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
李轻尘何尝不厌恶这种虚假,立刻点头相应。
即刻二人趁着昏暗的暮色,在哭的有些混乱的人群后,悄声的离开了。
别了唐国皇宫,在马车上的苏锦溪一直沉默不语,身旁的李轻尘突然对她说道。
“我们去一趟汉国吧。一则去看看暖阳,二则......”
他没说全二则,但苏锦溪也能猜出来,他想说的是寻找长欢。
其实去汉国一趟的想法,她早在听闻长欢被汉国人掳走时就有了,只是她一直在犹豫。
汉国不比别处,且不说刘钧此人的阴冷毒辣,汉国的民风不良,单就他们结下过的梁子和南宫凝裳一直想置她于死路的决心,此去就已经够危险了。
而且人身在他们的地盘,好多还伸展不开,再若是“相斗”起来,他们此去简直就是条不归路。
即便这样,李轻尘还是准备同她去吗?
并且还是把要去的责任推到他自己身上,以他的口说出来。
苏锦溪不由眼里又湿润了,李轻尘抽动了下嘴角,貌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这样,可不是要见你哭的。”
之后,用手剔了下她的眼角,从窗口探出头,对赶车的无痕说道。
“改路去汉国!”
无痕下意识收紧了缰绳,马车猛地一减速,险些将车里的李轻尘和苏锦溪磕到,好在李轻尘及时用自己挡住了苏锦溪。
不过,无痕还是意料中的得了李轻尘的一记厉狠。赶忙往汉国的方向调转马头。
汉国距唐国极远,道路还不及其他国平坦。
马车几乎不停的行了三日,终于赶到了汉国的边境,但因此也开始了痛苦的颠簸。
苏锦溪大约是这几日频繁赶路的缘故,胃里七上八下的绞痛,刚不过半日就一连吐了几次。
李轻尘一看这样不行,赶忙差无痕转路走辽国的大路,再绕道到汉国的都城。
可苏锦溪非但没见好,反而更厉害了似的。只好减速慢行,好歹缓过了点劲儿。
但也因而,将准备行两日就到的计划,变的不能预计了。
这日,刚行至到一个边陲小镇的岔路口,因苏锦溪再次复吐而暂停休息。
刚准备上车,就见前方驶来一辆应该是辽国贵族使用的马车。
介于辽国与宋的紧张关系,李轻尘和苏锦溪本着不冲突的原因,准备多停歇些,让他先过,不想这辆马车却停在了他们的不远处。
随即,车上下来一名侍女,上前对苏锦溪说道。
“这位夫人,我们家主子需要占用这处一下,可否行个方便先行让开?”
苏锦溪虽然没想到她会提这种要求,但也没有想着计较。
“无需客气,我们本也是准备要走的。”说着,转身就准备上车。
正当李轻尘牵起她的手,要把她拉上马车时,前方的马车中突然车帘一晃,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对面车外可是苏锦溪本人?”
这个声音,苏锦溪突然觉的好熟悉。可猛然间又想不到是谁。
刚要回应,就又听到再次传来。
“一别经年过,犹记流觞居。”
一别经年,流觞居......
难道是长欢公主?!
苏锦溪想冲过去确认,但被李轻尘拉住了。
早在车内第一次传出声音时,李轻尘就识别出是长欢的声音,但她坐的毕竟是辽国人的马车,而且未见真人,谁能料到会不会是什么阴谋,毕竟这里距汉国咫尺,而汉国又有个时刻想害苏锦溪的南宫凝裳,若是她说的,她在汉国的势力不夸大,恐怕他们几日前,一进汉国境内,她便就知晓了。
再者,就算退一万步,刘钧和南宫凝裳并不知他们的情况,可辽国呢,辽国视他们中原各国全部虎视眈眈,谁知道会不会对他们不利。别忘了还有一点,汉国现在可是类同辽国的附属国一般的存在,若是他们在知晓他们来后,通气设计他们,这一去,可就彻底入了陷阱了。
然而行动上李轻尘“禁锢”了,苏锦溪口上却没止住,下意识对着脱口而出。
“长欢!”
李轻尘见拦不住了,立即密切的关注对面马车的反应。就见马车微微动了一下,随即车门一开,从上面下来一个辽国贵妇人打扮的女子,挥手止住上前扶她的侍女们,匆匆走到他们的面前。
一撩面纱,哽咽起来。
“没想到居然真是你们!”
长欢!李轻尘忍不住在心里也大呼了一声。
来的人居然真的是长欢。
手上力度一松,苏锦溪已经上前牵上了长欢的手。
“长欢公主!”
她承认她对长欢有千言万语,可真的千辛万苦的找到她后,却激动的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在听到她的相称后,长欢突然脸色落寞了下来,苦笑一下。
“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了。”说完,看到苏锦溪看她微楞,怕她尴尬的及时补充道。
“以后就叫我长欢吧。”
苏锦溪立刻想到被掳的那事,看长欢此刻前后相拥的模样,应该不是为奴,那就是嫁入了皇亲宗室的谁了,不过看样子又是辽国,并不是汉国。
长欢说完,撇开苏锦溪的手,再见李轻尘上前施了一个礼。
“五叔父。”脸上没有一丝意外之情,似乎从来不知道李轻尘“死过”那段。
“长欢。”李轻尘立刻信她是真的长欢,但对于心中的疑虑他没有像苏锦溪憋着,立刻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在辽国?”看模样还成了辽国的贵族。
“一言难尽,你们应该知道我被迫下嫁的事,却不知我还被汉国当做俘虏抓过。”说过,长欢先是自嘲的笑笑,之后,才详细的解释道。
“当日蜀国欲让哥哥出兵抵御大宋,谁知我们还未来得及离开蜀国,大战已经开始了。驸马混战而死,我也被趁乱抢掳的汉国兵抓了去。本来他们是想让我为奴的,谁料我正准备咬舌之际,却遇到了他,他不仅从那些汉国兵手里夺了我,还亲自照顾了我一个盈月,如今我也是他的人了。”
要说说前段的时候,长欢还恨恨,说后段的时候明显语气放缓了。尤其到了最后一句,人似乎都柔情软了。
看来,她口中的他应该待她不错。
只是不知是辽国的那位?
但这种话如何开口问?
苏锦溪正犹豫,看出来的长欢已经主动开口了。
“锦溪,你还记得阿宁,就是贤宁吗?”
贤宁?苏锦溪如何不记得,那年辽国大使来唐时带着的少年,她记得他还偷偷跟着她们一路,长欢对他十分的温柔。
那还是她第一次见长欢如此,难道...难道她在这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