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正与曹维打得难解难分,闻言心中一惊,对曹维猛然一击,转头朝宋恪看去。
他虽然自信以流风和惊云的身和能力,带着府里他留下的暗卫防守镇国公府应该万无一失,但因为心中实在太过担忧着妻子和母亲,关心则乱,难免会被扰了心神,转目向宋恪看了过去。
只目光落在宋恪里抓着的人身上时,嘴角一抽,脸上就露出了奇怪的冷笑。
莫骄?!
宋恪抓了莫骄来给他看是何意?难不成宋恪会以为拿莫骄能威胁了他?
那可真是……正中他下怀!
原本,一直以来他就是要将莫骄逼入宋恪阵营,而后在适当的时候让二人反目成仇。借宋恪之除掉莫骄,为惠安长公主报仇,既免得七七亲自动脏了,更能绕开岳父那层。
因为莫骄纵然是谋害惠安长公主的凶,但不管是自己出或者七七出杀了他,岳父不知还罢,如若晓得,只怕难以释怀。
即便岳父知道了他是仇人,他也终是他嫡亲的同胞长兄。
只他不亲去杀莫骄已是为了岳父和两位妻弟忍耐,宋恪却竟还想要拿莫骄来胁迫他……沈策冷笑一声,从莫骄身上转开了目光。
“沈三,你看清楚了,他可是七七的大伯父!你若对他不管不顾,难道不怕七七……”生恼?
宋恪叫道,他不是沈策,他当然不知道莫少璃和莫骄之间那刻骨的仇恨。他这些年所以会自降身价,费时费力和莫骄交好,自然是……除了想要利用……还是想要利用。
不管是当初莫少璃年纪尚且幼小,还是后来她被宋渊赐婚沈策。甚而后来她成亲有孕,他从来没有打算放过她。
而若想将她夺回得更彻底更顺利,莫家自然少不了要有内应。莫骏那边是不用去想了,自己当初那般诚意上门求亲,都没得到他半分青眼,现在想要他帮自己从沈策里多来七七……宋恪不用去想,也知道莫骏的路子行不通。
思来想去,他心思就打在了莫骄身上。
贪慕权贵,爱慕虚荣,心狠辣,残酷无情……这些特质莫骄身上全都有,而且只少不多。
搁在别人,这些自然都是被厌恶,被摈弃,被所不容的……然而落在宋恪眼里,却被他发现了非凡的利用价值。
贪慕好,不贪慕自己也引不得他上钩;无情更好,不无情也帮自己做不成事……到了一定时候,还可以拿来当人质。
就比如现在。
他不信莫骄身为七七的大伯,沈策会置莫骄不顾,至少……
宋恪却没想到,沈策见他里抓着的是沈策,真就置莫骄于不理了,面无表情地从莫骄身上转开了眼,只若毫不相识一般。
他顿时恼羞成怒,里剑一抬,就搁在了莫骄肩上,对沈策喊道:“沈三,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沈策却看也没看他和莫骄一眼,抬头向宫外望了望,见外面火光变小,喊杀声也渐有平息,转头对刘公公道:“请次辅谢安进宫!”
虽然杜兴到现在没有露面,沈策却不必让人去看就也知道,今晚的事少不了杜兴参与。
新皇登基,不必他来!
宋恪也并不愚笨,听沈策让谢安进宫,自也就猜出了他用意。
见沈策不仅如此无视自己,竟还又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叫谢安来……他自然也知道,等谢安来到,宋恒棂前登位,自己就再无反转的会……宋恪瞬间怒火攻心,也不作他想,竟抬剑落,朝着莫骄后背直刺了过去:“沈三,我要让你悔不今日!”
先前莫骄忽然被宋恪抓住拎到身前时,着实吓了一跳。
他身为自己所以为的许王心腹近臣,理所当然地多少知道宋恪今晚的行动,所以今晚就也跟了宋恪来。
而对莫骄来说,他所以会冒着大风险跟着宋恪进宫,说穿了就是一场巨赌,所图的就是事成之后自己的从龙之功。
进宫之前宋恪并没有告诉他,会拿他来做胁迫沈策的人质,许王这是……这是……
但后来听了宋恪对沈策说的那些话,莫骄却也明白过来了。
许王这是和他演戏给沈策看呢。
既然是演戏,那便不必当真。
因而莫骄脸上虽然做出了恐惧的神色,甚而还向沈策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其实心里,却并没有当真,反而放松得很。
他却没想到宋恪在被沈策无视之后,又担心宋恒就此多了位,羞恼忧惧之下竟假戏真做,真就对他下了。
而宋恪虽武功不济,从小却也背宋渊专门请人来特意教过,和宋恬交未必能过,可对付起无缚鸡之力的莫骄来却是绰绰有余,再加以莫骄毫无防备,只一剑过来,便刺得通透。
血溅当场。
沈策虽然早已算定莫骄会死在宋恪里,甚至笃定莫骄逃不过今晚。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料到宋恪会如此狠戾,莫骄会死得这般惨烈,不由转头向宋恪和莫骄看了一眼。
宋恪在刺向莫骄,对沈策狂喊过后,猛地对曹维叫道:“速!”
曹维反应也是极快,在宋恪“速”字刚出口,他便左右同时一扬,两道寒光分别向沈策和宋恒飞去。
宋恪突然暴起一剑刺死莫骄,已有心理准备的沈策都被惊了一惊,旁边毫不知内情的人自然更被惊得怔住。
包括太子宋恒和围在他身边的暗卫和禁军。
曹维也正是趁了这个时,暗器忽然出。
沈策因为自身有极高的功夫在身,虽然正在晃神之际,但出于本能,身形一闪,堪堪正将那寒光躲过,顺抓住镖尾,接在中。
宋恒情况却就没这么好了,他被宋恪的忽然疯狂和莫骄凄厉的惨叫声引得慌了神,他身边的暗卫和禁军也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功夫和沈策相差甚远,在看到寒光逼近时已然来不及躲闪。他身边暗卫和禁军虽然武功比他高反应比他快者甚多,可到底,他们都有半瞬间的出神,曹维又出太快……“扑”的一声,不偏不倚,那道寒光恰恰扎进宋恒左肩,直入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