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局想在过年前,利用财务中心归拢的资金,象征性上一个项目,争取年报上多一笔改革项目的愿望出了些问题。天籁. ⒉3TT.因为收拢各分公司财务管理权的计划,遇到了过想像的阻力。
中万局财务中心成立后运行了一个月,最终收拢的财务结算权勉强过三分之一,这其中还有多半都是叶芦伟能影响到建设业主的项目。除了叶芦伟能影响的项目,其它项目可以说基本上都按兵不动,大家各种理由阻扰着,观望着。
最常使用的手段,就是勾搭建设业主,在各项目成立“专款专用”账户,由业主出面拒绝中万局总公司“无理划扣”资金的要求。因为各项目跟建设业主关系更直接,更全面,加之大多数建设业主都害怕结算款划入总公司后,不能及时划转到生产项目上,会导致项目可用资金不足,由此会带来一系列大家不愿面对的麻烦。所以这个“专款专用”账户得到好多建设业主的赞同。
中万局下属少数几个没有建设项目的辅助性分公司,则用需要重新汇总核对账目,什么临近年底财务结算人手不够什么的理由。总之是能拖则拖,看看其它主力土建分公司的动向再说。
叶芦伟自觉两世都没修炼出科级以上的政治斗争智慧,更不要说参与这种可能涉及到厅局以上级的权利战斗了。知道中万局财务中心启动遇到了麻烦,可是却找不到方法去改进,这几天只好灰溜溜的躲在家里藏拙,不要说上班,下楼都不去。
贝局听了他忽悠成立财务中心,当然明白要集中财务权利会有多大障碍。不过贝局为人坚韧厚重,心里对这个工程局多少充满了些还没冷却的热望,实际上叶芦伟只是提供了一个“点子”,贝局有了这个点子,仔细思考后就联合局级领导尝试着改革,并也没想要叶芦伟出个什么逢敌必胜的主意。
局级机关领导当然愿意把财务权收上来,加大局机关说话的权利。这个财务中心在局级办公会议上当然不会有阻力。但是把财务权从各分公司处级领导处收走,处级领导当然就不那么愿意,遇到阻力也是正常。
为了突击收拢财务权,这事又没办法先跟各分公司协商,害怕各分公司建立转移帐户,把分公司的家产洗成空壳。要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各家单位可是都有公开的小金库的,小金库的钱原则上属于“大家的”,可不属于“公家的”。
贝局还是受了叶芦伟级爆炸式展的误导,心急了些。眼看年关将至,想在今年的年终报告上划个改革先锋的愿望就要落空,贝局还是相当郁闷。
这周末贝局又召开了局级主要领导的非正式坐谈会,会上原本积极支持的各位副局,态度有了些暧昧和沉默,贝局就更郁闷了,索性提前结束了会议,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了会呆。下了班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听着办公楼逐渐安静下来,贝局扔了手上用来闻味道的香烟,苦笑了笑,下意识就给叶芦伟打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贝局就更苦了些,情知自己这是问道于盲。以对叶芦伟的了解,贝局知道这种事情只怕说给他听,他都不一定能完全听懂,更不要说问应对之计了。
下意识地打这个电话,完全是受叶芦伟这两年挣钱度的误导,惯性地以为这小子挣钱这么凶镇,说不定有办法激活这潭死水。
叶芦伟接到贝局的电话,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心知贝局是想找他问怎么解决财务权收不上来的问题。还没开口说呢,叶芦伟就感觉到电话那头意外地沉默了一下,顿时叶芦伟心头就是一松,看来贝局也是病急乱投医,提起电话可能就意识到叶芦伟其实是小白一只,不要说办法,就是法办,他也想不出对策。
两人一个心知对方想什么,一个心知对方知道问不出答案,电话通了互问了声好,接着竟然意外地沉默下来。
“贝局,要不……我过来接你,找个地方喝两杯?”叶芦伟到底身在局外,想着贝局只怕升职后朋友少了很多,这有了事情又找不到人商量,心中多半是郁闷得想喝点。
贝局听到叶芦伟这样说,脸上神色松了松,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说道:“不用接,你说个地方,我自己过去。”
叶芦伟本来觉得路边小店最好,可惜这大冷的天,只怕呆在路边要吃出毛病,想了想干脆说道:“贝局,时间还早,要不去灌县吃烧鸡公?”
