间的差别,岂是简单能够比拟的?但朱晨桓问了,红鸾就不能不仔细思考,她能够被朱义天选中贴身服侍朱晨桓,可不仅仅是自己与朱晨桓见过两次这么简单,除却自身本事外,细致入微的推理能力也是原因之一。
在思考了几个呼吸时间后,红鸾终于回答道:“殿下,若真是那罗汉一样的人物来逍遥阁偷取东西,即便是供奉们同时出手,也未必能够留的下他。但假如是殿下想要留下他的话,留下那人的概率应有九成。”
“哦?为什么?”朱晨桓闻言大感有趣,笑着问道。
红鸾一丝不苟说道:“不瞒殿下,红鸾曾见过几位供奉出手,若仅仅是初入罗汉境的人,拼死一二人或可留下,可若是已经在罗汉境停留数年的人,即便所有供奉全力以赴,打败那人不是问题,可真正留下却是不易。”
“不过,那只是之前殿下未曾游历之前的状况。此时若殿下底牌尽出,哪怕只有童爷一人出手,奴婢想问题也不会太大。”
红鸾对朱晨桓当真是没有丝毫隐瞒,哪怕这番答话暴露了自己诸多秘密,她也没有任何犹豫。正如她所言,自从被皇帝送到太子殿下身旁服侍后,她的主人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人,而对于主人,她不会有半点秘密。
朱晨桓对红鸾的回答不置可否,却仍旧是没有直观的表态,两人走到仍有亮光的御书房门口,朱晨桓突然转身停住,红鸾也在朱晨桓身后一步处停止。
“如果那人是某位得道高僧,又如何?”朱晨桓仍旧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容,只是听到红鸾耳中,却仿佛平地惊雷,惊的红鸾双眼一怔,但很快就归于平静,只见红鸾淡淡道:“只要殿下想做之事,未有不可成之说。”
“当真?骗人的女人可就不美了。”朱晨桓伸出手轻轻摸着红鸾皎美的脸颊,调笑着说道。
红鸾俏脸被朱晨桓吃着豆腐,却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只见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仍是那句话:“红鸾永远不会骗殿下。”
朱晨桓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多了起来,只见他轻轻弹了红鸾洁白无瑕的额头一下,道了一声回去休息后,便转身推开御书房的门,摇头晃脑进入了御书房中。
看着朱晨桓前进的背影,被太子殿下揩油的脸颊,竟然有些起热来,红鸾有些痴痴的摸了摸烫的脸颊,嘴角不受控制弯起了一个弧度,她双眼清澈如溪水,可眼底却有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情愫,只是如水中月,镜中花,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虚妄。
朱晨桓进入御书房中,只见房中有三人,两人下棋,一人看书,气氛融洽,没有半点剑拔弩张的意味。
“小姨,你又美了。”
“师傅,你这手棋下的真好,又要赢了。”
“老爹,你认输得了,真是臭棋篓子,我都替你脸红。”
朱晨桓先后向看书的赵媚儿,下棋的何德少和皇帝朱义天打了一个招呼,只是对于每个人的态度和语气都不同,最后更是气的朱义天直接推开棋盘,笑骂道:“你就不能盼朕一点好?”
朱晨桓瞥了一眼再也看不清局势的棋盘,道:“这不是帮你免受一场大败?”
朱义天瞬间就没了脾气,见何德少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只是干笑了两声,道:“别听这混小子胡说,朕才不是故意弄乱棋盘的,好了好了,人都齐了,该谈些正事了。”
听到朱义天谈起正事,赵媚儿与何德少都站了起来,两人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气势陡然一变,空气中不由自主的弥漫着凛冽杀机与阴柔杀意,便如那二十年前,十大幕僚齐聚之时,每逢此等所谓的正事,便是连门外的侍卫都要远离十步开外才可。
如若不然,心神定会受到影响,哪怕只是一点气机的感染,都会大病数天。
朱晨桓从小到大没少与赵媚儿、何德少相处,对于两人的变化也早已见怪不怪,只见他很随意的坐在朱义天刚才的位置上,复原何德少与朱义天刚刚的棋局,而后想了想,又自顾自的落子黑白。
朱义天三人就仿佛这个房间中没有朱晨桓这个人一般,彼此探讨起宁王府与利贞寺一事来。
只听赵媚儿阴冷娇哼,道:“想那些做什么,让我连夜杀过去,一个时辰就让你不会头疼,什么阳谋阴谋,哪有一剑下去砍掉脑袋痛快。”
朱义天听到自己这个小姨子的话就忍不住头疼,不过一想,二十年前自己的小姨子也不是这般?当时赵媚儿尚未到十八岁,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哪一次不是先夸一顿赵媚儿,之后再苦口婆心的劝道喊打喊杀是男人该做的事,你一个小女孩绣绣花草多好?
只是此时,八位兄长都已逝去,除了一身体弱多病看起来就仿佛马上要去追随八位兄长的何德少在背后照顾,已经没有谁是真的关心这个已经三十余岁不再年轻的赤莲影子了。
“德少,你的意思呢?”朱义天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暂时不去考虑赵媚儿的意见,赵媚儿见状,也只是撇了撇嘴,却没有如往常一般顶嘴。
何德少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起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裘绒大衣,道:“宁王府此举,实则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再顾念什么情分,臣建议我们应当采取雷霆之击,一举将他们拿下。只是这利贞寺的几人,却是一个麻烦,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引起我国境内寺庙佛徒的不满,若是在有心人谣言散播下,更可能会危及根本,这点不能不做思量。”
“那你的意思是?”朱义天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他的想法,从他平静的语气中,也猜不透他心中想法为何。
何德少指了指眉头微蹙的太子殿下,只见太子殿下落下白子后,眉头陡然舒展开来,他转头见几人都看向自己,不由得有些疑惑。
“该如何做,太子殿下想必已有决断……”
“哈!?”太子殿下一脸茫然。
“晨桓,你意下如何?”
“喂,我只是来打酱油的啊……”朱晨桓哭笑不得,你们三个肚子里都是坏水的家伙都商量不好,怎么还找上纯洁的自己了?
只是上了贼船,注定是下不来了,而且他的心中,当真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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