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萧璟瑜挑了挑眉,“你离我媳妇这么近儿,你说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时说得起劲就没注意,下次不会了啊!”
洪逸珩朝萧璟瑜拱手,眼睛却在韦沅身上落了落,嘴角微微撇了撇,看得韦沅笑容灿烂了几分,眼睛微微眯了眯,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洪逸珩,你是不是想死?”
“哪能啊!我,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啊!”洪逸珩三两步就离开了,边走还边摇头,走着走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还打了个寒颤,远远的一句若有若无的话轻飘飘的落在了韦沅两人的耳朵里:“这谁会喜欢个带鱼啊,真是乞丐碗里的窝窝头,以为谁都觉得好!”
韦沅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洪逸珩突然觉得有点冷,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 ⒉3TT.
“你只是穿衣服不显,实际上,我是知道的。”萧璟瑜凑到韦沅耳朵旁说道,“他们那是有眼无珠。”
韦沅冷哼了一声,把脸偏到一旁,脸上泛起几丝潮红。
对于洪逸珩有眼无珠这种事,萧璟瑜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有几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他手里的是个金窝窝头要是谁都知道,那岂不是……
萧璟瑜没现,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带入了洪逸珩话中那个乞丐的身份了。
扬州一个月讲坛结束后,竟然有不少人对韦沅表达了自己的喜欢,虽然这里面还有一小部分女的,但是萧璟瑜实在无法忽视那些人看着笑意盈盈的韦沅露出的欢喜。
“你看,还说没什么,哪有弟子会给师傅写所谓伊人,这还有一关关雎鸠!”萧璟瑜翻着韦沅收到的书信,越看越恼火,“这青青子衿谁写的!难道没看见你梳了妇人头吗!我就不信他们……”
萧璟瑜转过头去,拿着那叠书信一副委屈脸,低头整理东西的韦沅突然抬头,踮起脚,温热的唇就落在萧璟瑜唇上,随后分开。
“好了,乖,这些我都没看呢……”韦沅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萧璟瑜。
萧璟瑜的手搂紧了韦沅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手放在韦沅脑后,重新吻了下来,并加重了这个吻,直到韦沅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我去看看是什么人给你送的书信!”放开韦沅后,萧璟瑜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咬,随后咬牙切齿的道,说罢,便拿着那一叠信纸出去了。
韦沅知道他是去找了洪逸珩,在扬州五门,估计只有洪逸珩会帮他做这些无聊的事了。
没有管萧璟瑜,韦沅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初初来到灵相宗,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安排好,沈恒这几天忙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这个布置成这样岂不是有点奇怪,我觉得……”韦沅出了门,就看见蝎姬正在和沈恒说什么,自从天阙子被韦沅断了因果后,这些草原上的人们就跟着任婷他们一起回了中原。
也不知道萧璟瑜怎么和皇上说得,总之这些人没有遇到太多阻拦,对了,蝎姬现在改名了,改叫谢霁,这名字听说还是沈恒帮她翻出找的。
看着沈恒背着手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只是眼睛里的笑意已经完全出卖了他,韦沅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灿烂的笑容。
除了这两个,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整天追着阿寻跑,阿寻也不训斥他,只是红扑扑的脸看上去总有几分喜悦在里面。
韦沅绕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天的缘故,成双成对的人这里两个,那里两个,看着远远跑过来的绿柳,韦沅有些感慨。
这么多人怕是只有绿柳还是标准的单身狗了,就连黄成那家伙前段时间都娶了门媳妇,韦沅特意去看了,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很是知书达礼,就是不知道怎么会相中黄成了,只是看着那女子低头娇羞的模样,又看看黄成小心翼翼的架势,心里忍不住叹了句缘分。
“您现在是郡主啦,我们这些人肯定就跟着水涨船高了嘛,说句不怕你笑的话,我黄成以前虽然有点钱,但是像现在这么舒心的日子还真没过,现在知府大人整天都是黄老弟黄老弟的喊我,这个可是以前从来不敢想的!这些可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有的事啊……以后咱们不睡别的……”
黄成那天有些醉了,叽里咕噜跟她说了一大堆,韦沅翻了好几个白眼,特别想说难道知府大人这么客气不是因为你送去的那些名画珊瑚宝石?
