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遍野,残刃遍地,蜥蜴战士们拖着伤重的身体,拽着残破的铁叉,毫无斗志走往狐族部落方向。
至今为止,他们毅然没想到过战局会沦落为如此惨淡的地步,原本人气充沛的蜥蜴部落,经今天一役挫败,加上蜥蜴人本就是男盛女衰,生育能力低下的种族,恐怕没十年左右是难以恢复当今元气了。
多数蜥蜴人是知道得,跟附近部落经过几次粮食争夺战争后,早已结下无法抹灭的血海深仇的豹人部落时刻虎视眈眈去寻找机会对蜥蜴部落下手。
但谁一时奈何不了谁,久而久之,对双方来说皆是一个不可轻视的隐患。
若是豹人部落得知蜥蜴部落精锐大军与狐族部落进行的战争中遭到了落败,相信掌握到如今蜥蜴部落宛若一座空城的好消息,对方肯定毫不犹豫趁机落井下石,送去蜥蜴部落雪上加霜的沉重打击。
或许,今天过后,蜥蜴部落便要从瓦特大陆地图上永远消失了吧。
蜥蜴战士们面面相觑,苦愁满脸地长叹一声,迷茫的望向前方唯一能进入狐族部落的山谷关口,发现排列整齐的狐族藤甲重兵镇守,再回头看了眼伫立在身后手持黄金铁叉,似一尊嗜血杀神般失去理智的首领亲自把守着后退路线。
当真前无进路,后无退路。
明明已经看到了狐族部落的外貌,可这一路却仿佛走了很远、很累、很害怕,遥不可及。
甚至,脑中不免产生了怀疑,这一场仗真得该打吗,狐人似乎并不像记忆中那般不堪一击。
算了,尽然身为一名战士,那么就在战争中光荣的死去吧。赫然接下来的行为如同飞蛾扑火,但起码还能安慰着自己是为了部落而战死,不也是一份值得敬仰的荣誉不是吗。
假如,部落今天过后没有不幸毁灭,自己的事迹应能被后人称作为英雄吧。
剩余寥寥数百名蜥蜴战士们握紧了铁叉,肺部残留的撕裂感依旧造成呼吸困难,却一咬牙,带着坚毅的神色举起手中的武器气势昂扬冲向敌人。
反正快要死了,没什么好害怕了。
即便是死,也要像个伟大的战士般牺牲。
目睹着一群在高温蒸汽沐浴过后幸存下来的蜥蜴士兵浩浩荡荡冲来,林熙能观察到敌方行走不稳,呼吸急促,面上饱含了痛苦之色,显然伤势仍未恢复,对目前准备充足的狐族重甲兵来说,无疑是一群乌合之众。
也好,林熙松开了手印,没去召唤魔兽,放心将这群乌合之众交给狐族重甲兵去处理。不然若是连这么一群病残到战斗力几乎为零的敌人都无法战胜。
那么狐族重甲兵便不存在继续培养的价值。
好比一个天生病秧子,纵然花费再多的灵丹妙药,到头来,终究是一个病秧子,最多,是一个长命点的病秧子罢了。
本质上,依然没多大变化。
狐族重甲兵眼见蜥蜴战士渐露身影,又注意到敌人虚弱无力的模样,很是轻敌地松了口气,嘴上挂起了自信的笑意。
“哼,一群渣碎,杀了也不过吹灰之力。”众多狐族重甲兵生出了同样的念头。
在他们看来,自己要是连眼前一群残兵都对付不了,真可以立即丢掉手上精锐的武器,灰溜溜回到部落里头专门负责砍柴煮饭,当一名像个女人的住家狐男得了。
轻敌,是大忌。林熙身为新时代的人类,比起古人,能够利用当代完善的设施,阅读过更多战争相关的书籍,通过对历史记载的例子去分析,总结出一个道理。
便是敌人没倒下彻底断气之前,永远不要以为自己获得了最终胜利。
说不定,趁你不注意经过其身边时候,敌人忽然回光返照从地上弹起,手中匕首狠狠插入你的心脏,最终成功拉上你一同陪葬。
到时候,再有所意识,也已经太迟了。
最后能怪谁呢?
