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夜,宇文君彦和朝歌似乎与世隔绝般,藏身白练山中,一夜缠绵,二人都在彼此的世界里迷失了自己。 小 说.⒉3TT.
第二日一早,阳光从头顶的天窗倾泻而下,照耀在二人身上。
暖暖的阳光中,她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怀中,脸上特制的人皮面具不知何时被褪下来了,那是一张毫无遮挡的脸,九年过去,她依旧是当初那番模样,恰如他记忆中的那张脸,简单、果敢,而那一对酒窝带着醉人的甜美,将他的心都甜化了。
青淇儿还未睁开眼,便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她本来想装睡,但是最后,却终于绷不住了,睁开了双眼。
“你看够了没有?”青淇儿忍不住笑道。
“不够,永远也看不够。”宇文君彦勾唇浅笑,眸光贪恋着她久违的面容,问道:“在仲候皇寿宴上初见你,我就感觉到是你,可是我几次都没有找到你易容的痕迹,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
青淇儿了然一笑:“这是许半仙为我特制的人皮面具,材质极薄,至今无人可识破,若是瞒不过你,自然也瞒不过仲候皇,也容易被仲通王看出来。所以,我和水弑阁其他人都是借这种方式,装扮成宫廷乐师的身份,潜入到仲侯国中。”
“原来如此,你离开之后,许半仙也消失了,原来是跟你一起来了仲侯国。”宇文君彦拨弄着她的头,道。
青淇儿却摇摇头,笑道:“他不是跟我一起来了仲侯国,而是回了家。他并不是普通人,你父皇在世时,他在太医院当值,是一位御医。自宫变之后,不愿为仲候皇效力,开始四海为家,快意江湖。”
“原来,他曾经是个御医!”宇文君彦努力回想,难怪江湖传闻个性极怪的许半仙,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帮他,而且拼尽全力解了她身上的毒,当时以为他有所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遇到故人。
青淇儿点点头道:“在北宸国的时候,许半仙就知道我身怀有孕,所以知道我准备离开北宸国,他也一直跟着我。我身怀有孕却身中奇毒,若不是他的妙手仁心,只怕我和蓝瞳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有机会,我一定会当面重谢他。”宇文君彦真诚道,可是提及当年,他看着青淇儿的目光又隐隐作痛:“这两年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其实蓝瞳出生之前,我都待在北宸封国。”青淇儿道:“身体状况不好,我只一直藏身在水弑阁总阁。”
“我也猜到你会在总阁之中,但是我自知道水弑阁的存在开始,就一直都在寻找水弑阁的位置,这两年,更是把整个北宸封国都翻了个遍,仍未找到。”宇文君彦失落道。
“其实至今为止,不仅是你,就是仲候皇、仲通王、仲肃王以及其他江湖势力,都未曾停止过寻找水弑阁总阁的位置,但是其实,你曾经已经离那里特别近了!”
在宇文君彦诧异的目光中,青淇儿笑道:“其实,许半仙带着你找龙血树果的地方,就是水弑阁总阁所在的绿洲,那里位于沙漠深处,极少有人能够活着到那里。那里有个湖,湖四周都被瘴气包围,形成一层天然的屏障,让人无法现湖中央还有个小岛,我们称之为池音岛。那里便是我们的总阁所在。岛上还有成千上万千变万化的机关,就算有人能逃过重重障碍到达岛上,也不可能活着走过那些机关。所以,至今,还没有除水弑阁成员之外的其他人能进去。”
宇文君彦恍然大悟:“就是因为它在沙漠深处,所以,没有人能想到你们会选在这种地方作为总阁所在,而我,因为去过那里,所以下意识地它排除在外了。”
“是啊,若非如此隐秘,我又如何安心生下蓝瞳。”青淇儿垂眸道。
宇文君彦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后来呢,为什么又来了仲侯国。”
青淇儿翻了个身,直视着还不强烈的朝阳,道:“是兰妃找到了我,给我安排好一切,带我去了仲侯国。”
“兰妃?”宇文君彦诧异问道:“她不是锦华门的弟子吗?当时就是她将凤箜篌送给你的,她为何会去找你?”
“她不仅仅是锦华门的弟子。”青淇儿忽然回过头来,目光坚定,最后眼神一闪道:“她说,她是你母后生前的身边人,先后临死前,将锦华门掌门的位置传给了她。让她一定要想办法留在仲侯国,助你完成复仇大业。”
“母后……”宇文君彦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见她总觉得熟悉,许是年幼时,在母妃的宫里见过她。”
想起这两年势如破竹的北宸国,宇文君彦这才明白了:“看来,仲候皇为兰妃加重赋税、大兴土木不是偶然,而是兰妃一手策划,给我创造条件。”
不知为何,青淇儿的目光却异常沉重,可是她却不敢看宇文君彦,以防被他看出破绽,只若无其事地点点头道:“不错,而且,兰妃做的,不仅仅是这些。”
说到这里,青淇儿忽然坐起身来,严肃道:“这两年,仲候皇的身体之所以一天不如一天,也是兰妃的功劳,她给仲候皇下了慢性毒药,分量极轻,不会被人察觉,但是,假以时日,便会摧毁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生不如死。”
“这两年,你冒险留在仲侯国,就是为了协助她?”宇文君彦的震惊不亚于之前的任何一次。
青淇儿摇了摇头道:“不仅如此,我是为了给我父亲和母亲报仇!”
青淇儿眼里迸出强烈的恨意,继续道:“我父亲的死你很清楚,但是我从未告诉过你我母亲的事,是兰妃告诉我的,我父亲死后,仲候皇派人暗中追杀我母亲,可是,我母亲为了救我,将武功和内力全部输给了我,最后,惨死在他手上!所以,我潜入仲侯国,除了帮你,还是为我父母报仇雪恨!”
“那这么说,段太尉和你母亲的事情,仲候皇其实早就知道?”本是疑问句,却是肯定句的语气。没想到,仲候皇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