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之国是一个常年阴雨密布的国家,而那里的人民,不应该是说存活的生命也都是满是阴霾。
作为一个曾经是炼铁炼钢的工业大国,它原来繁华的不可一世,无论是货物流通还是商贾贸易,它都不比御之国差,可是终究只是中立之国的奴隶,没有军队的它,在发达也只不过是生产钱币的印钞机,当引以为傲的红铁被炼尽,当人们开始为食物烦恼时,那是它开始堕落的开始,而现在,它已经堕落了近千年了。
C区的大街小巷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发霉的尸体味道,当然,这是最边缘的地带,也是众所周知的,弃尸场。
“缇姆,这里的味道好独特。”
依旧是一身黑白的女仆服,缇丝精巧的小脸掩在碧翠色的刘海里,水晶般的大眼睛看着这片荒芜的土地。
缇姆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他深深地记着,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种味道,这是血液干枯的味道,包含着嫉妒,憎恨和最深的绝望。
独眼的乌鸦从头顶飞过,撕裂的叫声似乎把死寂的土地叫的疯狂,羽毛已经不是乌黑色而是破碎的白色。
“你也在挣扎着活么?”缇姆看着远去的孤鸟,淡淡的说。
“缇姆,你要到处逛逛么?”
缇丝把脑袋伸过来,简简单单的眨着大眼睛,似乎在关心着一个孤独的男孩。
“哈?为什么?”
“因为,这是缇姆你原来的家啊,回到家难道不应该看看么?”
的确,这是常理,但是缇丝的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因为她看到缇姆冰冷的望着那只飞的极慢,挣扎着向着灰色天空的灰白乌鸦。
“......不看了,继续走吧。”缇姆的声音无限的温柔,似乎是害怕吵醒缇丝安静的梦。
“可是地兽累了呢,在一会儿到A区的时候去伯爵那里歇歇脚吧,缇姆。”
缇丝似乎看出了男孩有些疲倦,毕竟他与她不一样,他的本质,还是一个会悲伤,会疲惫的人类。
奴之国的B区是赌城,一切的赌博都是合法的,一切的交易都是合理的,没有条约约束,失败的人的归宿就是C区的弃尸地,每一个区都有几个中立之国的贵族统治,其中最有话语权的就是A区的伯爵,没有人或者说只有几个人人见过他的真容,当然,缇丝见过,缇姆也见过。
“缇丝,把这个披肩穿上,你的头发太显眼了。”
缇姆走过来轻轻的给她配上麻布的大披肩,然后把帽子盖在她渐变的绿发上,几率发丝垂下来又被缇姆轻轻的挂在缇丝的耳后,细长的手指停留了一下。
“缇姆,缇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御之国啊。”缇丝牵着地兽小声的说。
“三天后吧,似乎他们去茨威姆兰德的领地了,在那个骑士的聚集地强人的确不容易,但是我们有传送水晶,虽然只能用一次,但是足够了。”
“缇姆,我们完成任务后去泡温泉怎么样呢”,缇丝就像是伊豆的舞女那般,妩媚却满是天真。
缇姆楞了一下,“当然........可以。”
几个小时之后,再次作为骑乘奔跑的地兽已经是疲惫不堪,而两个人现在已经在一个巍峨的大门前停下了。
烫金色的大门敞开着,水晶石柱在两旁反射出刺眼的日光,三排卫兵全副武装,长矛不沾一点的尘土。卫兵都是聪明机灵的人,马上看出来这两个人不是本地人,更不是一般人,因为,男孩的佩剑上是中立之国皇室的标志。
“你们是大司祭殿下派来的访问者么?”卫兵大声询问道,语气里不乏尊重和敬畏。
“是的”,缇姆大声的回答。
“那么一定是缇丝和缇姆阁下了,伯爵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卫兵礼貌的让出通路,俯身鞠躬,最前面的那个带着两个人向前走去。
“缇姆,我觉得这个地方好难受。”缇丝去下兜帽,摇了摇脑袋,双马尾自然垂下。
“小声点。”
大厅里坐着一个年轻人,银白的头发从肩上宣泄下来,水色长袖随意的落在暗紫色沙发上,男人慵懒的斜卧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贵族气息。
然而缇丝只是盯着他头上的那对毛茸茸的狐耳,偏头嘟了嘟小嘴。
“两位随便坐吧。”
一个女性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成熟的嗓音让人有依赖感,一个穿着鱼骨裙的女人从里间走出来,优雅的坐在高脚椅上,顺势翘着腿,赤红的高跟鞋透着她火辣辣的激情。
“这位是影之国的罗穆卢斯殿下,他这几天来我这里做客。都不要客气,坐下来喝茶吧。”
伯爵黑色的指甲指着仆人端过来的红茶,甘甜的气息从壶嘴里面溢出来,满是清香。她把胳膊支在扶手上,黑色的指甲将白皙的皮肤衬的吹弹可破。
“听说御之国有一个男孩拔出了圣剑弥德呢,果然大司祭殿下要下手了呢。”
伯爵试探的问着,她知道从这两个大司祭最亲密的人身上得到任何信息都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恩,那个男孩叫菲鲁德。”缇丝像个单纯的小绵羊,只有人捋顺她的毛发,她就会咩咩的叫。
“咳咳。”缇姆一阵干咳。
大厅里安静了几秒。
“我知道那个男孩,是个很奇怪的人。”卧在沙发上的罗穆卢斯稍稍坐起了身姿,每一个动作都让伯爵的心跳动一次。
“你居然说别人奇怪,明明自己就很奇怪。”伯爵打趣道,这个年轻的女人可以说已经是美的倾国倾城了,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魂,可是罗穆卢斯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她一下,深邃的瞳孔总是逃避着人群的目光。
“能看到您还是如此美貌真是太好了。”缇姆笑着说。
“缇姆呀,几年不见你更是意气风发了呢。”女人笑着说,蠕动着丰满的身体。
“还记得第一次在C区看到你时,你还是个倒在死人堆里的小孩呢。”
“昂,当然不会忘记。”缇姆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毕竟你们的那场游戏让我们失去了所有。”
又是一抹微笑,比之前的那一抹更加灿烂,不同的是缇姆的眼神,憎恶被深深的藏在后面,像是掩在卷轴最后的萃毒匕首。
红茶的香味像是一个无形的丝带,将几个人系在一起,正午将近,刺眼的日光透过云层照射进来,也许只有正午,这个地方才能感受到日光所传递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