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了?不是说独门毒药么?不是说奇毒无比么?怎的不过一个时辰,人家有解药的也好了,没有解药的也好了?
“莫不成……程诺是在骗我?还是……丘广寒骗了他?”莫少璃自言自语地说道。
“没有,”绿珠忙说道,“程先生没有骗少奶奶,丘道长也没有骗程先生!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许王和那暗卫所以很快会被解了毒,是因为许王府里有一个名叫吴云玉的江湖道士,是那道士给许王和暗卫解的毒。”
“可程先生不是说金针上的毒是白云观的独门毒药么,说除非昆仑山白云观师门内解药,旁人并不能解。怎么却轻易地就让个江湖道士给解了?”莫少璃还是觉得不解。
“奴婢在许王府探知许王和暗卫的毒是被一个江湖道士所解时也心有疑惑,就特意地去探了那道士一番,”绿珠说道,“竟发现那江湖道士隐约和昆仑山白云观有些渊源。”
“他和白云观有渊源?”莫少璃听得一惊,“咱们和程先生丘道长认识这么久,并没有听他们说过白云观除了他们师叔侄两个外还有什么人在,怎的会忽然冒出这样一个道士来?”
“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绿珠迟疑着说道,“奴婢去得仓促,许王府又戒备森严,所以竟就没有打听出他到底来自何处……”
她说着又道:“不若奴婢这便再去细细打探一番?”
莫少璃却摇了摇头道:“你刚到许王府去过,这阵子再要去,只怕会引了人注意。这事儿却也不急,回头传了话给林聪,让他慢慢叫人去查来就是。”
绿珠知道莫少璃说的也是实情。
她刚才在许王府偷窥时确实被人发现了影踪,甚而差点被许王府暗卫暗器击中,也是那人功夫不及曹维那般,她才逃脱了出来。
她就也不再坚持。
莫少璃便让雪鸢抽空去了趟林宅,把话告诉了林聪:“……仔细把那江湖道士的来龙去脉查了来,他什么时候到的许王府,平日惯常做些什么……一一查探清楚。”
等林聪把情报反馈回来时,莫老太太的病已经渐渐好转,沈策也亦从通州返回了京城。
因为莫少璃事先关照了雪鸢绿珠几个,让她们在沈策面前也瞒下在莫家老宅遇袭之事,而沈策因为近来朝中事多,又也知道莫少璃的“玲珑袖箭”也已使得极好,就没有再让流风惊云常随莫少璃,而是给他们指派了另外的任务。
因而,沈策对莫少璃和宋恪之间再次的恩怨,自然也就并不知情,只隐约听说她在让人查许王府的一个江湖道士,就也顺手让惊云去把那道士查了一回。
“吴云玉,出自昆仑山白云观,曾投师白云观观主丘广寒门下,后因品行不端被丘广寒逐出师门,并否认他为自己弟子。吴云玉离开白云观后曾混入江湖中以擅毒闻名的鬼煞门,后又离开,自立门户。
今年春天,吴云玉被宋恪重金寻来,为他所用。”
莫少璃从林聪手里得来的情报与惊云报给沈策的几乎一般无二,细述了吴云玉的平生。
“白云观的弃徒,还又曾入鬼煞门……”莫少璃道,“这也就难怪了,也就难怪他能那么轻易解了丘广寒的毒。只宋恪无缘无故地,找了这么一个鬼气森森的人握在手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了?”雪鸢说道,“许王什么时候做事不鬼气森森了?找那么一个比他更鬼气森森的人替他做事也没有什么奇怪了!”
“你说的也对。”莫少璃点了点头说道。
心里却隐隐有种感觉,总觉得宋恪找了吴云玉这样的人来,大致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替他解毒罢?
他又不是会天天中毒!
可究竟宋恪留了吴云玉在许王府目的何在,她一时半会儿却也感觉不清楚,只能让林聪继续让人留心着吴云玉那边,看到底如何。
莫老太太能够下床走动时,东城莫府发生了一桩喜事,少奶奶杨曼云胎足十月,于七月二十八顺利产下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儿,取名莫菲。
半个月后,柳佳慧又生一子,名为莫少杨。
如此喜事连连,莫少璃当然要忙不停地回家道贺。
柳佳慧如愿以偿地再得一个儿子,自然喜不自胜;杨曼云虽生了女儿,人家也是欢喜连天,刚升位做祖母的人说了:“先开花后结果,咱们菲姐儿啊,定然会像她姑母一般可人可心有福气!”
说起菲姐儿的姑母,就不得不提一提方家的三少奶奶了。
承恩伯幼子方三爷方世力这几年跟随太子宋恒和沈尚书沈策做事,端的是仕途通畅,官运亨通,如今也是卫指挥使司从五品镇抚了。
方三少奶奶莫少琬这几年来也硕果累累,生了儿子方旭隔年后又生了女儿,如今又有喜事在身,在方家甚被看重,被公婆捧在受伤,被夫君护在掌心。
也难怪连做娘的就觉着女儿有福气,希望侄女肖姑。
然而这世上呢,大半时候,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高兴。
前阵子沈老夫人还因为嫌莫少璃留在镇国公府碍眼觉着她不回娘家住了,这阵子她却又因为莫少璃回娘家太频繁更觉着不舒心了。
人家又生了,人家又生了……一个两个的,不管生男生女,都没有镇国公府的份儿!
她转头看看自己身边的潘氏姐妹,不由越看越觉得闹心。
能生的捞不着,捞得着的却又生不出来!
她掌着这偌大的镇国公府,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沈老夫人越想越气,先是劈头盖脸把小潘氏骂了一顿,而后排揎潘颖:“你来京城这也有一个多月了罢,怎的一点起色都没有?”
她话说得虽然不甚清楚,但因为心有默契,潘颖却听得十分明白。
只不说这个倒也罢了,说起这个,潘表小姐只觉得满肚子都是委屈:“老夫人,颖儿如今南园靠近不得,三表哥又少到榆荫堂来,就是来了也是匆匆而起,颖儿连话都和三表哥说不上几句,又如何能有起色了?”
提起潘颖近不得南园这桩,沈老夫人也是一肚子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