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信没听懂,他眨了眨眼睛,捧着自己的脸就凑了过来,还不耻下问的问道:“你说的SB是什么意思啊!”
“滚蛋,贱人。”
林猫儿真的很想生气,还预言,主宰,主宰你大爷,贱人,“滚。”
她应该好好想想,以前的时候是怎么生气的来着?!
听林猫儿的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尚信气哼哼的白了她一眼,不想理她了。
但话虽如此,他一看见林猫儿对他带搭不惜理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凑过去,“猫猫,我先走了,这个你拿着。”说着,也不等林猫儿反应,尚信将一块叠起来的手帕硬塞在了她的手里。
“猫猫。”林猫儿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一种久违的,一丝微妙的感觉,虽然只有一点点,微不住道,但还是让她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的恶心,什么猫猫,还狗狗呢!
尚信也不管林猫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朝着她撇了个媚眼,就像来时一样,神出鬼没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林猫儿在心里又给他加了一笔,是个自来熟也就罢了,还是个变态,啊,对了,还是个神话片看多了的恶心鬼。
等尚信消失了,林猫儿才想起来手里被塞进来的手帕,展开一看,是封信。
仔细一瞧,是那小子给她解释的那本书里写了什么,看着字体,倒是比那书里好瞧得多,最起码,能看懂写的是字。
但是看了好半天,她才勉强能看出来大概意思。其实,她是没有文化的,更何况是这种繁体字,简笔字能看懂就好不错了。
上一辈子,她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能混上口饭吃都好不错了,还妄想学写字念书,那就真真的是白日做梦了,就连她自己的名字都是她自己给自己起的。
她无父无母,记忆中,她好像是被抛弃的。因为是女孩子的原因,她的亲生父母重男轻女比较严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把她送人了。在养父母家呆了没多久,养母怀孕了,她就又被送人了。后来辗转了多个地方,她就渐渐没人管了,没人疼,没人爱,她就在社会上混了,那时候她好像才十来岁,连个名字都没有,她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林猫儿。
姓林,是因为在她隐约的记忆里,她的亲生父亲是姓林的。虽没养过她,但好歹也是她的生身父母,毕竟给了她生命,她也就姓了林。
叫猫儿是因为,她以前的时候听过一个神话故事,说猫都是有九条命的,就算受了再重的伤,它们也会坚强的挺过来,毫发无伤。所以,她希望自己也可以像那些小猫一样,拥有不死的能力,就算再难过,再不开心,都会过去,就像有九条生命一样,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梦想,她不还是死了?!病死在街头,没人收尸,没人祭拜,或许要不了几年的时间,就没人记得她了,忘记了当初,那个心狠手辣的林猫儿了。每年清明节的时候,也应该不会有人替她烧纸吧?!
不过,想到以前的事,林猫儿倒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以前的事情现在在她的心里,都像是过眼云烟,她就像一个旁观者,没有喜怒哀乐,就像看着一出戏,一出别人早已退场的戏。
再一看那封信,那封信的大概意思,就是解释了一下,她现在所处的大陆名为凉,是由多个小国家组成,而她所处的国家叫夏,是众多国家里环境算富饶的。虽说是环境富饶,所处的地界也是土地肥沃,但是边关很不安定。富饶的地方当然是别的国家所觊觎的,边关连年打仗,就是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
反正说了一大堆,都是夏国怎么怎么厉害,外域人不敢进犯之类的,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们怎么说怎么是呗。
林猫儿看了半响,觉得挺没劲的,就随手塞在枕头底下,想再睡个回笼觉。
只是眼睛刚闭上就有人来敲门,看来这觉是睡不上了。
“叩叩叩,妹妹,起来了吗?”
希莹也只是象征性的敲一下,没等林猫儿应答她就推门进来了。一张脸笑的跟朵小花一样,满面春风的就走了过来,手一伸,直接拽着林猫儿站起来,推着她就朝梳妆镜走了过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林猫儿都拽懵了,只不过,她懵的没有表情而已。
林猫儿冷冷静静的看着希莹,还没等她说什么,希莹已经一下就把她按在镜子前面,“妹妹无需担心,今日是侯爷的生辰,侯爷也是打算今日将妹妹的身份介绍给这京里的那些达官贵人,所以今个一早,侯爷就吩咐我一定要把妹妹打扮的大方得体,不能失了我们侯爷府的体面不是?!”