要怪,仅能怪自己太过于大意。
“都给我认真对待!”林熙呵责一句,他需要一群无时无刻对战争都抱以最高度紧张对待的严肃态度的优秀士兵。
而不是见敌稍有劣势,便自以为是一定会取得胜利的一盆散沙。
狐族重甲兵们身心一震,不知何时,对这位从遥远东方倏忽降临在狐族部落的大人,其高大的形象,行事的威严,早已深深烙印在心中,不容有一丝拒绝。
众人收起稀松平常的笑脸,绷紧表情,紧张万分等待着蜥蜴战士的进攻。
蜥蜴战士们停留在狐族重甲兵前方,两者形成僵持局面,前者咧嘴苦笑,对面的狐族人竟然佩戴起一身沉厚的藤甲,手里同时携带一个木盾,形成一道人为铁墙挡在了山谷入口。
果然,又是一个奇怪的兵种。
反观自己一方,连武器都快拿不稳了,更没多少力气斩杀敌人,能攻得进去吗。
蜥蜴首领此时缓缓走来,目无表情扫视着狐族重甲兵,抬起黄金铁叉直对着敌人,重声喝道:“给我杀,片甲不留。”
是呀,杀啊,不是还有首领助阵?
虽说蜥蜴首领性情大变,但似乎获得了更强的力量,说不定能跟随其进攻的步伐活下去,到头来未必就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
相信首领不会无缘无故斩杀创下战功的族人。
是的,杀,唯有杀进去,才有活命的机会。
“杀!”蜥蜴战士们撕心裂肺得叫喊,睁大了愤怒的双眸,管不上体内伤势,怀着破釜沉舟的必死决心,没丝毫犹豫举起手中铁叉冲向敌方阵型。
“木盾,起!”在林熙命令下,狐族重甲兵迅速举起了木盾,身体井然有序侧向挺前,为求木盾能完全保护自身能够避免伤害的攻击范围。
为活命而陷入疯狂的蜥蜴战士们战嚎滔天,手中铁叉只为剿灭狐族部落而拼尽全力挥动,事到如今,为必要保留任何实力了,如一群恶狼涌起,企图突破狐族重甲兵形成的防线。
重甲兵强在防守,只要顶得住敌人首轮进攻,那么,便是反击的时候了。
两百名重甲兵缩在木盾里,并无法看清楚前方的战况,当手上木盾感受到重沉的效果,他们立马大步跨前,用木盾推动开路,挤开了身前正在攻击的蜥蜴战士。
“杀!”手上长矛趁敌人未来得及回防之际,无情刺入对方喉咙。
“这该死的藤甲!”蜥蜴战士没阵型可言,乱得似蝗虫一样钻来钻去,试图寻找空隙打出一个突破口,可是好不容易发现了缺口,铁叉也如期刺落狐人的藤甲之上,然而眼里看到不是敌人一命呜呼,而是自身体验到喉咙涌血的惨疼。
蜥蜴战士们欲哭无泪,先不提狐人的战力,光是其身上刺不透、砍不穿的藤甲便让人放弃破坏的想法。
面对这么一个硬疙瘩,蜥蜴战士们实在没有办法。
凭借装备的优势和对方战力不足,战场上很快出现了一边倒的状况,狐族重甲兵气势高涨如一把利刃刺入敌方范围,三人呈掎角之势,以三敌一,相互配合,瞬间杀得敌人节节败退。
每一刺都是严格按照林熙教导的战法,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取他狗命。
每一次挥出长矛过后,不管是否击杀敌人,立马挺举木盾挡在前方,不给予对方反攻的机会。
即便木盾上伤痕累累,但每当出现一条痕迹时候,便是说明又多出了一次出手机会。
“一群废物!”蜥蜴首领沉着脸,神情冰冷瞧着战场上的变化,对于蜥蜴战士们的表现感到极其不满,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在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像是飞鸟穿梭般高速移动,化作一道绿色残影加入了战场,黄金铁叉穿透了挡在前方一名族人的身体,绞碎得四分五裂,不过攻势没半点停滞,依旧犀利单刀直入。
狐族重甲兵只觉一股巨大危险忽然降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何物,身上的藤甲断然分裂成两半,崭新的伤口由腹部横跨至脖子。
衬托着耀眼的金色影子,渗人的血花溅射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