贝局愣了愣,本能地就想拒绝去那么远的地方,却又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两人各开一台这时代最牛的丰田越野,一个从城西出,一个从城东出方,一路开到离堆公园门口才相遇。见了面互相笑笑,两人都有些尴尬的意思。
贝局更是心中一叹,觉得自己好没意思,竟然想着跟个半大小子跑这么远来喝个酒。叶芦伟一愣之下却要洒脱一些,关了自己车门,跳上贝局的车,笑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路指引着,叶芦伟领着贝局到了通天观。还好,虽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通天观的几个道士却仍然认得出来叶芦伟。
等那手艺好到特级厨师的道士做了三五道小菜上桌,叶芦伟和贝局就着点花生米,已经喝下去了整整一斤茅台土酒。
最后送菜过来的是那受罚的天师洞大师兄,不过现在这大师兄每天打扫庭院,空了为来客端茶倒水,已经少了很多人世间的无聊烟火气,变得通透自然,法近于道,已经有些小成的意思了。
叶芦伟身体已经处于巅峰状态,天生自带的酒量并没有因为穿越而消失。贝局主管经营多年,更是酒精泡出来的乙方肠胃。两人各半斤老酒下肚,虽然有点眼睛红,舌头膨大,却还是能稳定着手和眼神,一副尽在掌握的气势让大师兄大为佩服。
问过两人还要不要什么菜后,大师兄又开了一瓶,举手平分成三杯,二话不说一口就闷下去一个,亮了空杯笑眯眯地看了看叶芦伟两人。
叶芦伟拉了拉嘴角,浅浅地笑了一笑,示意大师兄坐下,然后把其中一杯往贝局那边推了一推,贝局同样地笑了笑,拿过杯子看了看,一抬手轻松喝了下去。
叶芦伟看着两个年龄跟自己父亲辈差不多的男人亮着空杯看着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仍然嫩白的玉手,心中日笼了一句脏话,端起杯子把酒直接倒进了胃里,免了舌头和喉头的火辣痛苦。这门喝酒的本事,可是前世三秒喝干3oo毫升啤酒锻炼出来的,这时空的土著现在可能还不会。
三人这一杯酒喝过,脸上神色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彼此也没什么多余的话,最多说一句:来,再干一个。或者举杯示意,却并不说话,抬手就是一杯。
不过除了大师兄倒的第一杯用了大杯子,后面却是开了一瓶,用小杯慢慢地喝。后厨道士中途又送了几碟花生米,烧了一大钵素菜汤。三人呆在室温接近十五度的茶室里,三瓶酒下去,居然半斤八两的都只是微醉。
大师兄看了看眼睛越来越亮的叶芦伟,又看了看气度越加沉稳的贝局,心里知道这两个凡人都是腹有酒海,说不定能撑船的,两个家伙想大醉一场的想法只怕有些玄幻。想到这里,做为主人的大师兄笑了笑,一口吞了杯子里的酒,说道:“小叶,你跟贝局慢慢喝,隔壁客房已经打理好,晚了就在这住下。我打坐时间到了,就不陪你们了。”说完站起来辑手而去。
看着大师兄明显有些晃动的背影,叶芦伟突然哈哈一笑,冲大师兄说道:“大师兄,小弟先前多有得罪,这杯算陪罪了。”说完一口闷下自己杯中的酒。
大师兄站在门边回了头,脸上半严肃半是笑意,枯荣功已经有了八分火候,又认认真真地辑了一礼,转身走时身躯挺直了些,却并不怎么晃了。
贝局不知道叶芦伟跟大师兄之间的恩怨,看着叶芦伟突然开朗起来的笑容,贝局也一口闷下自己杯中的酒,挺直了腰身朗声说道:“再来。”
叶芦伟笑着看了看贝局,转身去了茶台,熟练地沏了一壶铁观音过来,给贝局倒了半杯,说道:“老贝,你喝不过我,不是酒量不行,是年龄不行。我这年龄醉了睡一晚就好,你要一醉,三天都缓不过来。酒不喝了,喝水。”
贝局听到这声自然而然的“老贝”,心下老大糊涂,盯着叶芦伟看了几秒,长出了一口酒气,身子往靠背上一倒,盯着天花板说道:“小子,你比小木还小七天,你叫我老贝?”
叶芦伟不去理老贝的牢骚,先把茶几上的菜汤收拾到一边,只留下了两碟花生米。等收拾清白,叶芦伟把贝局没喝的半盏茶倒掉,重新给他换了热茶,才停了手笑道:“老贝,你找我喝酒,心里当我是个可以喝酒的朋友。这会儿酒没喝够,却又想起我是小木那一辈的,这可是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很不地道吧。”
贝局正想反驳是你小子喊我来喝酒的,却猛然记起是自己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才招来这顿酒的。贝局愣了一愣,拿过牛眼一样大的茶杯,看着杯子里指甲盖差不多大的一点茶水,嗅了嗅味,轻轻送到嘴边,轻抿进嘴里停了停,等茶温降下来,才缓缓吞了下去。
叶芦伟盯着老贝表演饮茶功夫,嘴角有些抽抽,想笑又不太敢,憋得有些难受。
贝局等这一停茶余味消散,才放下杯子,冲叶芦伟微微一笑,说道:“你小子是有些古怪,我老贝从来没遇到过象你这样的,敢跟长辈胡说八道还不挨抽的混账小子。说说看,这门本事哪来的?”
叶芦伟自己饮了一盏,又给两人的杯子重新温洗过,再滤出一壶茶坐在酒精灯上温着,然后才笑着说道:“也要看是哪个长辈。你既然打电话给我一起喝酒,我心里就不当你是长辈了。再说了,你女儿还在我手上,我怎么会怕你?”
听叶芦伟提到贝小木,贝局苦笑了一下,自己拿了壶倒了一盏喝了,说道:“我这女儿自小无法无天,我也没管,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懒得理你这糊涂小子,只看你怎么去跟你琴姨交待。哼,我儿子快回来休假了,你仔细想想可还是他的对手。”
想到贝小刚现在经过特种兵级别专业杀人训练的身手,叶芦伟头皮有些麻,感觉酒精真的有些上头了,再鼓不起气势,干脆塌了身子躺在椅子上,苦笑着说道:“你有你的麻烦,我难道就不能有我的麻烦?贝小刚就算回来捶我一顿,你猜小木会不会去揍他一顿帮我出气?”
想到贝小刚要真敢动手捶叶芦伟,以贝小木如今对叶芦伟的感情,只怕九成九会激活记忆,恢复成个暴力小恶魔……
想到这里,叶芦伟跟贝局同时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