说完,希莹转头就叫来林猫儿的贴身丫鬟碧禾,叫她把侯爷赏赐的东西捧出来,好供她一一挑选。
挑选了好半天,希莹帮着林猫儿梳了一个简单而又大方的随云髻,又替她挑了一支蓝色的蝴蝶簪,插在发髻间。
左右照了照,希莹倒是满意的点了点。铜镜里的林猫儿虽只是淡淡的施了一层胭脂,但是少女那姣好的容貌,无不在彰显着女子的青春娇美,欢厚和可人。
只不过,林猫儿实在喜欢不起来她现在的长相,虽然打眼一瞅,还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仔细一看,却是差之千里。
只看了铜镜中的自己一眼,林猫儿就不想再看了。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希莹正一脸认真地替她挑选等一下要穿的衣服,一副很热心的模样,指使着碧禾团团转。
她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虽然希莹在极力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可是林猫儿还是看出来了,看出来她那一副强装欢笑的样子,勉强自己继续装着大方得体,装着侯爷府正牌夫人的端庄贤惠。
不过,不得不说,她装的很成功,除了她林猫儿,并没有人看出来。
“很累吧。”林猫儿双手撑在凳子上,身子往前探,两只脚在凳子边晃悠来晃悠去的。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莫名其妙的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是疑问,是肯定。她并没有抬头,但是,她很确信,希莹听见了。
希莹是听见了她说的话,她背对着林猫儿,忽然觉得整个身子冷飕飕的,心里那一股酸的冒泡的情绪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她很想大哭,大笑,或者歇斯底里的拽着林猫儿,问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可是到最后,她也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只是动了动嘴皮,所有的愤怒,不甘,都化作一抹最冷漠的笑容。
好半响,希莹嘴角一勾,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她微微笑道:“妹妹在说什么呢,什么累了?妹妹是累了吗?可是今天我们都不能休息了,过了今天就好了,妹妹忍忍就是了。”
她故作温柔的边说边走过来,将手里的一条天蓝色的褶襦长裙递了过来,“妹妹皮肤很白,穿这条裙子,很能衬出妹妹的容貌的。”
看希莹这模样,是并不想和她说些什么了。
林猫儿定定的看了她片刻,褐色的眼球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希莹也是不甘示弱的和她对视着,感觉,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风雨前的宁静。
“夫人,客人们已经来了。”
就在希莹那股咬牙切齿的怨恨就要爆发时,门口,宵小突然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朝他们俩人挨个行了礼,说道。
宵小的进入,暂时制止了希莹要压抑不住的恨意,她转开头,看向了不远处。而林猫儿也只是平静的撤开了眼神,垂着眼睑,摇了摇头,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走到屏风后面去换了。
换好衣服,希莹亲昵的拽着林猫儿,穿过回廊,拖着她走到了侯爷府后院的花园里。感情好的,就像刚才那场对峙,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等林猫儿他们来的时候,客人已经来了不少了,男人们都聚集在前院,而女眷们都在后院凉亭里面赏花。
现在已经是春末,就要到夏天了,侯爷府的景色还是很美的,有假山,还有小溪,一眼望去,幽深幽深的。
这侯爷府的景色是很美好,只不过,林猫儿并没有机会逛过。
“希莹,快来,快来。”
对面已经有人看见她们了,正招手叫她们过去。
希莹一手握着林猫儿的手,一边应着,一边转头对着她笑道:“妹妹以前可能没见过这种场合,但是不用担心,等妹妹嫁过来之后,经常会有这样的聚会的,多参加几次,熟悉了就好了。”
正说话间,她们就已经走到那群莺莺燕燕的身边,希莹也就放开了手,走到刚刚同她说话的女子身边去了。
放眼望去,这些个女人环肥燕瘦的,雍容华贵,娇俏可爱,各式各样的,看起来一个个都很漂亮,很养眼。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她也不可能有认识的人。
那一头,希莹一手捂着帕子,娇俏的同身边的女人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与那些人相比,她这头倒显得落寞了许多。
“这位妹妹看着倒是有些眼生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倒是可人。”
本来起的就有些太早,这会儿正有些犯困。林猫儿缩在角落,刚想闭上眼睛偷偷打个盹,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着嗓子,故作甜美的笑声。这笑声,生生让她无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她以前的记忆里,有这种笑声的女人,不是白莲花,就是绿茶婊。
半睁着眼睛,瞄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女人,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头戴金簪,耳带玉的。一双柳叶弯眉配着一双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下有一张樱桃小口。下身着着黛青色的长裙,上身穿着一件藏绿色绣着白花的小衫,腰间带着一条绿色的丝带,脚下蹬着一双白色的绣花鞋。
看她这么穿戴,倒是显得她的肤色很漂亮,衬得她很白净。
再一看她转头看着自己的姿势,她很知道自己怎么做能更加漂亮。
林猫儿很肯定的点点头,应该是个绿茶婊。
“你可能不知道吧,这是侯爷未过门的侧夫人,以后啊,她和我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妹妹?!”希莹柔柔的一笑,冲着身边的那些个女人解释道。
听了希莹的话,那些个女人的面上一僵,瞬间就挂上了一抹的鄙夷之色。尤其是刚刚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绿茶婊,一手掩在唇边,不屑地斜着眼睛,冷笑着挑起一边的嘴角,“啊,是未过门的小娘子啊!!!”
能来到侯爷府赴宴的,都是达官显贵家的正房嫡妻,很少有人带着侧室或者小妾来的。
在她们这些正堂嫡妻的眼里,侧室或者说小妾最为她们不耻的,不过是个专门靠勾引男人上位的狐狸精罢了,争风吃醋的。而且,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夫君再宠妾灭妻,不说地位保不保得住,就是小命,也有可能交代到那的。
再说,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不想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可是这个时代不允许,三妻四妾才是正常。而且,那些个小狐狸,一个个狐媚样,满身的骚气,看着就讨人厌,感觉连空气都不好了。
希莹捂着帕子在唇边,眼泪汪汪的冲着众人微笑。那种笑容又惨白又无力,她娇娇滴滴的模样顿时勾起了那群妇人的同情心。
同样都是常年深受小妾的毒害,她们瞬间就找到了共同语言,刚刚还想着同林猫儿套套近乎,以后也有可能打交道的,可现在一听,就是个小三来的,她们那种还想交流一下的心思,顿时歇了下去。一个个白眼翻得那家磕碜,左一眼剜右一眼瞪得。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这一会儿,估计林猫儿已经死得千疮百孔的了。
反正,她们没人跟她说话,林猫儿也不在乎。在她的眼里,对于她们那种鄙夷的眼神,那简直就是浮云,再加上她那没有感情的模样,她是不在乎的,不过是一群讨人嫌的长舌妇,还达不到能引起她情感变化的底线。