你不送试试看她还有没有这些个面子。
扬州的事情感觉比京里还多,可能是因为她认识的人大多在这边,所以很多事都必须亲自去一趟。
比如陈三娘的生辰,韦沅年记以前陈三娘帮过的忙,带了好礼亲自去了一趟,没想到那些个夫人诰命实在是太疯狂,她都快和动物园的猴子差不多了。
回去后韦沅三天没出门,那架势实在是太害怕了。
时间好像总是过得很快,十年就如同弹指一挥间,韦沅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灵相宗山门的模样,现在却是早已更加宏伟了。
绿柳八年前就嫁了人,是张汉盛家的远方侄子,为人谈吐有礼,家里面人口也比较简单,绿柳嫁过去不到一年就怀了孕,第二年就生下了个大胖小子,四年前又添了个女儿,日子也确实不错。
阿寻竟然比绿柳还晚两年成婚,这是韦沅没想到的,都快拖成大龄女青年了,成婚当天还跪在韦沅脚步哭得泣不成声,弄得韦沅也是鼻子酸酸的,不过男方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对阿寻却是极好,即便阿寻这么晚才嫁去,还是对她极好。
原来只是一个小伙计,这两年已经当上掌柜的了,家里面也有了两个走路蹒跚的小子,见了韦沅也会口齿不清的喊姨姨了。
灵相宗的展过了韦沅的预料,特别是今年来灵相宗应考的人已经和五门没什么区别了,甚至还比五门多了一成。
韦沅已经不太管事了,大多的事都交给了沈恒,所以沈恒也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灵相宗的第一人,至于黄成的店铺几乎已经开遍了整个大周,里面全是灵相宗的弟子做的法器。
萧璟瑜是个极其严格的人,每个人每个月至少要拿出三个法器,而且要有进步的趋势,就这么一条规定让所有学制器的学子叫苦不堪,只好在私下拼命练习,至于那些能用但是又没什么进步的法器,这么浪费了也不是个事,所以黄成就出现了。
和几个大弟子嘀咕了几分钟,各种弟子制成的法器就都交给了黄成,黄成按卖价提走一成,众人觉得实在划算,人家有老有小,还要付铺子钱,所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把黄成的分成提到了一成五,气得韦沅亲自去找了黄成,那些弟子看着可怜的黄成又还回了那半成的提成,还要被韦长老怒目而视。
也不知道韦沅近两年是怎么的,原来那种含笑不语的大家闺秀模样完全丢了,现在做事风风火火,一言不合就飙,哪里还有当年浅笑盈盈,众多弟子心中美丽的模样。
这几年才加入的弟子偶尔听见韦长老竟然是众多学子心中的女神时,再看见韦长老风风火火的冲下山不知道要去干啥的时候,一众学子都是满脸的黑线,学长们的眼睛都怎么了……
众多学子心中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希望自己几年后不要变成这样的审美……
韦沅当然不知道她的形象在学子心中已经一落千丈了,现在正往扬州的一处宅子里去。
四十出头的韦骞正是向上爬的好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辞官就辞官了,然后准备回湖州过田园生活,现在路经扬州,就在一家宅子暂住,想看看韦沅。最近几天听说韦骞辞官了,准备回湖州,现在路经扬州,自然是要来看她的。黄成已经不是那个知府喊一声老弟就开心的不行的小商人了,各种皇亲国戚不知见了多少,陈王周三家的家主也是见了不少次,找个宅子实在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韦沅准备了一些见面礼,韦家的姑娘大多都出嫁了,儿子们也各有各的生活,随韦骞回来的人并不多。
韦骞比十年前老了很多,父母俩这段时间虽然有信件来往,但这样见面还是第一次。
“一晃都是十年了,你还是像个小女孩……”
韦骞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韦沅感慨道,皱纹在他眼角堆起,显得有几分沧桑,更多了几分慈祥。
“您这次回去和族里面的人说了吗?”韦骞在韦家应该算仕途比较好的人了,现在突然辞官回家,只怕族人人不太能接受。
“没有说,只是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吧,毕竟不是什么秘密。”
韦骞的笑带着几分狭促,好像一个乖孩子突然颇为大胆的做了一件自己想做,但是又违背父母命令的事。
“湖州那边有灵相宗的人,您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找了他们。”
韦沅说着递过去一块牌子,上面勾画着奇怪的图案,繁细且美丽,韦骞没有推辞,亲自收了起来:“没事,在湖州韦家也算大家族了,又不是在京都,喊一声大人都有**个人转头应你。”
韦骞说了一个笑话,虽然有些老掉牙,但韦沅很给面子的笑了笑:“我给您带了点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儿,有几幅画您应该喜欢……”
韦骞点了点头,一个人抬着茶水进来,衣服是蜀绣的,头上带着金钗,看模样并不是丫鬟。
“阿沅,尝尝这茶,听说你喜欢喝瓜片,你父亲特意托人去带了一些来……”
说话的妇人语调温婉可亲,韦沅看她容貌有几分熟悉,却没想起来这人就是冯氏。
冯氏看见韦沅眼里的陌生和思量,心里微微一凝,本还想着韦沅会不会记恨自己,哪里知道人家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挺好喝的,”韦沅轻尝了一口,“我好久没有喝到这么正宗的瓜片了,应该是老师傅才会的炒制手艺吧。”
韦沅在灵相宗想要喝什么没有,不要说她还有个郡主的身份,萧璟瑜又是极得宠的郡王,就是下面的王五,黄成他们,也不可能让韦沅没有喜欢喝的茶啊,只怕那茶比这个还要好上许多。
这个道理韦骞也明白,但心里面还是高兴:“你要是喜欢,我就让人给你包了送过去……”
这些年韦沅从来没有要过什么,韦骞即便有心补偿,却也只能送些小东西,他自己也知道,那些东西对韦沅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还是韦沅第一次说一个东西好,当场欢喜极了。
“老李,老李,去把咱们带来的瓜片包好给娘子送去!”
韦骞喊来了老仆,急忙吩咐道:“细致一些,不要串了味……”
那老仆欢喜的应下,匆匆去给韦沅准备东西了,这下看那些人还怎么说!
以前就说他们只有一个名声了,韦娘子早其实就和韦家闹翻了,老死不相往来那种,说得可难听了!
老爷听多了这些风言风语,不仅没有反驳,也没有证明什么,这次辞官回乡,也和朝堂上的冷言冷语有关。
韦沅出门的时候,不少丫鬟偷偷的打量她,眼里的惊讶掩饰不住,就连自家丫鬟对她的到来都这么惊讶,更何况其他人了。
京都,一个四进的宅子里,林家是新晋家族,底子很是薄弱,这时候刚下朝回家的林家家主得了管家的禀告。
“……还准备了宅子,听说还去坐了一下午,带了不少东西去……”
那中年家主微微皱了皱眉,只怕以前的消息不一定都是真的:“去和夫人说,让栎哥儿最近少去胡混,在家里多陪陪四娘,毕竟韦四娘虽然和那位不是亲姐妹,但毕竟同姓韦。”
这样的对话生在好几户娶了韦氏女的人家。
对韦家那几个小子的态度该变一变了,不少接到消息的人家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